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咦因为前几天匆匆忙忙的跑去医院,脚下的厚层平跟鞋也受到了磨损。她不怕抽血化验等结果的疼痛,几年了,没有去过大医院,哪里不舒服也笑笑揉揉按摩按摩,舒缓像“压力”,这个时不时会会面的朋友一样,自然宽心的睡一觉。第二天就来到,然后,鼓起全部勇气,又深深插入无限工作的狂潮中。
薛咦左手拿着化验单,看不懂,右手提着一大包治各种不舒服的中药西药。她右手都快使不上力了,但还是步伐稳当的走去公司。
公司中午休息,没几个人在办公室吃东西,她想了想。想着她到底是请假回家,安稳睡一觉,出身热汗,排排毒素;还是就这么每天偷偷摸摸喝药,等日子长了,病情好转了,不用无聊的在家不知道干嘛的休息了,也不用怕请假期间,工作岗位被辞掉。
医院医生让她每三天记录一下体温,她当时听到,感动得哭了!
她几乎不知道五年里,因为伤风感冒和闷热感冒,导致的体虚是多么可怕,她有次都烧耳鸣了!当她问医生,她是不是生严重的病时,医生写了一堆医药,不再说什么,然后就让她出门缴费拿药了。
薛咦太久没去安静得连病人咳漱声,都能听得清楚的医院了。她一个人在外打拼,害怕的东西太多了,感冒发烧对她来说,是要挂几天吊瓶的,她坐不住,害怕回血。所以,能吃药就吃药,能简单处理就简单处理。
走出医院大门,她不禁又笑又哭。外面打拼太难了……她一个人,要是生了个需要高费用的病,又得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喝着几天前拿到的药片,苦涩的药强吞下肚,热下中药,一大口大口吞进了肚子里。她白卡卡的脸上,在喝下药后,有点点红晕出现。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再看看苦涩的药,突然生出了敬意。医生,就是高啊……
近衡在薛咦生病时段,总能在那闻到药的味道。她不好意思问同事,以免问出其他隐私问题,索性不管。近衡对待生病,也像薛咦一样,很少惊慌,也像薛咦所担心的那样,只是因为是一个人在外打拼,父母亲戚都不在身边,害怕担心多余实属俗常正常。
近衡想起去A公司之前的校园生活,也不是一个人读完大学课程么?期间生过的病,每个季节发生两到三起:喝多了冷饮又去吃辛辣食物,导致肠胃不适;跑完长跑,又去吹空调,害得同学一个月没有人理她;自己学习做饭,天天跑外面餐馆子,胡吃海喝,味道尝了鲜,回学校,压根吃不惯学校杂粮,犯了胃病;尤其是冬天,硬是想穿漂亮的薄棉裙,把自己有点粗的小腿,天天磨,天天压腿,做运动,裙子倒是没怎么穿出门,冷空气倒是吸了个干净。好不容易瘦下来,出门零下几度,她的心凉凉的,而身体也因太冷,熬不下去……
近衡大学期间,学习了很多对待自己苛刻,对待自己狠毒,对待自己薄情的方法。她那外表看起来的美,与她的气质差异甚多。
就说薛咦生病时段,等薛咦病情好转,薛咦她还是蛮喜欢和小近衡说话的。因为满口的中药味,薛咦怕公司同事为难,办公期间一概能用邮件用邮件,能用便签用便签,能喝水除味就一直喝水。
近衡看到薛咦不说话了,一派疑惑。
她拿出大学时期对自己的刻薄,努努力,不就是不说话么?我让她说,心里鬼点子一列列从衣服上冒出,扩散盘旋铺开在空气里。她往上望了望,看见第一条。拿出手机,打电话。
薛咦看见盯了她十分钟左右,不知道想什么那么炯炯有神的近衡,看着她得意的打给自己的电话,不好意思的拿起来,挂了电话。
近衡看见薛咦在看她,索性又往上空看看,第二条,点外卖,这总该说话吧。
薛咦看见时钟滴滴答答,快要下班了,近衡为啥下班打了电话,没接通,又往薛咦她这儿望望,又不打第二通电话了?到底近衡打电话给她是什么原因?!
近衡确定薛咦最近只是不想说话,她把刚点好的外卖,截图给薛咦,附加一堆颜文字。她大学时特意出去找工作想做app软件制作,结果老板发现她无法完工,就让她常识做下颜文字这类她擅长的,别人觉得无聊无趣的工作。
薛咦见到截图不惊讶,但后面那不知道在说什么的符号又是准备做什么?薛咦尝试结合两者之间的共同点,想得到一些近衡在说什么的结论,她发现,大意是——中午一起吃饭吧,我点好了外卖,在公司茶水间,一起?还是一起?还是一起?
薛咦这下瞪大眼睛,近衡,你不要发颜文字了,干脆点语音也可以啊。颜文字这么可爱的东西,真的不忍心拆分字词句一样,得到一条最简单,连句好听的诗都没有的东西出来啊!
近衡看薛咦没有回复,又一鼓作气,连续十几条颜文字,发完,朝空气中,膜拜一眼,眨眨崇拜的小眼神,然后态度坚定地双手合十,望向薛咦。
薛咦不知所措的站起来,下班怎么办?近衡,你不要这样啊……
近衡等下班的十几分钟里,薛咦一直没回复。近衡站起来,竖起久违的大拇指,等待自己的第三条苛刻教条。
薛咦脑子里各种符号都有,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她中午要喝苦苦的中药,那味道要是闻出来,她的形象啊!啊啊!想到这里,薛咦又接到一条近衡的小彩信。
彩信!
薛咦望着美女近衡,终于肯在近衡连发五条小彩信后,对她崇拜的笑了笑。因为薛咦这时候的内心是:孩子,你这是多苛刻的对待这件事啊,连彩信都用上了!我不答应,是不是会绝交呢?
而近衡在接到薛咦回复后,还往空气中望望,内心愉快的解释她这好运的彩信发出后,是得到理解的,薛咦是理解的,对对,她最理解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