木槿引着李贤进入殿内,看到楚漓侧坐在凌雪遥的身侧细心的用手帕为凌雪遥拭去额上的汗水,李贤的心里萌生出一种莫名的失落。李贤低着头走到楚漓身前,“微臣参见皇上、皇后。”
“你过来为皇后诊治一下吧。”楚漓起身让出位置。
李贤恭谨地为凌雪遥把脉,隔着手帕感受到了的脉搏李贤心神一荡,心跳情不自禁地加速,强自定下心神。稍许,李贤微微蹙眉,微微地扬起头,恰好与一直盯着自己的凌雪遥对视上。
凌雪遥脸上一直带着得体的微笑,从她的眼里李贤看不出任何情绪,可他心里分明感觉有一种力量在指引着他不要说出什么。。。。。。
半晌,李贤收回手转身对楚漓奏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只是偶感风寒,稍事休息即可痊愈。”
楚漓点点的头,“这些日子你就留在未央宫,专心照看皇后。”
“这。。。。。。”李贤面露难色,“太后那边。。。。。。”
未及凌雪瑶开口,楚漓即言,“太后那边朕会去说,你专心照顾好皇后,下去吧。”
“臣。。。。。。”李贤顿了一下,深深地看了凌雪遥,终是没有再说什么“遵旨,臣先行告退。”
子时已过,凌雪瑶仍是睡意全无,看着身旁已经熟睡的楚漓愈加不安。昨夜,李贤离开凤仪殿后,凌雪瑶的心里一直坠坠不安,想着楚漓走后再试探一下李贤,可楚漓确偏偏赖在凤仪殿不可离开。最后凌雪瑶终于按捺不住对楚漓说说自己体虚力乏想早些歇息,本以为楚漓会起驾,不曾想楚漓说自己也累了不想再折腾,顺势宿在了凤仪殿。楚漓态度的骤然变化让凌雪瑶完全摸不到头脑,亦不敢掉以轻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连日来算计耗费了太多心力亦或药物的影响,凌雪瑶终于有了倦意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当凌雪瑶醒来的时候,楚漓已经去上朝了,宫女在伺候凌雪瑶梳洗好后告知她李贤已在殿外等候。
凌雪瑶着人唤进李贤,李贤亦如昨晚一般为凌雪瑶诊脉,开好方子,吩咐宫女去抓药。凌雪瑶见李贤神色有些怪异,心知他有话要说,便让流云遣散宫人。
李贤见宫人皆以散去,躬身拱手向凌雪瑶道,“娘娘,微臣死罪,斗胆向娘娘谏言,切不可服用那药。。。。。。”
凌雪瑶心里一惊,面上却未漏出分毫,只是静静地看着李贤。
李贤有些局促,继续说道,“那药实为虎狼之药对女子身体伤害极大,娘娘凤体千金,万不可以身犯险,若是娘娘不想。。。。。。。”李贤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李贤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把心一横,“若是娘娘不想侍寝,臣可以想些别的法子。”
凌雪瑶不意李贤有此一说,原本紧张到极致的心突然放松了几分,嘴角扯出一丝微笑,信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满一杯,送至李贤面前,缓声说道,“大人可是身体有些不适,本宫见大人的脸色仿佛不大好。”
李贤脸上局促之色更甚,他自幼在深宫长大而见惯了嫔妃为夺宠儿相互碾压,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那药本就是太后为戕害先帝嫔妃令马太医所制,各中厉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皇后如此定是对他心存芥蒂,其实也并不奇怪自己毕竟是“太后的人”,李贤轻抿嘴唇,垂首躬身,“微臣失言娘娘恕罪。”
凌雪瑶莞尔一笑,将刚刚置满茶水的茶杯拿起,将茶水倒扣在地上,缓缓说道,“大人失言,本宫可以不加怪罪,但本宫希望大人刚刚的话就像这茶杯里的水一样出了这未央宫便不会在世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李贤一摆衣袖径直跪在凌雪瑶跟前,“臣李贤,对天起誓此生绝不做有损娘娘分毫之事,若违此誓身败名裂,不得善终。”
凌雪瑶的身子微微一颤,双手搀起李贤,“大人不必如此,本宫受不起大人如此大礼。”
李贤也不答话躬身退出凤仪殿。
凌雪瑶在李贤走后急忙写下一副药方交给流云并嘱托她想法子瞒过御药房的宫人将药方上的几味药材取来。凌雪瑶深知李贤若将此事告诉太后或是楚漓她和凌家一门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幸亏她曾师从药王胡敏芝想要化解眼前的危机并不难,想到这儿凌雪瑶不禁后脊发凉若是李贤今日不曾来找她而是直接告诉了楚漓,那结果。。。。。。或许木槿的话是对的在这儿悠悠的深宫大院中本就无清净之地。
凌雪瑶想的入神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楚漓以默默地注视了她好久,直至被木槿的轻咳声打断。
凌雪瑶回身看到楚漓正微笑的注视着自己,顿觉有些尴尬忙起身见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楚漓扶起凌雪瑶,顺势将她揽在自己的怀中在她耳畔调侃道,“皇后出神的样子真美。”
这一次凌雪瑶并没有闪躲任由楚漓拉着,只是面色绯红,嗔怪木槿道,“皇上来了也不通报,越发的没了规矩。”
楚漓轻笑出声,“皇后不必怪罪是朕不让他们通传的。”说罢便挥挥手让宫人们退出去。
待宫人们都离开,凌雪瑶缓缓地从楚漓地怀中挣脱出来问道,“皇上怎么才下了早朝就过来了?”
楚漓讨了个没去,悻悻地朝主位走过去,收起玩闹的模样正色道,“朕有一件要紧的事要与你说一下,再过半月便是除夕,按照惯例宫里是要大宴群臣的,这宴席往年都是珍贵妃辅助太后筹备的,可现在中宫已立,后宫诸事不易在劳烦太后了。”
凌雪瑶微微色变,楚漓的意思是让她把太后手中管理六宫的权利拿回。凌雪瑶深知权利在天家意味着什么,此举必将惹祸上身。未及凌雪瑶开口,楚漓接着又言道,“你自幼长在宫外,从未出席过这样的场合,难免会有疏漏,不过好在皇祖母将木槿给了你,她经验丰富,辅助皇祖母筹办过大小宴席无数,应该可以应付,若是再有什么拿不了主意的地方可以直接过来找朕或是太皇太后。”楚漓话道最后语气中已含了几分命令的意味容不得凌雪瑶有半分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