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玄渊愣在了原地,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明白,娘亲的死绝不可能会是病逝那么简单。
为了真相他费尽周折,可仍一无所获。
此刻的他,激动着,害怕着,犹豫着。
一切真相,假以不变。
“怎么,看来你那爹就算死了都没有告诉你真相呢,傻孩子。”南玄子看着愣住的玄渊,心下已然明了。
玄渊听罢转过头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还真当你那爹是什么好东西啊,真是笑话。”南玄子讪笑道,轻轻地走上前靠近玄渊,眼睛紧盯着他的眸子,捕捉他眼中的恐惧。
果然不出所料,他在害怕。
“怎么不说话了,你在害怕真相对吗?”南玄子伸手轻轻拂去玄渊耳际的碎发,红唇轻启,缓缓靠近玄渊的耳畔,依偎在他的身侧,带着与生俱来无骨慵散的魅诱语调,低声轻问,“那你,还要不要听我说了。”
“说。”玄渊没有看她,半天也只是咬牙道出了一个字,却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那好,我讲完你可要老老实实地完成约定哦。”南玄子起身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狡黠的眸子里溢出了贪婪的余光。
她刻意避开了老黑,用神识与玄渊交流。
“你的母亲,是这个世上唯一存在过的九尾狐,也是这世上最强的存在,没有之一。”
“千年前,人族覆灭,各族政权、领土面临大洗牌。当时妖族作为和人族走得最为亲近的族群,一再被仙,魔两族侵扰,即使你的母亲拼劲全力也无力回天,最后妖族大败。”
“战后两族提议妖族分割领土和缴纳金钱来平息战火,可你那愚蠢的父亲却怎样都不肯应允。战火重燃,并且持续了十天十夜,直到最后,妖族再也撑不住了。”
说到此处南玄子的眼里突然冒出了强大的杀意,直勾勾地盯着玄渊,声音却变得哽咽,努力压制着悲愤的情绪,一字一句地说:“而你的父亲为了所谓的妖族,为了所谓的国土,亲手杀了你的母亲……”
“拿你母亲的心头血,生祭了凤凰,凤凰现世,诸神安宁。”
“妖族赢了,所有的妖都以为是你那父亲感动了上苍,凤凰现世救了他们,可他们不知道,救他们的不过是一只异族的九尾狐!是一滴心头血!是一条命!”
“拿自己的妻子换自己的权力,换自己的项上人头,不知他这王位坐的可否心安?”
玄渊听罢僵硬地咧嘴苦笑,没有回答。
他们就这么互相看着彼此,一双眼里满是愤怒的火,一双眼睛里却慢慢凝上了化不开的霜。
“怎么,你是不信呢,还是你从一开始就信了。我想你也应该明白,你的娘亲,一只九尾狐,绝不可能会是简简单单的病逝吧。”
“现在,你明白了吗?”说完,南玄子突然解开了神识,大声地仰头喊道,“至于你的父亲,很抱歉,是我杀的,因为他该死!”
“果然,即使你的父亲死了,他也是个垃圾,他忌惮你身体里九尾狐的力量,给你体内施加禁制不说,临死之前还把王位传给你那狗娘养的废物弟弟,真是可笑!”
“明明这一切,本就该是你的,不是吗?”
她肆无忌惮地叫嚷着,像是故意把这话说给老黑,更是说给天地,说给世间。
玄渊看着至癫至狂地南玄子,恨意已经完全把她吞噬。他向来不惧怕危险,但这一次却要与危险同行。
除此之外,别无他路。
玄渊定了定神,重新建立神识,示意南玄子不要不知分寸,继而下定决心说道:“你只要一片鲛鳞是吗。”
“没错,只要一片。”南玄子恢复了些许理智,在神识中说道。
玄渊抬眼冷冷地看着南玄子,问道:“为何要鲛鳞。”
南玄子听闻一改常态,认真地回答道:“复活你的娘亲。”
“你说什么?”玄渊大惊,他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用途。
死而复生,逆天而为。
南玄子邪魅一笑,眯着眼说:“你没听错,你的母亲有机会活过来,只要你和我达成交易,这笔交易对你来说,可不亏。”
玄渊沉默不语。
南玄子质问道:“怎么,不信我?”
“我信,”虽然玄渊深知复活一事并非那么简单,但他还是想试上一试,“不过,鲛鳞可不是那么好取的。”
“没关系,我相信你,”听到答复,南玄子放下心来,像是无意般的随口一说,“至于你那个废物弟弟,你放心,不用你我动手他也该死了。”
玄渊不解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等着吧,现在你弟弟身边可热闹极了,”南玄子轻轻跃起,跳到了船舱之上,回头还不忘提醒一句,“哦,还有,你离开你那小鲛人可太久了。”
“糟了!”说罢,玄渊便焦急的瞬间消失在了船上。
老黑见状只好不明觉厉地跟着玄渊施法走掉。
“祝君好运——”朝着玄渊离去的方向,南玄子默默行礼道别。
面具下,又生出了另一张陌生的面容。
只见她脚尖一点,渔船瞬间分崩瓦解,一块块死气沉沉的木板漂浮在海面上,在海浪之间无力挣扎。
“真好看啊,这床也好软和,完全和海里不一样,到时候我一定要带着阿翁一起来这里看看,嘿嘿。”如烟好奇地打量着新奇的一切,这些全是她在海底不曾见过的物件,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在这里多待几天。
寝室的门被打开,两位衣着素净的婢女前来行礼说道:“姑娘,殿下特意让我们来伺候你更换衣物。”
“嗯好,放那吧。”如烟定眼看了看那红色的衣裙,好想上手摸一摸。
一位婢女见状礼貌地微笑道:“姑娘,地上的衣服可与海里的不一样,待奴婢先为姑娘穿上再教姑娘穿衣打扮如何?”
“那好,谢谢姐姐。”如烟听完觉得很有道理,便乖乖地起身任由她们摆布。
玉华行礼道:“姑娘不必客气,叫我玉华就好。”
只见另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婢女看着穿好衣服的如烟,突然激动地说:“姑娘的模样穿红裙可真好看,像姑娘这么漂亮的,奴婢也是头一次见呢,可算是大饱眼福啦!”
“晓禾,不得无礼,”玉华佯作生气地瞟了一眼晓禾,转头毕恭毕敬的对如烟解释道,“姑娘见笑了,晓禾还小,不懂礼数,言语直白了些。”
如烟也不太明白玉华为什么要对她这样敬着,倒是让她不太适应,连忙挠头笑道:“没,这有什么无礼的,在我面前不必拘束,把我当朋友就好了。”
“真的?”晓禾一听开心的眼珠子都在发亮。
“晓禾!”玉华恼道。
如烟害羞地问道:“当然是真的,那晓禾我穿这件衣服真的很漂亮吗?”
“那是自然,姑娘那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当我们玄王府的女主人再合适不过了!”晓禾激动地说道,那双好看的杏仁眼像是会发光一样,一直闪亮亮的。
如烟听罢不解地问道:“女主人?”
“晓禾,你这嘴我看真该管教一下了!”玉华听到这话,脾气实在是收不住了,气得揪起晓禾的耳朵就往上提。
“我错了,玉华姑姑,别揪我耳朵,疼疼疼!”晓禾被揪着耳朵,吃痛地叫嚷着。
玉华没有理会挣扎的晓禾,行礼说道:“姑娘,让你见笑了,奴婢们先行告退。”
“好……”如烟看着吃痛的晓禾,可是玉华好像也不开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阻止。
“姑娘再……嗷嗷嗷,疼!”被揪着耳朵的晓禾,临走前还不忘扭头向如烟道别。
看着可爱的晓禾,如烟止不住笑意,挥手说道:“再见!”
玄王寝室外。
“王上,这就是那个鱼妖所住的地方了。”管事颤颤巍巍地行礼,艰难地咧嘴说着,脸颊已经红肿到难以直视。
看着紧闭地寝室大门,王上饶有兴趣地说:“呦,敢情都把她带到自个的屋里去了,看来玄王倒是很喜欢这鱼妖嘛。”
“王上所言极是。”管事强忍痛意应声附和。
“我倒要看看这鱼妖究竟有多漂亮。”王上一想到这,更是来了兴致,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一见这貌美鱼妖。
“王上请——”
寝室的门再次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