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生药铺的伊列药材,都是伊列的百姓冒着生命危险卖给边境的商人的,伊列的药材,最著名的就是治疗跌打损伤的一些草药,福娘这段时间掌管生药铺的生意,对此中门道了解了不少。
“千叶霜生长在极寒之地,邪风骨生长在水边,两味药材,是反药,却拥有一个共性,极易溶于水,若是两味药材放在一起,那……”
“可是翠儿为何没事?”
“这两味药材还有一个共同的克星,那就是醋,只要喝了醋,就不会有事。”
福娘惊愕的看着艾老先生,这世界真是太神奇了,喝醋就能解了毒。
福娘忙说道:“只要问一问翠儿,她有没有喝醋,谁让她喝的醋,就知道下毒之人了,对否?”
艾老先生点点头,“丫头,知道了病因,我就能医好那个孩子,你找个人跟我一起把孩子抱回去,三天以后,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
艾老先生已经迫不及待的跟侯爷和许县令告辞,侯爷都不说什么,自然许县令也不会张口拦阻,艾老先生算是救了他一命吧。
福娘让齐白送艾老先生回去,并让他留在艾家,等到孩子痊愈以后再回来。
众人出了房间,回到厅堂,衙差押上翠儿,许县令生怕别人抢在他前面,翠儿还未跪下,他就急不可耐的问道:“翠儿,你昨天白天跟着小姐第一次来外宅之前,可是喝了醋?”
翠儿惊诧的抬头看了一眼许县令,茫然的点点头,“小姐说奴婢做得好,就赏了奴婢几个包子,并让奴婢多蘸一点醋。”
谁是凶手,不言自明,房中所有人都在看着许县令,想知道他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此时,福娘却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药材不是生药铺的,哪里来的?
石翠娘如何得到伊列的珍贵药材,这其中,和老太太他们有没有什么关联?
莫非,北镇抚司没有将他们一网打尽?不可能啊,若真是如此,姚之麟在伊列可就危险了!
曹谦居和许县令都在观察福娘的神色,以为她是在沉思,殊不知,大小姐此时正在神游天外,根本不是在想当前的事情。
许县令问道:“姚文氏,姚文氏……”
连唤了几声,福娘的魂儿才被拉回来,下意识的啊了一声,问许县令有何吩咐?
许县令对她的态度颇感奇怪,但还是拿耐着性子问她,这件事如何处理?
福娘道:“大人何来问我一个小妇人,大人只需到她的住处搜寻一遍,再审问一下她贴身的丫鬟,自然会寻到蛛丝马迹。”
许县令茅塞顿开,这么简单的事情,只因侯爷在面前,就忘得一塌糊涂,不知道侯爷会对自己怎么看,要知道,青州府的齐王对自己的官职也有罢免权。
许县令命捕头带着几名衙差去搜查石翠娘的住所,然后又命人将石翠娘带了上来,石翠娘
神色淡然的走上来,被衙差一脚踢倒,“还不跪下!”
石翠娘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不胜娇怯的啊了一声,跪在地上,珠泪盈盈的抬头问道:“大人,民女又没有犯罪,因何将民女视若罪犯一般看待?”
许县令脸色一沉,手摸到桌子上,扑了一空,这才想起,这不是在大堂上,犹豫了一下,厉声喝道:“石翠娘,五条人命死在你的手上,你还不从实招来!”
“大人在说什么?杀人者不是姚文氏吗?民女从小胆子就小,就是一只蚂蚁都不曾踩死过,又怎么敢杀人?”石翠娘委屈的哭了起来。
福娘想,她是不是那个臭名昭著的爱哭的明星转世啊,怎么一说就哭啊,只可惜,没有会因为她的流泪而同情她,因为魔鬼的眼泪,是有毒的。
“那千叶霜和邪风骨是怎么一回事?”
“大人,您说的妾身听不懂。”石翠娘瞪大了眸子,闪亮亮的眸子,无辜而又茫然,福娘笑了,真是会演戏啊,做过婊子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福娘转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章氏,章氏低着头,没有人看得见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得知县衙来人把石翠娘带走以后,她就跟着儿子匆匆赶来了。
无可否认,她对石翠娘是真心地疼爱,就像是对亲生女儿一般,究其原因,是因为这个丫头很会讲话吧?
儿子跟他不亲,夫君跟他不近,所以,她就像是一个溺在水中的人,临死之前,紧紧的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希望藉此来获得自己想要失去的东西。
千算万算,前想万想,就是没有想到,文福娘会嫁祸于人,石翠娘和文福娘二选一的话,她坚定的选择站在石翠娘这边。
章氏站了出来,跪在许县令面前,“大人,民妇有话要说。”
“讲!”
“若是她二人之中有一个是杀人凶手的话,那个人一定是文福娘,她忤逆不孝,巧舌如簧,绝非善类!”
“本官要的是凭据!你既然认定儿媳妇是凶手,可有人证,物证?”
章氏狰狞的眼神看向文福娘,似乎是在自我解嘲,“大人可听说过有谁家儿媳在公婆在堂的时候就舍家而去,不照顾老人的,更何况她的夫君不在家,她单独居住,说不定就是为了会什么奸夫!大人切不可被她的言语所蒙蔽!”
福娘彻底的寒心了,不明白章氏为何处处针对她,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嫁进姚家之后,姚家很快落败所致吗?
姚家的落败,与她何干?
福娘渐渐气愤起来,她没有想过自己的付出得到高额的回报,她要的不多,若是姚广政和章氏但凡对她好一点,也许她也想不到争取自由,面对这样的公公婆婆,她不放弃,还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