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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鄯阐城

卫韫和望舒吃完后就准备出发了,接下来的几天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两个人有了伴,路上多了不少的欢声笑语,天南地北什么都聊一点,有时候会走错了路,有时候也会被人骗,所幸十日之后卫韫就带着望舒安全的来到了鄯阐城。

“原来鄯阐城这么大,与长婴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人间嘛!”望舒在一旁感叹道。

鄯阐城是南诏的中心,与长婴比起来这里更是繁盛华丽,长街一眼望不到头,没有像长婴那样满街都是各种小商摊儿,这里的商人都是有自己的店铺,并不会占用到街道,所以街道宽敞明净,过往的很多人衣着繁杂,卫韫发现这里的人大多都是穿以黑红黄绿四色为主的民族服饰,倒是跟初次在极乐坊时聂惊鸿身上穿的那样,很具有南诏的特色!

鄯阐城真的太大了,卫韫和望舒走了那么久居然又绕回到了原处!正当她们烦躁着准备找个当地人问问时,一个年轻文雅的女子却跑了过来,看穿扮也不似一般人家的女子,抓起了卫韫的手,脸上的表情从不明的诧异转为欣喜的笑意。

“阿诏!你怎么在这儿?怎么还穿的奇奇怪怪的……”那是个全身南诏打扮的女子,眼眉轻柔。

“阿…诏……?什么……”卫韫觉得莫名其妙的,她们都不认识,上来就这样……阿诏?她说的难道是卫诏?她的“哥哥”!师父是说过自己有个哥哥叫卫诏……

望舒看卫韫的神情不对,将那女子放在卫韫身上的手给撇开:“你放开她,你谁啊?”

女子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为自己有些不合礼仪的“横冲直撞”感到些许不好意思。

卫韫有些惊讶:“你是在叫我?”

师父说她和哥哥是双生,想必这女子是错认她成卫诏了,但她又是谁?

“是啊。”女子说道。

她体态娇弱,清秀可人,又道:“诏王、诏后不让你出门你怎么还自己偷偷跑出来?我带你回去吧,他们找不到你怕是着急了!”

“诏王诏后?是卫景韬和棠棣吗?”卫韫惊喜的问道,瞧她的模样也应该不会骗人。

“……嗯,但不能这样在大街上随便叫诏王和诏后的名字!尤其是你,就更是不能了!”女子惊于卫韫对卫景韬和棠棣的直呼其名,轻声责怪道。

卫韫小心翼翼的问:“你刚才说,可以带我去找他们?”

管她有没有错认呢,见到卫景韬和棠棣就可以了!

“当然,你身体不好,要早些回去休息。”女子说着,言语中带着关心。

女子带着卫韫两人绕过弯弯长长的街道来到宫府,门外守卫的是几个带刀的吏兵,宫府的建筑都是石、木、土染漆制,看着不算是特别惊人眼目,却也古色古香,碧瓦朱甍,鳞次栉比,疏密有致。

一路上清清静静的,她们聊了几句,卫韫才知道这女子叫“阿结罗”。

路过的人看到卫韫皆是神色大变,卫韫看着这些人的表情不对,心里也有些不知所措,她就要见到自己的生父母了……

阿结罗一直拉着卫韫,拍了拍卫韫的手背,轻声说道:“待会儿要好好跟诏后道歉,你这样出来,她肯定都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子了……”

这个女子给卫韫的第一感觉就是温柔,温柔到极致的那种!似水似云,如风如锦……

“……”卫韫未语。

终于到了一所屋前。

“阿蛮,帮我通报一声,说是阿诏回来了。”阿结罗对屋外守着的仆奴说道。

“怎么是诏……诏小殿下?嗯!好,我马上就去!”名叫阿蛮的女子看到卫韫后吃了一惊,忙答应了去里屋通报。

里面的人忙是被扶着出来了,是她,南诏的诏后,她的亲生母亲……

一行人进了屋,卫韫有些木然的站着,她说不清自己心里那种浅微浮着的感觉。

棠棣的脸上又惊又喜,啰啰嗦嗦地跟卫韫说了一些嘘寒问暖的话,问她怎么来这里的、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然后流泪不止,卫韫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憔悴枯槁了一些,心里却没有自己来这里之前所想的那样有什么情绪上的太大起伏,什么大欣大悲,她此时更多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平淡感。

“阿……韫?……你怎么……会……,我还以为…你…”她还以为卫韫怎么也不会来了呢,红着双眼,一把抱住卫韫,而卫韫一直放在身后的那双手也没有要放下来的意思……

旁边的女子惊诧道:“阿……韫?棠棣娘娘,你是说,她不是……”

她不是卫诏,那她又是谁?怎么与阿诏一模一样?

“……”诏后不言,与她泪眼相对,答案不难知晓,前面这个人真的不是卫诏!

一个男声突然在屋外响起。

“阿结罗!叫你出去买东西,你跑这儿来扰诏后休息做什么!”

进来的是一个身长玉立,面容俊朗,目如星霞的男子。他说话的语气中带着难抑的怒气,却又用打扰诏后作为生气的理由,屋中一行人皆是禁了声!

他走的很慢,卫韫发现他被衣袍隐约藏盖着的右小腿上绑着一圈奇奇怪怪的铁制物,看的卫韫有些诧异和惊愕!

腿上难道是有些毛病?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阿结勒面前,瘸拐的幅度不大,无法掩盖住他身上那股像是与生俱来的孤冷感。

卫韫见众人都是习以为然的谈定,想来这个男人平日里也是这样的。

他冷冷淡淡的开口:“诏后休息吧,我带她先下去了!”

他没有正身对着棠棣说这句话,而是边说边强制性的拉着阿结勒离开了。虽然脚下不怎么方便,但是一番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毫不拖欠。

他连一旁刚来的卫韫都没要正眼看一下的兴趣,好似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而不想多费如何一点力气。

凤目匆匆拂过众人,傲然的好像这南诏都容不下这人了,卫韫心里觉得这人莫名其妙的,不问礼也不作揖,人长得好看是真的好看,但是骄矜冷傲的样子也是真的欠揍了些!

“阿介……等…等一下…这……”阿结罗被生拉硬拽着拖走,这么多人不免有些难为情,却怎么也挣脱不开男人的掌锢。

女子身材娇小、弱柳楚楚,男人却丝毫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依然我行我素的强行拉着她,眸子阴冷,凑下头来厉声说道:“闭嘴!”。

一路上的拉拉扯扯,宫府里的仆奴也没敢多看一眼,只恐惧的低着头恭送。

“他是卫介,算是你哥哥了…也是你明荣娘娘的长子…”卫韫欲言又止,坐于一旁的棠棣开口向卫韫解释道,语气有些无奈。

“……哥哥?”卫韫心里嘀咕道,心里不住的想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阿韫,你这次来就不走了吧?我……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阿娘没有哪天是不想你的……可是阿娘真的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你知道吗?”她难受的哭着说道。

卫韫有些心疼这个样子的棠棣:“嗯,我懂!你不用解释了。我都知道,你们不是不愿意要我。你们不止是我的父母,也是南诏的主人!我懂,我都懂,我可以接受。”

她轻轻抱着卫韫,抚摸着她的头,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好,阿娘的好孩子……阿韫阿韫,不不不,不能叫卫韫了,这是汉名,现在回来了要叫‘第穆宁古’!阿娘的‘第穆宁古’……”

“那,阿……他呢?那个人……”

卫韫现在还是不太习惯突然叫别人阿爹阿娘,索性就用“他”来代替了,棠棣知道这种事儿也不能勉强,也没太在意卫韫的称呼。

“你阿爹要处理政事,估计还在书房里和众人忙着呢!等晚了一些阿娘才带你过去找他。”

“嗯…好……”卫韫答应道。

棠棣让人准备些饭菜,这一路走来她也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了,几个人一起边吃边聊着。

“望舒,过来一起吃饭了。”卫韫对一直被遗忘在身后的望舒说道,诏后这也才看到这里还有一个人。

“这个女子是……”棠棣问道。

“她是望舒,我在路上救的,无处可去便跟着我了……”卫韫答道。

棠棣看望舒一直在后面不知如何的样子,温柔的说道:“望舒?过来一起吃吧,没事的,不用如此拘谨。”

望舒有些怯怯的,像一个受了惊的小兔子:“……可以吗?我……”

“没事儿的,走了这么久才到鄯阐城,快些坐着吃吧。既然是跟着宁古来的,这鄯阐城以后也是你的家了。”一番话让望舒心里很是温暖,她连忙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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