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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隐藏在影子里的眼睛

结束生命,她不知道如何才能结束她的生命。

有时候她会看着湖里的水发呆,想象着自己如果跳进去,会有人救她吗?她笑了笑,笑容之中带点苦涩,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认识她,还有谁记着她。

结束生命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是她也找不到继续活着的理由。或许死了可以见到自己的父亲母亲呢,他们的样子都快忘记了。有时候晚上会特意的去想他们的样貌,有时候脑子一片空白。心里的事情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多,她感觉自己的心里都快承受不住了。

某天深夜,律珈在一个破费的仓库里睡觉,她感觉黑暗中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那感觉实在是恐怖,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了多久,但是她隐隐约约感觉自己不能显露出来,不能显露出来自己发现了这双眼睛,所以她假装若无其事的继续睡觉。可是她怎么能睡得着,此时不管她睡得着还是睡不着都必须睡。就这样她眯着眼睛终于熬到了第二天白天。

白天的时候律珈是感觉不到什么人在盯着她,但是一到晚上她就发觉有一双眼睛在暗处观察着自己,那是一双明亮锐利的眼睛。律珈只能自己蜷缩在角落,她已经没办法假装镇定了。

他要干嘛,到底要干嘛?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律珈发现这个躲在黑暗中的眼睛其实一直跟着她,无论白天还是黑夜。白天的时候他只是藏在暗处,最显而易见的便是藏在了影子里,有时候她亲眼看见她的影子里冒出来了黑色墨汁的东西,那东西不停的移动,她到哪他就跟着到哪。律珈觉得应该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这肯定是她的眼睛出现了幻觉。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定睛一看,影子里什么都没有。

她始终看不见他,但是他就在她身边啊。他为何跟着她呢,就因为她古怪,她是被诅咒的人,所以这诅咒现在轮到她自己了?这次准备来拿她的命的?可是拿就拿啊,她没有任何怨言的,为什么要这样故弄玄虚、作弄于人呢?

整天被一个看不见人跟踪着自然不是滋味,不过久而久之,律珈似乎习惯了这双眼睛。她有时候会和他说话,当然没有任何回应,但是她就自顾自的说,仿佛这双眼睛就是她的忠实听众一样。律珈日日夜夜同他说话,说她出生的小山村,说她的父亲母亲,说她自己,之后又说道了她的痛苦,说着说着她就开始抽噎起来。她说她的一切一切,她说这些的时候仿佛可以释放一些情绪,让她的心里会好受一点点。

只是孤寂的生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大山,重重的压在了她幼小的身体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而每当那眼睛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会感受到了自己的寂寞,她早已习惯了那双眼睛的存在。

某天清晨,天刚刚微亮,她来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那地方像是一个大镜子,因为她看见了两个天空。其实这是一个湖,一个漫无边际的湖。

“来啊~来啊~来啊……”

像是这个湖在呼喊着她,她心里许久之后回应着一声“好啊!”

她走入这个镜子里,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了湖的中央。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可以站在湖的上面,而不是沉下去,或许这只是她的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个神秘的梦。梦醒的时候自己依然在她出生的小山村,自己的父亲母亲依然健在并且年轻,而她和普通人一样,可以长大成人,到了嫁娶的年纪,和自己心爱的男人结婚,然后生一个小孩,过着平凡的生活,生老直至病死。

如果真是如此,那便好了。

律珈沉思许久,她望着自己湖面下的自己,感觉到了十足的陌生。她是多久没有这么看着自己了,她自己也不记得了。湖面里的人,头发凌乱的披散着,头发太过长了,而且看上去十分的邋遢,看着都有点不像人了,如果有人看见她现在的模样估计会被吓死,她就是这个世界上的孤魂野鬼啊。她静静的在水里凝视着自己。

忽然,她脚底没有了任何依托,她猛地陷入进了湖水之中。

“不要!”

她还不想死,对,不能死!律珈在水里挣扎着,但是不管她怎么挣扎,湖水还是快速的掩盖了她的身体。进入到水里之后,世界一片沉寂,她放弃了挣扎,一切都完了?

律珈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下沉了多久,忽然感觉有一个东西在拉着她,然后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浮上来,速度非常快,之后她就又回到了水面,来到了岸边。

她的身体疯狂的吸着外面的空气,等她的身体稳定过后,她看见了太阳从湖面升了起来,犹如咸蛋黄一样的,而围绕着这太阳的云朵,也红红黄黄的,色彩鲜明异常好看。这太阳虽然小小的,但是却照暖了她的身体甚至是心。

从那之后盯着她的那双眼睛便消失了,而自从他消失之后,律珈在某个时间里忽然感受到了那双眼睛的挣扎与无助。她开始想念那双眼睛,她开始日夜期盼那双眼睛可以继续悄无声息的陪陪在她左右。但是无论她怎么期盼,还是事与愿违。有时候在某个瞬间里她会感受到他的气息,但是很快又消失了。她在湖边丢了那双眼睛,丢了这位朋友,仿佛那湖水将他拉入深不可测的湖底似的。

时间久了,思恋之情溢于言表。她决定寻他,就算在湖底,她也要去那湖底去寻他,湖里有怪兽,她更要寻他,越大的困难只会增加她找他的决心。

趁着天还微微亮,她再次出发。和上次去的的心境是不同的,这次她是去寻人。她把自己稍微收拾了一下,将头发剪到适合的长度,还穿了之前一直没有舍穿的漂亮裙子,一切准备就绪,她准备迎接她的朋友。只是这天天空雾蒙蒙的,她的心犹如这雾一样,有些堵得慌。她到了那湖边之后,看着湖面良久,她感觉到了湖里面的那个朋友,感受到了他的痛苦,他的呐喊。那还等什么呢?

律珈闭着眼睛便跳入了湖里,她没有想到自己压根不会游泳,她顾不了这么多,她只想找他。

好冷,冷冷的湖水包住了她那幼小的身体。她挣扎着,而她的身体并没有她的挣扎而停止下沉。这次是真的死了吗?律珈只觉得自己下沉了好久好久,她渐渐的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但是在她还剩下最后一点点知觉的时候,她感觉全身像是被一个温暖的东西包裹着并急速上升。

她的朋友来了!

“她的朋友就是杞仁。”

故事没有讲完,但是尤泷感觉自己像是跟着律珈走了一圈一样,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累好累。

杞仁脱离了原来工作许久的地方,和律珈从此消失,仿佛在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般。其实他们只是在过着自己简简单单的日子,他们不会打扰别人,但是也不允许别人打扰他们。

他们这一消失,就消失了好久,算下来大概有几十年?上百年?具体的时间谁还在意呢。

但是就在他们一次转移居住地方的一个清晨,杞仁去了早市准备一些吃食,但是买好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间空空荡荡的。他找遍了整个屋子就是没有找到律珈。当他意识到律珈被他们抓走的时候,整个人差点瘫倒在地,他面无血色,他的世界崩塌了。

杞仁一直在罗谒组织工作。而罗谒组织,这是一个神秘组织,知道的人屈指可数,但是知道的人听到这个名字—罗谒,心里未免不颤抖。罗谒组织有着自己的图章,是一个接近于玫瑰花的形状,颜色血红。头目是一位身材妖娆的女人—罗娜,罗娜身边围着数不清的男人,这世界上或许没有一个男人不沉醉于她。无人知道她活了多少岁,但是她始终年轻漂亮,她每天需要喝两个到三个成年男子的血,才能保持她的美颜。所以她的身体里到底流了多少人的生命,没有任何人知道,也没有人能数的过来。当然了,罗谒组织只是一个生意组织,他们什么生意都做,只要有利可图。

而杞仁是怎么进去的,这要说到罗娜喝成年男人的血说起。

他们第一次见面,杞仁当时大概二十岁左右,他当时迷迷糊糊,但是迷迷糊糊当中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上像是爬着什么东西。那东西是冷的,感觉像是蛇一般,但是比蛇要软,很舒适。等他睁眼一看,发现一个女人趴在他身上。这感觉有点奇怪,只是这个女人的身材实在是太过美妙,但是他觉得这样不好,随即拿起身边的一个盖毯将罗娜的身体盖了起来,自己随后穿上了衣裳。

罗娜一惊,她是第一次遇到这个情况。如果食物在昏迷中清醒过来,她是无法吸食这个人的血液的,不然她会遭到反噬,她的身体将会以最快的速度老去,这个对于她来说简直比失去性命还要残忍。所以她随即停止吸食。

在那个时代见了女人的身体,那就要对这个女人负责的。

当时的杞仁是一家富家公子,上面还有三个哥哥,所以继承家业怎么也轮不到他。他对那些生意上面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他觉得财富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他待人平和,无欲无求。有时候会自己亲力亲为的做一些事情,比如看见了自家院子落了叶子,见下人在忙其他的事情,他会自己去扫。他经常拿些自己的东西去接济一些穷人,所以家里的哥哥们总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家里的老爷子,也就是杞仁的父亲,并没有逼着杞仁成亲,但是一直这样他也很担忧,他担忧杞仁上面的哥哥们在他走了之后会欺负他。可是却事与愿违,杞仁总是说自己没有做好娶妻生子的准备,就是不肯娶妻。其实家里人哪里知道,他早已金屋藏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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