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娘坐下,泪盈于睫,“义父,对不起。”
“傻丫头,在说什么,义父只是希望你按照自己的心愿生活。”
“义父,我走了之后,您要保重,若是不行,您就……”
“不要多想,福娘,义父不会有事的,皇上是一个明君。”
父女俩说到灯影飘忽,夜静更深,福娘才在欧阳先生的催促下,回了自己的院子。
翌日,一开城门,他们就要离开,所以,福娘和欧阳先生已经说好,早上,就不过来辞行了。
回到房间,两人都没睡,等着福娘回来,两人看她眼睛红肿的进门,也是心里一酸,凭什么?
小姐不选择姚之麟不可以吗?
“小姐,我们只是给你带了几套男装,反正我们有们有银子,到了路上再买就是。”
“行,玉燕,玉环,今天晚上,你们陪着我睡,明天早上,我们也不必慌乱了。”
两人没做多想,陪着福娘睡下。
初时,福娘还担心姚之麟会半夜来找,后来,实在熬不住,昏昏沉沉睡去,好在,她的担心,并没有变成现实,这一夜,平平静静。
三个人收拾好行礼,牵着马从侧门出去的时候,并无人察觉,门房睡的就像一头死猪。
上了马,三人直奔城门而去。
玉燕有些担心,福娘的骑术并不太好,“小姐,如何?”
“我没事。”早春时节,早上的空气非常凉,虽然裹着披风,福娘还是打了一个喷嚏。
三匹马鱼贯出了万胜门,玉燕问道:“小姐,我们到哪儿去?”
“当然是去江南。”天高地广,福娘的心情豁然开朗,脸上笑意盈盈,虽然不辞而别有些不礼貌,但为了自由,一切是值得的。
三人扬鞭催马,及至到了一座小镇之上,才停下脚步,找了一家小店吃东西。
唐弘毅见欧阳先生走后,福娘一直都没有出来用早膳,以为她是因为姚之麟的出现,心情不好,所以不愿出门,便来到福娘的院门口,举手敲门,门自己开了,原来木门是虚掩的。
唐弘毅笑道:“原来早就起床了。”喊了两声,不见有人答应,唐弘毅疑惑的走到正房门口,再次敲门,还是没人。
福娘说,不喜欢那么多人伺候,所以,除了他自己的丫鬟,其他的丫鬟婆子都没有住在福娘的小院。
唐弘毅一边说一边推开了门,“福娘,福娘……”
他抬眼就看到了桌上的一沓信件,唐弘毅暗道不好,快走两步,上前一看,这些信件,第一封是给自己的,第二封,是给曹谦居的,第三封,是给昭云公主的,第四封是给姚之麟的。
唐弘毅打开了属于自己那封信,只有短短两三行,无非就是谢他这段时间的照顾,至于去了哪儿,还回不回京城,一个字都没有交代。
听到脚步声,唐弘毅回头,是曹谦居,甥舅二人相视一笑,一个是苦笑,一个是莫名,曹谦居问道:“舅舅,福娘呢?”
“福娘给你留了一封信……”
唐弘毅把书信递给曹谦居,曹谦居看后,脸色遽变,转身要走,被唐弘毅一把拉住,“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把福娘找回来。”
“凭什么?谦居,福娘为何走,难道你不知?不要意气用事,别忘了,你现在是加洛斯公主的驸马。”
曹谦居顿时脸色煞白,是啊,他是最没有资格去拦阻福娘的人。
曹谦居手里捏着福娘的信,颤声问道:“舅舅,现在福娘已经走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句真心话,你是不是喜欢上了福娘?”
唐弘毅沉吟片刻,点点头,“谦居,她是……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无法控制的,其中,最难捉摸的就是情感,谦居,对不起……”
“舅舅,别这么说……”两人心里都很明白,纵然喜欢,也无济于事,他们的婚姻,从来不是自己做主。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曹谦居问道:“我们是否应该禀报皇上?”
“就当我们不知情吧。”皇上怎么可能任由福娘离开呢?若是支持福娘,唯一的办法就是装作不知情。
两人各自拿着一封信,离开了小院。
姚广政兴奋的一夜没睡,搂着盒子,一会打开看看,然后合上,放在床头,觉得不妥,又放在柜子里,后来,干脆搂着盒子躺在被窝里。
他一张张的数着银票,这些银票,随时可以兑换成白花花的银两,只要有福娘在,有孙子在,姚之麟一定不会把自己赶回老家去。
不知道福娘明天有没有时间,让她陪着自己去一趟宅院,看看房子,应该不成问题吧,虽然做不成儿媳妇,福娘对他还是很尊敬的。
更何况,还有两个孩儿在,福娘对两个孩子,是真心的好,从来不会因为他们是庶子,就沉着脸,有所轻视。
姚之麟越想越开心,天亮以后,他先带着两个孩子洗漱,收拾妥当,他问永春,“永春,你想不想出门?”
永春摇摇头,“祖父,这几天我们不能出门,若是想出门,首先要问过郡王或者侯爷方才可以。”
姚广政的声音更加和蔼可亲,“永春,以后就不用了,对了,你们先去给母亲请安,然后问一问她,能否出门,我们一起去看房子。”
永深问道:“祖父,我们要搬家吗?”
“还不是,记住,你们给母亲请安的时候,一定要说清楚。”
兄弟俩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