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福娘的出现,让姚老太爷看到了希望。
最惊讶的,莫过于太夫人,太夫人惊愕的看着姚老太爷,仿佛从来不认识他。
姚老太爷脸一沉,“就这么定了!”
“不行!”太夫人皱眉说道:“我不同意,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当!”
姚老太爷刚想说话,太夫人指着福娘的鼻子说道:“我姚家断断不要你这惹祸的根苗!之麟,若是你不休妻,祖母就一头撞死在这堂上!”
看着骤然紧张的空气,众人不禁把目光投向了文福娘,福娘看着太夫人,悠悠的说道:“太夫人,我娘说,一哭二闹三上吊,那都是没有教养的女子才做的事情,她说,如果以后和夫君出现矛盾,千万不要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伎俩,这样做,只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福娘福了福身,“老太爷,蒙您看得起,让小女子掌管这个家,不过既然太夫人不喜欢,还是让小女子离开为妙,俗话说,家和万事兴,我文家的女儿,从来不是也不会做那一颗老鼠屎。”
太夫人止住了哭泣,勃然大怒道:“你说谁是没教养的,谁是老鼠屎?”
福娘四处看看,一副迷茫的神情,“太夫人,小女子既没指名,也无道姓,太夫人为何非要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一家人面面相觑,今天本来是拜家庙的日子,被太夫人一搅合,眼看就要过了吉时,若是传扬了出去,姚家这一大家子,还有何脸面走在街上。
人人都盼着姚之麟拿个主意,在这之前,太夫人让他纳妾,他听从了,妾不生养,把丫鬟塞到他房里,他也认了,后来,太夫人的侄孙女,他的远房表妹,又塞给他一个丫鬟。
长者赐,不敢辞,太夫人没完没了的干涉他的生活,他没有任何的办法,唯有盼着小妻子赶紧过门,把这乱摊子收拾了,他是长子嫡孙,不能也不敢公开违逆长者的意愿,但是他的妻子就不一样了,只要她有能力坐稳当家主母的位置,这个家,或许会改观,为此,他一直暗中观察文福娘,文福娘的表现,令他很满意,他觉得,文福娘会是一个贤内助。
孰料想,文福娘似乎并不想做他的妻子,她的抗拒,任何人都看得到,他甚至亲耳听过好几次,文福娘想要退亲。
这个世上,有哪个女子敢像她一样,都快出嫁了,还在惦记着退婚,难道她不知道,一旦退婚,有可能这辈子她再也嫁不出去了,就算能嫁,也只能嫁一个鳏夫或者贫家子弟。
姚老爷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强势过,他大喝一声,“够了,准备去祭拜!”
饶是太夫人一向强硬不惧,也被他吓了一跳,众人只好跟着老太爷前往家庙。
家庙就在姚家大宅的东南方,坐北朝南,三进七开。
平日里,有专人负责每天打扫,福娘看着那一张张画像,一座座排位,不由得头皮发麻,后背冷汗涔涔,她想,这姚家的祖上还真是显赫,居然还出过将军,兵部尚书,果然是不同凡响。
拜完祖先,就意味着这一刻起,她文福娘生是姚家人,死是姚家鬼。
福娘也知道,自己其实是逃不过这关的,再怎么闹,姚家人也不会答应退亲的,此时退亲,丢的可不是福娘的脸面。
她不过是想再次是抓住机会,占据有利的地位,以后,不让姚家人,尤其是太夫人随便欺负而已。
拜过祖先,就要“定名分”,就是认识家中的每一个人。
姚家是个大家族,一直都在一起住,太夫人有三个儿子,二姨奶奶只有两个女儿,三姨奶奶是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如今,四位爷都住在一起,各占一个大院子,他们的儿女,有的出嫁了,有的成亲了,不过大部分都还没有成家。
姚之麟的父亲姚广政有五个妾室,姚之麟的母亲章氏生了两子一女,女儿比姚之麟小两岁,已经出嫁,这次他们成亲,只是送了礼物来,人没到,据说是太远了,她嫁到了京城外的涿郡。
姚之麟的亲生弟弟姚之胤,现在在定阳书院读书,这次姚之麟成亲,他回来帮忙,过两天回去。
二姨娘郭氏,一子一女,女儿已经出嫁,小儿尚在读书,没有功名。
三姨娘丁氏,两女一子,一女出嫁,一女只有十三岁,尚待字闺中,儿子十一岁,正在读书,据说头脑不太好,总是受欺负,连带着丁姨娘也不受宠。
四姨娘就是柏氏,她只有一子,今年九岁,天资聪颖,三岁就能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倒背如流,而且,她在妾室中的地位最高,究其原因,是太夫人之故。
最后进门的是华氏,听说她原来是个走江湖卖艺的,又有人说她是青楼出身,自她进门,姚老爷再也没有进过其他妾室的门,柏氏也曾经找太夫人闹过,奈何那华氏一身的功夫,无人敢惹,据说,有一个丫鬟曾亲眼看过她一脚将园中的大石踢碎。
相对来说,二老爷和三老爷家里清静些。
二老爷姚广辰只有一妻一妾,为人还算老实厚道,两子二女,也没有一个出挑的。
三老爷姚广纯一妻两妾,妻还是继妻,他有一子三女,现在儿子姚之善跟着姚之麟料理家中的事物,能说会道的他,颇得太夫人欢喜。
因为姚之麟是长子,所以,福娘现在还没有妯娌,于是,介绍家人的事情,就由柏氏自告奋勇了。
姚老太爷一句话,文福娘就成了这个家的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