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了定阳。”
“谢谢表姐夫,还有一件事,就是请务必保住姚永明的尸身。”
“好,我会派人盯住这里。”因为到了麦收时节,家里太忙,文老爷召回了文士光,文士光走的时候,再三叮嘱福娘,叮嘱她身边的人,饮食上一定要小心。
文士光还特意到邓家走了一趟,拜托表姐照顾她,岂料,防不胜防,他们还是在孩子身上找到了缺口,究其原因,是因为福娘虽然精明,却太过善良,对待庶子的亲娘不能狠心决断,事实证明,奴才就是奴才,也只能把他们当做奴才看待!
邓少卿暗下决心,回家以后,就把妾室全都卖掉,下贱的女人,就是惹祸的根苗,文家现在和睦安乐,也是因为没有妾室的缘故。
邓少卿口中答应着,又叮嘱福娘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自己会想办法救她出来。
岂料,永春这个时候冲了上来,“母亲不会杀人的,大人若是带走母亲,就把我也抓走吧!点心是我送给弟弟吃的。”
永春跪在地上,眸子里射出坚定的光芒,那样清亮亮的眼神,看得许县令心里直发虚,有种无处遁形之感。
许县令一直不说话,永春说道:“大人,您不开口,代表是默许了吗?姚永春谢过大人!”永春站了起来,往门口跑,一边跑,一边喊着福娘,众人惊得目瞪口呆,直至此时才反应过来,姚之胤追上前,要把他拉回来,福娘也劝他回去,永春抱着福娘的手不肯松开。
族长老泪纵横,颤声道:“大人,这样的女子,她会杀自己的孩子吗?大人为何执意要把人抓起来!”
许县令沉声道:“人命关天,本官不能因为一面之词就随意放走凶犯。”
福娘此时刚走到影壁墙边上,听到许县令的话,冷笑道:“大人,在没有证据证明妾身是杀人犯之前,妾身充其量是嫌疑犯,大人如此黑白不分,妾身有理由怀疑,大人的官位是买来的吧!”
福娘傲然的抬抬头,“大人,妾身一定会用事实证明,我并非杀人凶手,到那时,希望大人头上这顶乌纱还在。”
福娘冷笑着被衙差押走了,永春一直不肯撒手,被姚之胤强行抱了回来,永春看着福娘的背影放声大哭。
福娘不会害怕,因为这桩案子,必须经过皇上,案情重大,刑部一定会来人勘验,虽然天气炎热,但若是有心保存证据,还是能保住的。
到了县衙,已经天黑,但案情重大,需要立即升堂问案。
三班衙役站定之后,喊过堂威,许县令便端坐大堂之上。
福娘等人被押了上来,许县令一拍惊堂木,“姚文氏,快快从实招认,你是如何毒杀五条人命的。”
文福娘冷笑,曾经,她也做过类似的位置,但是,她没有这样一上来就把别人定罪,这是两个世界最大的差别,若是米国人知道这里,一定不会再说人权问题。
福娘跪的挺直,冷笑一声,朗朗道:“许大人,衙门口的圣谕牌坊上清清楚楚的刻着: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就是到了皇上面前,也能堂堂正正的说,妾身不曾杀人!”
许县令的脸色有些难看,此等大案,若是不尽快找个凶手出来,自己项上这顶乌纱帽,肯定保不住了。
“姚文氏,本官看你是讨打,来啊,上刑具。”
大堂上常用的刑具有板子,夹棍和拶子,最厉害的莫过于后两种,尤其是拶子,夹在手指上,略一用力,便会疼昏过去,所谓十指连心,福娘没有吃过苦,如何熬得住刑罚。
福娘无所畏惧,头抬得更高,“大人是想屈打成招吗?莫忘了,这桩案子,府衙,省按察司和刑部都要重审,纵然大人此时屈打成招,一旦到了府衙,省按察司和刑部,妾身一定会禀明冤情!”
顿了顿,福娘道:“大人,今天就是文福娘的命留在这大堂上,也不会招认没做过的事情!”
福娘声音清朗,掷地有声,堂外看审案的百姓齐声叫好。
许县令恼羞成怒,拿起签子,手高高抬起,却听得屏风后面一声轻咳,许县令只好放下签子,沉声道:“退堂,将一干人犯收押,明日再审。”
众人有知内情的,绷住脸,眼睛里却抵不住笑意流露。
福娘等人被押下,大牢位于县衙的东南,被押进女牢大门以后,两个女禁子迎了上来,做好交接,其中一个岁数稍大的女禁子笑道:“少奶奶,别害怕,我是沈婆子,她是刘婆子,邓家大少爷已经交代小人,定然不会让您受委屈的,一看少奶奶这面相就知道是好人,少奶奶不会有事的。”
福娘苦笑,“谢谢两位大嫂。”
“少奶奶还没有吃饭吧,邓家大少爷派人送来的吃食都还热乎着呢。”
女监和福娘在影视剧里面看到的不一样,一排南北向的低矮小房子,屋里又黑又臭,打开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福娘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微弱的灯光下,善于察言观色的婆子笑道:“少奶奶,女牢里面只能这样了,我已经让人把里面打扫干净,您就先委屈一段时间吧。”
福娘道声谢谢,和几个丫鬟走了进去。
一灯如豆,忽闪忽闪着。
女禁子客气了几句,就笑着锁上门出去了。
福娘坐在木板床上,玉燕低声道:“小姐,先吃点东西吧。”
福娘摇摇头,她怎么吃得下去,五条人命,永深还变成了哑巴,还有永春,那孩子……福娘双手捂上脸,她不知道自己又没有希望活着出去,虽然她熟读《大正法典》,却根本派不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