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后,秦瑟只觉与面前这人聊得甚是投缘,便多喝了几杯,秦瑟酒量不好,但极贪杯,纵然这酒性不烈,此时她已是醉倒在桌上。
男子看着她趴在桌上的样子,只觉十分可爱,他推了推醉醺醺的秦瑟,无奈道“姑娘,我扶你上床去歇息。”
秦瑟艰难的睁开眼睛,烦躁的推开他,口吐不清的呢喃道“不……不要你……把手拿开……”
“我还要喝酒……小二……给我拿酒!”
男子揉了揉眉心,皱眉道“酒量如此之差,竟还不知分寸。”
看着秦瑟胡乱挥舞的手臂,他也不再去想将她拖上床去,就她这副烂醉如泥的模样,待会将他打一顿也极有可能。
男子如是想着,便任由她如此烂醉的瘫在桌上。
门外忽的踏进来一人,看见男子便匆匆弯腰行了个礼,面色微凝,急促道“殿下,府中有事。”
来人正是他的贴身近侍陈瑾,楚炀瞥了一眼桌上神志不清的秦瑟,嘴角不觉的勾起一抹浅笑,楚炀将外套脱下给她披上,便转身同陈瑾一道出了客房。
楚炀走后不久沈卿墨便找来了。
沈卿墨处理事毕后回到两人相约的池边却未见到秦瑟,正巧碰见婳颜,婳颜告知他,秦瑟同一男子在池林外的望风酒楼吃饭,天色已晚,他不放心便赶来了望风酒楼。
楚炀来时开的是望风酒楼中的上等客房,而上等客房只一间天字一号,故此,沈卿墨只一描述秦瑟今日的衣着样貌,小二便带着他来到了三楼的房中。
沈卿墨推开房门便看见醉得不省人事的秦瑟,他面上掠过一丝怒气,更多的却是无奈。
他将房门轻轻带上,缓缓来到秦瑟面前,撩开遮住她脸的几缕青丝,轻抚过秦瑟因酒气而绯红的双颊。
秦瑟被这细微的动作弄得很痒,她艰难的抬起昏沉的脑袋,睁开微醺的眸子,见一袭青衣的沈卿墨站在面前,她有些恍惚,竟有一刻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她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伸手揉了揉模糊不清的眼睛,看见的却还是冷着脸的沈卿墨。
秦瑟知晓他是生气了,此前她从未见过沈卿墨有过如此神情,秦瑟想大抵是她今日同陌生人饮酒还将自己醉成这副模样才惹他生气了。
秦瑟也知今日确是自己错了,因此她撑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想同他道歉,却不想酒意上涌,一个趔趄,狠狠跌到沈卿墨怀中,沈卿墨却并未理会她。
她一把将沈卿墨搂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拽着他的衣裳在他怀中蹭了蹭,委屈道“嗯……卿墨……我错了,我……我以后再也不……和别的男人喝酒了……”
沈卿墨见她说得诚恳,心下又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得无奈的叹息一声“你记得便好。”
秦瑟闻言,以为沈卿墨不大相信她的话,便推开沈卿墨,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几步,秦瑟竖起三根手指,无比认真的说道“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和……”
一语未尽,秦瑟后退的脚步便踩到了落在地上的筷子,身形一软,身子向后倒去,沈卿墨急步跨了过来,一把将秦瑟接住,眸中微显怒色,蹙眉道“没让你发誓,傻瓜。”
……
跑出望风酒楼去买合欢粉的苏悠悠再次回来,却不知屋内之人已不是楚炀而是沈卿墨。
苏悠悠躲在窗外,看着屋内两道抱在一起的身影,眸中掠过一抹嘲讽的意味,秦瑟啊秦瑟,不想你竟是如此放浪形骸之人。
她看着手中用草纸包裹着的紫色粉末,唇边溢出一抹嘲弄的笑意,心下冷冷道,那便让我来给你加加火。
苏悠悠小心翼翼的将纱窗戳了个洞,打开合欢粉的纸封,缓缓的将粉末吹进了屋内。
为了能使秦瑟身败名裂,苏悠悠也是极其舍得下血本的,合欢粉向来千金难求,十分珍贵,只因那药铺是苏家产业,她也才得了一包。
合欢粉之所以贵重,是因百种毒草研磨而成,加之后期工序,制成粉末,粉末色紫,微带香气,香气弥漫入了口鼻便能扰乱心神,勾起人心底的欲念。
合欢粉与其他寻常药粉不同的是,寻常药粉是药,合欢粉是毒。
苏悠悠将合欢粉末尽数吹进屋内后便悄悄退出了天字三楼。
秦瑟使劲晃了晃愈发昏沉的脑袋,只觉身子愈来愈热,她想许是酒劲上来了,不过片刻,秦瑟感觉神智愈来愈涣散。
沈卿墨撑在桌上的手臂微微颤抖起来,额间已涔满细密的汗珠,呼吸紊乱的不成样子,他抬眸看见意识不清的秦瑟,沈卿墨敏锐的嗅到一丝极淡的香味,立即便知晓他们是中毒了,他强忍灼热,将秦瑟拦腰抱起,轻轻放到床上,他知他此时不可留在此处便准备转身离开。
却不料身后一只灼热的手抓住他的手腕,沈卿墨一顿,秦瑟自床上爬起来,从背后搂住他,秦瑟本就醉酒,此时又中了毒,意识也就更加不清醒,沈卿墨心下一沉,凝神闭了眸子,将秦瑟搂住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毒性蔓延至全身,沈卿墨意识也逐渐模糊,他是靠着意念推开秦瑟的,只方才那一下,便花光了他所有的理智。
被推开的秦瑟,身子一旋,绕至沈卿墨面前,扒住他的衣裳,踮脚吻了上去。
沈卿墨微微一滞,最后仅存的一丝理智被这一吻磨灭的干干净净,如同最后一根心弦被拨断,决堤之水,覆水难收。
他再难控制,双手紧紧搂住秦瑟,酒气弥漫。
秦瑟绯红着脸,低声呢喃着沈卿墨的名字,她离开沈卿墨的唇,眸光涣散许是酒劲扰乱了心神,也许是她的私心。
她推了沈卿墨一把,二人便跌到床上。
沈卿墨顿了顿,挥手降下纱缦。
床边布幔缓缓垂了下来,泛起层层波纹,桌上红烛摇曳,周遭香气笼罩,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