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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苏悠悠落败

书管事口中的“夫人”也就是诗圣的夫人画仙,名唤婳颜。

七年前,秦瑟以一幅丹青名动天下,她将此画赠予了画仙,也因此与婳颜成为知交好友,也只有她,可不用待今日,随时皆可入这万花池林。

婳颜见到秦瑟,拉了秦瑟一阵寒暄,同她商量着想再讨她一幅画。

寻求无果,婳颜的目光便落到沈卿墨身上,贼兮兮的附在沈卿墨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秦瑟醋了,一把将婳颜拽过来“罢了罢了,过几日你让书管事来取就是。”

“哈哈,秦瑟,我可求了你几年你也不肯,如今为了他你竟肯了。”婳颜笑得畅快,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我抓住了打劫你的把柄……”

“你过分了啊。”秦瑟看着眼前笑得妖冶艳丽的女子,仰首环胸道“哼,我自是放心卿墨的,方才不过是我容不下别的女人碰我的人,何况是你这等妩媚的女子呢,是我看不过。”

婳颜把玩着绕在自己手指的一缕发丝,嫣然巧笑道“秦瑟啊,你这般张扬容不得沙子,可知今日来者有同你一决高下的?”

“嗯?还有这等事?”秦瑟有些意外,停下了手中嗑瓜子的动作,漫不经心道“我不过是来蹭吃蹭喝的,这些人真是……”

婳颜对她不知此事有些许意外,眸子不经意的落到桃栀身旁的碧落之上,美眸闪过一丝精光“你将碧落带来,可是要一展身手,堵悠悠众口?”

秦瑟闻言,喝得茶差点没吐出来“我琴技一塌糊涂,你岂会不知?”

婳颜点头,捏着下巴若有所思“所以你今日是来作甚的?”

婳颜问及此处,桃栀都替她委屈“小姐她整日吃喝玩乐,这才女之名也不知是谁冠上的,给我们小姐平平生出不少仇家不说,小姐本就未学琴,今日只是来蹭吃喝的,不想竟是遭此寻衅。”

“这样啊……那你今日该当如何?”婳颜听罢,只觉有些伤神“我不能公然偏袒你吧?”

“无需如此,到时我与瑟儿同奏便可。”沈卿墨一语作罢,婳颜拍手叫好。

“这个我喜欢!”婳颜朱唇勾起一抹极为妩媚的笑,眸中光芒甚是撩人心弦。

“夫人,时辰差不多了,该出去了。”书管事微微一笑,提醒道。

闻言,四人起身同婳颜一道出了内院,行至月颜台附近,瞧着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婳颜未免人多口杂,便与他们暂且分开,先行悠悠去了月颜台。

月颜台,众人切磋评鉴学习之处,同时也是万花池林设宴之地。

此时,众人已陆陆续续到了月颜台,各自落了坐,相互讨论着。

“画仙到——”

一道尖细的嗓音响起,众人纷纷站了起来,拱手躬身行礼。

婳颜一改方才玩闹的神情,肃色道“诸位无需拘礼,今日有幸见得众多才华横溢的才子佳人,婳颜心中甚慰,望诸位在此玩的尽兴。”

“多谢画仙。”众人齐刷刷行礼致谢。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既是蹭吃喝,秦瑟便不想多招惹是非,坐下便将糕点往嘴里塞。

“为让诸位更加开怀,画仙特意找人排了一出舞,供各位评鉴。”

语落,几个清秀美人飘着纱自空中飘了下来,婳颜一袭红衣,美艳夺目,舞姿妖娆,优美无双。

秦瑟看着桌上糕点美食,瞧着在四个美人中翩翩起舞的婳颜,不禁感叹婳颜安排得实在很周到,不仅有吃喝还有舞曲可以看。

沈卿墨见她狼吞虎咽的塞着糕点,倒了杯水递了来,柔声道“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秦瑟接过杯子对着他一笑,连连点头。

一舞方尽,不知何处传出一道清脆的嗓音“画仙,据传秦二小姐多年前曾以一幅丹青夺得南越第一才女之荣,小女子不才,也爱极了琴画,可有幸邀画仙为我与秦二小姐做评判,若秦二小姐今日输于我,便得让出这第一才女之称。”

秦瑟听罢,放下手中的糕点,起身款款行至婳颜身旁,摇了摇头不解道“有吃有喝有美人跳舞,你不好好享受,来此不为吃喝竟是要与我一决高下?”

一紫衣女子自人群中悠悠来到秦瑟面前站定,眸子冷冷扫过,一声冷哼“这称呼你占得够久了,是时候让我来取代你了。”

“秦瑟,你生来众星捧月,今日我便让你尝尝跌落尘埃的滋味。”紫衣女子恨恨的盯着她,字里行间寒意蔓延。

“苏悠悠?”秦瑟定睛一看,才发现这紫衣女子竟是七年前被她以一幅丹青击败的苏将军之女,当年秦瑟为得画仙奖品金绣毛笔,便当场描了一幅丹青,将位列第一的苏悠悠挤了下去,此后桃栀告与她,苏悠悠那幅仙女蟠桃图她是画了一月方才拿去的,却被她一幅临时作出的画给比了下去,心中定然不爽,可秦瑟未料到她今日竟会来再次挑战她。

“我当年一时大意让你得了先,这么多年我日日苦练就等着今日!”苏悠悠眸眼微凉,笑得狡诈。

秦瑟瞧着苏悠悠轻轻为她叹息道“可惜,我今日便让你明白尽管你如何努力,也抵不过我与生俱来的天赋。”秦瑟唇角一勾,不由冷笑。

“你!”苏悠悠被她一语激得面色通红,一时竟说不出半个字来驳她,只因苏悠悠心中知晓秦瑟有天分是不假的,若真要理论什么,秦瑟也不过是实话实说。

众人在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的互相谈论着什么。

秦瑟估摸着又是些说她过于骄横自大,飞扬放肆,目中无人之类的,思及此处,秦瑟不禁冷哼,若他们不给自己冠如此名称,她兴许能做个温婉知礼的秦瑟。

“我虽应了同你比,不过我今日不想作画,我们比琴。”秦瑟的目光落到不远处的桃栀身上,示意她将碧落抱过来。

桃栀心领神会,抱着碧落跑了过来,当碧落放至琴案上时,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

“这是!南越第一古琴碧落?!”

“不错!这样色正是碧落。”

“江兰当初便是用碧落弹奏出枫林漫的!”

秦瑟垂眸瞧了瞧碧落,心道擦过了,看起来还真挺好看,众人这番反应倒让平日将它扔在旮旯角落里的秦瑟生出些愧疚。

在一众惊叹声中,秦瑟不动声色的坐到碧落后的凳上“苏悠悠,我要的是四手联弹,你若不接受,那今日便不比了。”

“为何要四手联弹?”苏悠悠皱了皱眉,面上尽是疑惑不满之色。

“我不过是想打消那些桃花的心思,若你觉得不公,你也可在场选一个同你一道弹奏。”秦瑟托着腮,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碧落琴弦。

“好。”苏悠悠眸眼扫过众人,拉了个长相清秀文雅的男子来同她一道弹奏。

秦瑟见苏悠悠应下,眸色微不可觉的变了变,四手联弹面上虽是难些,可秦瑟不会弹琴,只能借此来邀沈卿墨与她同奏,这样方可得胜。

沈卿墨起身缓缓而来,风拂起他的青衫,泛起层层涟漪。

沈卿墨在秦瑟身旁坐下附耳道“瑟儿,你只需尽量跟上我的手指,其他的交给我。”

“好。”

四人落座,周遭众人皆抱着看戏的心思在下面议论,更有甚者在下面打起了赌押了钱。

苏悠悠先发制人的择了曲,选得正是江兰谱的《枫林漫》,也不知她是故意寻衅还是真喜欢这首曲子。

四周顿时嘲杂起来,众人议论纷纷。

秦瑟不用想也知晓他们在想什么,定是在说苏悠悠拿着她娘亲的的曲子来找她的麻烦。

她冷笑着扫了一眼苏悠悠,只见她面上尽是得意。

秦瑟不得不承认苏悠悠与那清秀公子将《枫林漫》弹奏得十分完美,温和绵长的调子间夹着丝丝澎湃的山河气势,如同绵绵红水,温软流长却又有毁天灭地之势,即便如此,苏悠悠却也未能奏出这曲子的精髓,这曲子妙就妙在其间的情感。

她曾听江兰弹过,与苏悠悠弹得一般无二,不过苏悠悠却少了曲中最重要的情意,与其说《枫林漫》是江兰写的曲子不如说是写给秦枫的情书,而曲名的由来也是如此,正是如此苏悠悠败就败在了此处,她与场上随便找来的人,虽都琴艺超群,却败在情意之上。

因此,秦瑟虽与沈卿墨还未弹奏,心中却已稳操胜券,胜负分明。

秦瑟跟随沈卿墨的手指一同落于琴弦之上,沈卿墨指尖微曲,手指在琴弦之上变幻莫测,曲子悠扬动人,平缓温和,如同沐浴在春日清风一般耐人寻味。

秦瑟听出这便是当初他在桥上弹奏的那首曲子,有意选这首,只因这曲子的手法变幻莫测也能更好的隐藏秦瑟的浑水摸鱼。

一曲罢了,余音仍不绝于耳,周遭众人纷纷拍手叫绝。

婳颜笑着而来,拍手称好道“曲子已尽,想必诸位心中胜负已了然。”

“既如此,婳颜便在此宣布秦二小姐的才女之位当属第一!而苏悠悠小姐虽今日落败,却仍不可否认苏小姐琴技出众,勇气可嘉,诸位多谢苏小姐今日为大家一展身手!”

婳颜一番中肯的说辞秦瑟心中只觉无比佩服,婳颜此举明面上是在夸赞苏悠悠,暗地里却是让众人嘲笑苏悠悠不自量力。

苏悠悠也不是个傻子,怎会不知婳颜言下何意,便羞红了脸,咬牙跺脚的跑出了月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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