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用头发和石柱制成的毛笔的时候,单子友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惊惧。他已经能够想象到一个修士像他一样因为某种原因进入了这山洞,之后走到了这尽头的密室中,再也无法出去,最后利用从石壁上扣下来的石柱和自己的毛发为后人留下记述。
一边思索着他一边借着火焰的光芒看向了桌子上的画卷,这画卷上画的似乎是一个修士的生平,他出生于大富之家,百年当中没有遇到过什么风浪,一路波澜不惊的修炼到了玄天尊皇的境界,直到被人陷害进入了这隧道之中。
看来这上面画的就是这白骨修士的生平了,从画上的描述来看,他的一生也颇具传奇色彩,虽然没有什么大的阻碍,但那是因为他自身的修士实在是过于强大,旁人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伤害,就算是被人陷害,也是有着数位玄天尊皇联手,才将其打入了这隧道当中。
并且只是困而不杀,从他的记述来看这些陷害他的人都与之有着深仇大恨,之所以这么做不是不想,而是根本找不到办法将其斩杀掉,只好退而求其次,将他困在了这石室自重。
被困于这隧道当中的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按照这画卷上的描述是自身的头发都已经花白,身上的元力也大不如从前,最终更是发觉身子动一下都有些困难,这个时候他终于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
不过这个时候的他也对于这隧道的存在和用处有了一些猜想,可惜为时已晚。所以借由回光返照之际将自己的生平和对于这隧道的猜想记录下来,留给日后的有缘人一观。
看过此人的一生,单子友不禁有些唏嘘,看画卷上的记载,虽然这位前辈算不上什么英雄,但也绝对称得上一个坦坦荡荡的君子。不过这画卷上最后的记载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据吾之观,此乃上古天植根,非丹元大成者不可破,士人不可破,吾将善存为石碑,往有缘者传承天下。”
虽然算不上晦涩难懂,但这还是让单子友皱起了眉头,从这白骨修士留下的画卷来看,他至少也是万年之前的人物才对,说话时候的语气与文字记叙和现在的人有着太多的不同。
不过好在他的身边有着一个从古至今的青木剑可以用,虽然它并非是一个修士,但也是经历过万年之前的那个时代的,应该能够明白这话中的意思才对,便拍了拍剑身,将其从沉睡中唤醒。
“青木剑,你看看能否看懂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嗯?不就是说把自己擅长的法门什么的刻在了石碑上,以后谁要是有缘看到了就帮着扬名嘛,你已经笨到连这么几句话都看不懂了?天啊!我到底是认了一个怎样的傻子为主啊!”
青木剑似乎还没有完全的睡醒,被他这样粗暴的叫醒有些不快,随意看了两眼这画卷便摇摆着剑身取笑着一旁的单子友。不过单子友并没有被它这两句话激怒,只是握住这青木剑的剑柄,将剑身紧贴着那画卷的最后一句话。
“后两句话什么意思我当然明白,问的是前两句,上古天植根是什么东西?什么叫做非丹元大成者不可破,士人不可破?谁问你后面的意思了?你要是再这么喜欢胡说八道小心我真拿你去铲大粪。”
虽然没有生气但是作为它的主人,该有的威慑还是要有的,毕竟就算对方已经认其为主,如果没有完全的臣服还会够违背自己的意思,这青木剑如果再之后遇到了比他强大的修士,很有可能会受到一些影响而易主。
青木剑其实也只是有些不快,被单子友这一吓立马就清醒了过来。明明是在这石室之中可它好像又闻到了那大粪池的味道,如果不是它没有办法呕吐的话,此时的它怕是早就吐了满地。
可是对于这几句话它也是有些不明白的,所以才会避重就轻的说后面两句。此时只好向单子友坦白自己也不知,虽然看起来这个白骨修士生前似乎是生活在万年之前的年代,青木剑也的确是万年之前铸成的。
但是青木剑在那尊皇陨落之后,一直都随着那位尊皇待在他的墓冢里,也只是最近跟随雨心长老之后才苏醒,而且就凭它的神智,能够认识这些字已经是不易了,指望它理解,还是有些太难了。
“这天植应该说的是心吧。”
就在单子友训斥着青木剑的时候,一旁的蛮莽之牛突然眨巴了两下眼睛,扫视了一眼这画卷。它的话使单子友愣住了,青木剑也不再挣扎,而是飞到了这蛮莽之牛的牛角上,亲昵的摆动了一下剑身。
“你看看这蛮莽之牛都能认出来,你好歹也是一尊皇遗武,怎么这么没有见识,老实的回去反省!”
“你能看懂这画卷的意思?”
元力丝线飞出将这青木剑捆绑住,也不管它是否愿意就将其塞进了腰间的玉佩里。确定它不会出来之后才转头看着一脸忠厚的蛮莽之牛,伸手轻抚了一下它的牛角和额头。
虽然它的身子只是用元力凝聚出来的,但是由于七星石的关系,自身的一些感觉还在。单子友的抚摸让它很是受用,双眼迷成了一条缝,脸上满是享受的表情。
“我看不懂,但是七星石懂,”蛮莽之牛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睁开眼睛,反而将自己的头向着单子友的手心蹭了蹭,让他不要停下来。“七星石当中记录了很多的上古知识,只不过太过于分散了,我也只是承载了一部分。”
蛮莽之牛的确是活了许久,但终究只是一头牛而已,说起神智大约也只是相当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表述起来有些模糊不清。不过单子友却是想到了一件事情,这七星石现在是七颗奇异的宝石没有错,可在成为七星石之前,它们可是那个名叫七星砚的砚眼。
既然它们的前主人是十分宝贵那七星砚的,自然不会是个胸无半点墨水之人,它们作为一件至宝,耳濡目染之下学到一些东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这蛮莽之牛能够明白这些文字的意思,也就不奇怪了。
“那除了天植根呢?后面的两句你能不能看懂?”
“不是天植根,是天植,这个根应该就是根基的意思,后面大概是说想要从这里出去,必须是境界大成者而且还是不能结丹才可以,否则的话,只能向这位前辈一样,一直被困在这里直到陨落。最后的两句话,意思就和青木剑说的差不多了。”
蛮莽之牛果然是能够看懂这两句话的意思,只是在听到了它的解释之后,单子友反而更加迷糊了。按照这个解释,这密室是一位上古大能的心之所在,想要出去必须是没有结丹的境界大成者,可这简直是妄想。
所谓境界大成者,就是将当时的境界修炼至圆满,可从有修士开始修行至今也只有金丹圆满这一说,还从未听过在结丹之前有什么境界大成者。金丹圆满可以避免那化气三灾,也可以跳过凝神期这个较为尴尬的阶段,只要悟出了法相就可以成为法相大能。
所以众多修士才会努力的想要让自己的金丹圆满,可是在结丹之前的境界大成者能干什么?像是单子友此时的出元贤者的境界,先不说根本没有办法修炼至境界大成,就算是炼成了,也是毫无作用。
毕竟这结丹是只需要储存够充足的元力、找到丹引就可以完成的事情,根本没有像是化气、凝神那样的过渡境界。一时间单子友的脑子就像是这隧道一样,陷入了僵局,根本找不到地方可以突破。
思考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单子友还是没有头绪,睁开了眼睛在这密室中来回的踱步。而蛮莽之牛倒是很安静,只是在一旁伏下身子,将脑袋放在自己的前蹄上闭目养神,没有打扰单子友的思索。
突然单子友的眼睛一亮,转头冲到那桌案前,看着那画卷的最后一句,“将善存为石碑?石碑?”
按照这位前辈修士的记载,他将自己的法门全部刻在了一个石碑上,那么这石碑在哪?既然他知道这境界大成者能够从这里离开,那么自然是会知道结丹之前的境界大成者究竟有什么用,说不定在他留下的法门中会有这种修士的记载。
想到了这一点的单子友在这石室中寻找了起来,只是无论他如何的寻找,也是没有找到那个石碑在哪。这石室的地方并不到,只有五丈左右的距离,高度也只有大约两丈,凭着他的速度在这里只需要几个呼吸就可以寻一个来回。
可是他花费了半柱香的时间,别说石碑,除去那画卷之后,甚至是连一个法宝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难道在自己之前有人来过这里,将那石碑带走了?”
记录了一个玄天尊皇一生所擅长法门的石碑,那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东西,要是被人带走的话,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