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缠斗,少荀获取最终胜利,并绑了于宝珠还拿了她的腰牌,就此匆匆离开。
事情已经闹开了,此地不宜久留,他们得迅速逃离这个小岛了。少荀一路飞奔,如乘风踏云,他得赶紧通知马度和武赫,可能现在就该马上出海了。
行路匆匆,路经基地军营边缘,偶然看见一堆人马正在搬运辎重。少荀赶紧停下,那些辎重有粮草有戎装,还有一坛一坛的也不知是酒还是什么,这些看得他都眼馋了。少荀看了看手里的腰牌,眼珠一转,一个点子油然而生。
水兵们都在忙碌,不一会少荀走了过来,领头的见了便迎将上去。
领头的水兵自然是先询问他:“你是何人,哪个营队的?”
少荀看他一眼,趾高气昂,反而问他:“你是这里领头的人?”
那人点点头,打量着少荀,看他戎装比自己级别还低,于是变得比少荀更高傲,气势咄咄地问道:“你小子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少荀这才拿出腰牌,说道:“奉基地副总大人命,来此派事。”
那领头的见了腰牌,不敢再针锋相对,赶紧变得毕恭毕敬起来,点头哈腰地说道:“原来如此,那么副总大人有何差遣?”
少荀说道:“佥事提督于大人马上就要来我们基地了,你们可知道?”
领头人笑了笑,道:“知道。”
少荀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知道就好。副总大人有命,唯恐陈祖义在宁波劫法场的余孽在近海出没,现特派出一支船队,假扮商船去迎接提督大人。派出得就是基地里的那艘鸟船,你们现在就将部分辎重搬运到鸟船上以备出海之用。另外,副总大人吩咐了,戎装和武器不宜多,主要运送粮草就行。”
领头人唯唯诺诺,领了命,便去吩咐下人开始做事。少荀想了想,又在其身后喊了一句:“对了,炮弹也运两箱过去。”
那领头人当即去指挥手下们开始搬运,过了一会又回来了,对少荀说道:“不对啊,那艘鸟船不是已经坏了吗,说是要修半个多月呢!”
少荀瞪他一眼,说道:“船工们连夜赶工,难道修好了还要通知你?”
领头人赶紧施礼赔笑,道:“属下不敢!”
少荀又瞪他一眼,道:“提督大人还等着呢,动作要快,还不赶紧做事!”吓得那领头人慌忙跑回去做事。
且说武赫正好修缮完毕,和马度在船上休息闲聊呢,突然看到远处来了一队人马,便急忙躲到船舱里去了。直到少荀上了船,喊了他二人,他们这才出来。二人一出来就看到水兵们东搬西运,他们在甲板和船舱之间来回忙碌,而一箱箱辎重就这样进了船舱。这场面,马度和武赫都看呆了,又见少荀正在神气十足地命令指挥着,不由得内心一怔,惊诧不已而不知所言。
运送事务已完毕,运送队的领头过来向少荀询问下一步的指令。少荀点了十个水兵留船待命,其中包括领头人的副手,随后他又命令其余人等退散回去。这样,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完毕了。
那些水兵离开之后,少荀问武赫道:“我记得昨晚你说很快就能修缮完好,现在应该可以出海了吧?”武赫点点头,说道:“随时都可以。”
少荀点点头,低声对武赫和马度说道:“我的身份暴露了,我把基地的副总务于宝珠给绑了,估计守卫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必须现在立刻就出发!”
武赫和马度听罢大惊,船长竟然绑了水师的军官,那还得了,这整个基地的部队还不得生吃活剥了他们,这也太疯狂了!武赫二人不禁心惊胆战,心里也忍不住暗骂少荀之举过分疯狂,骂后自然也不得不惊叹其果敢。
三人当即忙碌起来,少荀向那十名水兵下达出海命令,于是鸟船上这十几人收锚的收锚,升帆的升帆,掌舵的掌舵。不多时,这艘十丈鸟船正式出水,浩浩荡荡,从岛上的运河驶向大海。
随着阵阵巨响和剧烈的摇晃,这艘船顺利驶入大海。马度掌舵,少荀和武赫站在船头,随时掌握海面情况。武赫告诉少荀,船出了基地,必经一艘军舰查检,届时需要获取水师的准航旗才能过下一关,到第二关还要用准航旗换通航旗,有通航旗才能以水师身份进行航海活动。对此少荀十分惊诧和厌烦,他没想到水师只不过是出个海还得遵循这么多破规矩。
终于到了军舰处。少荀用宝珠的腰牌轻松就换得了通航旗,还有三十丈才能过第二关。少荀并不打算再去换旗,他害怕宝珠会派出追兵,这样的话他们就腹背受敌,难逃一劫了。武赫看出了少荀的想法,可是他却不以为然,武赫另有打算,不过他纠结于当讲不当讲。
犹豫了好一会,武赫最终还是走到少荀面前,问道:“船长,你是不打算去换通航旗吗?”
少荀点点头,说道:“于宝珠是一位有勇有谋的军官,如果我们贸然前行,恐怕会腹背受敌。”
武赫说道:“我倒是觉得通航旗必须要拿。”
少荀看着他,有些惊讶,说道:“哦?愿闻其详!”
武赫回道:“一直到琉球,这一大片海域都是大明水师的势力范围,如今永乐皇帝已下达严海令,只要是在大明军管海域航行,渔船需要出示通行公文,水师需要升通航旗。如果我们没有通航旗,以后的航海就会很麻烦。”
少荀想了想,说道:“你说的也很有道理,可我还是担心于宝珠。”
武赫说道:“那基地岛上能出海的也就是几艘传令的小船和这艘修缮中的鸟船,对于我们可能提前逃亡这点老马和我也都想过了,所以自然有所准备。”说罢少荀疑惑地看着他,他便得意地笑了起来,继续说道:“有你这么厉害的船长,我们这些手下也不甘示弱呀!所以,就在修船之前,我和老马就悄悄地摸到敌营,在那些出海的小船上动了手脚,这一时半会他们恐怕是出不来了!”
少荀恍然,拍着武赫的肩膀大笑起来,并竖起了大拇指,赞道:“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水师英才和海盗界的老前辈,看来我是招揽到了两个不得了的人物啊!”
这可夸都武赫有点不好意思了,直教他两腮微红,随而挠头笑道:“哪里称得上是英才,愧不敢当啊,你可真是折煞我也!”
这番客套二人也就简单过罢。少荀双手搭在船头栏杆,凭栏眺望,此刻海阔天空,波涛滚滚,和风习习。武赫也享受其中,沐浴海风,惬意十分。
不多时,武赫还是说出了他心中的疑问,他问少荀道:“你是怎么忽悠到那些水兵搬运辎重的?”
少荀笑了笑,拿出腰牌来轻轻一晃悠,回道:“还不是靠这块腰牌。”
武赫恍然,说道:“我竟忘了这茬,你方才不也正是用这个忽悠到准航旗的嘛!”
少荀挑眉使个眼色,笑道:“和水师斗,就得耍滑头,你说是吧!”
武赫呵呵一笑,又问道:“我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你到底是怎么对付于宝珠的?”
既然问起此事,少荀也就一五一十将他与宝珠之战说给武赫。武赫听得津津有味,同时也倍感不可思议。一想到少荀向水师女将耍流氓,武赫便忍俊不禁。少荀倒是习惯了,并不在意武赫的反应,反正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个性,总不正经,耍流氓更是习以为常,这些似乎都已成了家常便饭。武赫也清楚,少荀这样的人,看着放浪不羁,也总是假不正经的,却从来没有做出什么真正出格的事,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可强多了。这自然也是武赫欣赏以及为何选择追随的重要原因。
看着甲板上规规矩矩的那十个水兵,武赫又问少荀道:“还有啊,你为什么要这十个水兵,该不会想策反他们吧?”
少荀笑了笑,说道:“想策反于老虎麾下的兵,那可比登天都难哦!”
武赫道:“那你为何还要留下这些水兵?”
少荀坏笑道:“他们可是宝贝呀,我们能不能顺利跑路就全靠这些人质了!”
武赫惊道:“人质?”
少荀说道:“一到危急时刻,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些人质,虽说此举不太地道,可对咱们这群海盗来说,还有什么厚不厚道的,不心狠手辣些还在这海上混什么混!”
武赫沉默片刻,说道:“但是,万一水师甘愿让这些兵为国捐躯也不让我们得逞,那可如何是好?”
少荀笑了笑,说道:“我觉得我应该不会看错人,于宝珠此人,虽然刚正不阿,却也为人仗义,必然不会置手下性命之不顾。”
武赫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愿不要把事情闹的太大!”
少荀拍了拍武赫的肩膀,说道:“放心,就算到了最危机的时刻,我也不会动这些水兵。杀这些虾兵蟹将不是我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