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之胤也没有坚持,福娘坐在堂上,姚之胤坐在她的下首,命人带了菜贩子上来。
姚之胤已经问了一番,菜贩子口风很紧,一字都未吐露,而且,他口中还骂骂咧咧的,直嚷嚷着要去官府告状。
看到堂上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却是妇人打扮,菜贩子明白,那是姚家的新奶奶,正是因为此人,自己才被姚家人捉住。
菜贩子不服气的被人摁倒在地,眼睛直勾勾的,一脸奸笑着看着福娘,毫不避讳的嚷嚷着:“好个漂亮的小娘。”
玉燕心中恼火,两步上前,抡圆了巴掌,这一掌下去,菜贩子眼冒金星,瞬间嘴角鲜血直流。
菜贩子破口大骂:“老子长这么大,爹娘都没动过一根手指头,你个臭丫头片子,竟然敢打我,信不信老子把你……”
话还没有说完,玉燕又是一掌,“曹秀堂,你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再说话!”
曹秀堂骇然的看着玉燕,倏然明白,这个女子是有功夫的,所以姚家的新奶奶才会堂而皇之的坐在堂上问询。
曹秀堂打定了主意,不管姚家新奶奶怎么问,就是不开口,看她能怎么样!
“别打了。”福娘清新甜美的声音打断了眼前的僵局,曹秀堂心中一颤,他活了四十多岁,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无计其数,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哆嗦过,这个声音,充满着威严的味道,这绝不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身上该有的。
他不禁抬起了头,看向文福娘,那是一双清澈的眼神,锐利如刀,冰冷似剑,那样毫无惧意地看着他,直看得人无所遁形。
曹秀堂一时没有缓过神来,半晌才呐呐道:“少奶奶要问什么?何苦把人绑起来哉。”这句话,已经减掉了八分的气势。
倏然间,福娘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盯着他,沉声问道:“曹秀堂,你到底是谁,为何与姚天柱家的勾结起来,坑害我们姚家!”
已经处在下风的曹秀堂陡然清醒过来,愠怒道:“少奶奶,你可不要红口白牙的诬赖好人,小的只不过是一个卖菜的,这勾结姚天柱家的一事,断断没有,还请少奶奶明察,还小人一个清白。”
福娘故作惊奇的问道:“这么说,他们冤枉了好人?”
曹秀堂频频点头,答道:“没错,少奶奶,你想,小的只是一个卖菜的,一斤菜也不过几个大钱而已,能从中挣什么钱。”
“曹秀堂,我问你,在没有给我家送菜之前,你做何生理?”
“小的……”曹秀堂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因为那是一种不光彩的行当。
“我来替你说,你原来不过是青楼里的大茶壶,一个下九流的贱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菜贩子的?我想,不但我们姚家有兴趣,知县大人想必也有兴趣?姚家自己有田庄,鱼肉蛋菜,完全可以自己供应,我们姚家田庄的暖窖,三镇五县都很有名,就是侯府现在的暖窖,也是从姚家学去的技术,怎么会找你一个贱人买菜,若不是内外勾结,你怎么会有机会成了菜贩子!”福娘啪的一拍桌子,“曹秀堂,还不说实话吗!”
曹秀堂就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上,是啊,他只是一个下九流的贱人,还以为换了地方活着,就没有人认识他了。
福娘见状,冷笑道:“曹秀堂,你应该知道,平原县距离庆都县,没有千里之遥,被别人认出来,很容易。”
“小叔,把你写来的菜价给他看看!”
姚之胤一怔,就这么容易?不会吧?自己问了半天,曹秀堂也没有开口。
姚之胤拿出菜单,福娘道:“走近了,让他看清楚。”
姚之胤一听他是下九流的贱人,就想躲避瘟疫一样,闪了开去,让小厮墨画上前拿给他看。
曹秀堂彻底蔫了,他知道自己完全败在这个小女子手下了,是啊,若是姚家没有充足的证据,怎么会把他抓了起来,姚天柱家的昨天还在洋洋得意地说,那个文氏,只是一个黄毛丫头,没有什么大出息,不足为俱。
福娘冷冷道:“我府中一个帮佣,一天不过一百文钱,一百文钱,足够他养活家人,可是,我们姚家给你的一百文钱,还不够买你一斤干菜,曹秀堂,你以为姚家人是傻子吗?这件事,我也不想再多说,到了大堂上,知县大人会秉公而断。”
曹秀堂脸色煞白,嗫嚅着张嘴,可又不知道如何辩解,只是跪在地上,不住的叩头求饶。
福娘毫不理会,继续说道:“不知道是谁帮你脱了贱籍,想必是帮你脱籍的人,就是谋划这件事的人了,我猜……”
曹秀堂骇然的抬头,“少奶奶,小的说,小的全说……”
“小的是柏大公子的人,小的是……”曹秀堂一五一十,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众人听得义愤填膺,尤其是姚之胤,恨不得现在就冲回家去,把一干人等大卸八块,此时,他看向福娘的眼神又深了几分,真心的敬佩起福娘来。
福娘早就猜到此时会跟柏氏的娘家的有关系,只是没有想到柏氏会做得如此嚣张与贪婪,竟然连买菜的钱都不放过,厨房里都是这样,不知道整个大宅还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
左思右想,福娘作出了决定,“曹秀堂,我给你两条路,第一,去县衙大堂,你的后果是什么,想必我不说你也知道,第二,选择跟我们合作。”
曹秀堂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