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佳道:“劣徒能得王爷青眼,自然是天大的造化。不过,婚姻大事,总要和劣徒商量一下的。”
婚姻自由啊喂。
秦王最大的女儿今年虚岁九岁。翁少言十六,相差快一半了。
不过看秦王和王妃的状态,好像年龄差距,在这些活化石眼里不算不般配的理由。
秦王道:“常言说,入乡随俗。先生既然到了我们这里,少不得也得遵从一下。我们这里,向来遵从的是父母之命,媒妁直言。少言是你门徒。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算他父母具在,先生也是做得这个主的。除非……”
秦王那是什么眼神儿?
齐佳有些气闷,明知故问:“除非什么?”
“除非,翁少言根本不是你的徒儿,或者你根本就没想一直把他当徒儿。”
“让王爷失望了,草民没有老牛吃嫩草的嗜好。”齐佳冷哼一声,甩袖欲走。
秦王道:“那就这么定了,回头王妃自然会和先生谈婚娶事宜。”
齐佳可以不同意吗?呀个呸的无论黑夜白天,她师徒俩连人身自由都没有。
她冲进屋里,自己给自己到了一杯冷茶水一口气喝了。心里暗自发怒:“柴渲你给我等着,别落姑奶奶手里。落我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可是,在心里骂完了,颓然的发现,她可能一辈子没办法和一个封建特权阶级抗衡。这个坑爹的世界。
秦王没睡,贤良淑德的王妃自然也没睡。往常这个时候,各院的姬妾,只要不是病的起不来床的,都要过来请安。
王妃这里就像学生出早操。屋里院子里都是人。
后来王妃忙着造纸,就免了这些姬妾的规矩。这估计是齐佳唯一带给这些女人们的福利。
不用站规矩,早上可以睡懒觉。
不过,今天秦王两口子,要给低等级的侍女们发一次大福利。
秦王要召宝靖城里最高等的秋水铺人种,去宝靖河犒劳那些在造纸作坊里辛勤工作的侍女们。
前提是,这些侍女们,谁要是去借人种,以后就留在作坊那边,不能再回王府。
秦王两口子这对活化石,到底不能接受齐佳那种开放的思想。他们的王府并不能接受不贞的女人。
不过,齐佳现在连八卦的心都没有。她们师徒自身难保。
往日看见王妃的笑脸,她觉得亲切。今天看见王妃的笑脸,怎么看怎么像狼外婆。
她不等王妃开口,就行了一礼,告诉王妃她要去造纸作坊。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造纸事大。王妃很麻利的准了。
于是,齐佳又带着浩浩荡荡一票人马往府外走。翁少言已经换了衣服等在二门外。
师徒俩在王府又学会一个新技能。骑马。
齐佳一路上心不在焉,想起秦王向翁少言提亲这件事,心里就不舒服。好像自己的徒弟要被别人抢走了一般。
“师父,你是不是有话和我说?”
“这个……”齐佳咬了咬牙:“少言,你也不小了。想没想过娶媳妇儿?”
翁少言闻言,顿时羞红了脸庞。垂下头扭捏道:“师父说什么呢?”
话一开头就好讲了。齐佳把秦王想招他做女婿的事说了。
秦王就算是个不受皇帝待见的藩王,那也是权贵。和平民百姓之间的等级差了不知道多远。
对于平民百姓来言,能做他的女婿简直就是上辈子烧了高香,祖坟冒青烟。
翁少言听了齐佳的话,思考了很久,问道:“师父觉得呢?”
“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就算我是你师父,也不能给你做主。”
翁少言垂下头:“那好吧!”
齐佳愣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神思。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她本来打算,要是翁少言不同意,大不了他们师徒提前跑路。这是秦王逼得,不能怪她不仗义。
可是,翁少言竟然同意了。
她一个人跑路?
齐佳觉得,自己还得想想。
不过话说回来,想一想她也挺理解翁少言的,一个孤苦伶仃的穷小子,忽然有个机会能鱼跃龙门,成为皇亲国戚。换了齐佳是他,就算秦王的女儿是猪,她都乐乐呵呵的娶回家,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大不了,她娶了王爷的闺女,以后再纳俩美貌的小妾。财富和美人儿两不耽误,岂不美哉?
可惜她是个女人。
古往今来,男人可以纳妾,可以包小三,养二奶,隔三差五大保健。
女人可以吗?
齐佳想骂街,这王八蛋的社会。
齐佳前呼后拥的到了宝靖河边的时候。一艘画舫已经静静的泊在水中央。
河边簇拥着一大群侍女,望着面前摆渡的小船,谁也不肯上去。
齐佳站在人群后冷眼旁观,觉得秦王这个大福利想要送出去有些困难。
在王府,别管怎样,衣食无忧。要是离开王府,这些女人的处境堪忧。
生孩子为了养老,为了后半辈子过得好。
可要是用眼前的好日子,去搏看不见的将来,实在是个很冒险的举动。
摆渡的妈妈桑站在小船头上,嗓子都快说哑了,那些侍女依然不为所动。
这时,河面上又驶来一艘更大的画舫。
因为造纸作坊选在水湾处,临近河岸的水很浅。所以这艘画舫也是泊在河面中央。
然后放下一只摆渡小舟来。不同的是,这只小舟上站的不是妈妈桑,而是爸爸桑。
可是,这些侍女并没有因此而对河中央的两艘画舫感兴趣。反而因为出现了一个外男而一哄而散。
两条小船上的妈妈桑和爸爸桑面面相觑,都挺下不来台的。他们可是宝靖城里最顶级的秋水铺来的。
平常女人,从他们家门前过一过都能怀孕的那种。
他们两家的人种,那可都是宦门之后,或者败军之将士。盘整条顺腰力好。
最最主要,这些侍女要是都不买账,她们家王爷的脸往哪儿搁?
妈妈桑看见还有一拨人站在那儿看呢。连忙向那帮人招手:“我们家的人种,那可个个熊精虎猛。保管各位满意。”
那个爸爸桑也不甘示弱:“我们家的温柔体贴,容貌风流。”
齐佳觉得好笑,男人缺了,却造成现在这种,贵者极贵,贱者极贱的状态。简直蔚为奇观。
她问道:“那可会琴棋书画?”
小船上俩人这次倒默契,相视一望。
爸爸桑恭敬的弯腰行礼:“不都会。”
妈妈桑蹲身行礼:“也有会的。”
齐佳笑道:“二位回答的很勉强啊。我也不为难你们。可会唱曲儿?可会喝花酒?”
“这个……”
“那你们开的什么秋水铺?”
妈妈桑道:“秋水铺是人种库,会那些有什么用?”
齐佳反驳:“客人花了钱,你总要人尽兴。”
妈妈桑果断一指旁边小船上的爸爸桑:“他家里,有好多都是犯官之后。想必是有人会的。”
典型的死道友不死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