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乎五袋散人的意料,原以为自己表现出了这样的轻视之后,他会反驳才对,可没想到这个卫一蝶不仅没有反驳,反倒是承认了自己的鄙视。原本打算靠着激将法让对方答应,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些弄巧成拙了。
不过活了那么久的他,满脑子的注意,自然是不会被这么简单的事情困住,眼珠一转便是计上心头。蹲下身子看着躺在地上的卫一蝶,凑到他的耳边平静的说出了一个惊雷。
“我有办法让你恢复如初,你想知道吗?”
且不管卫一蝶的反应是如何惊诧,在洞内的单子友此时正遇到了一个大麻烦。
之前在刚进入这山洞的时候,靠着手中的火焰当做照明,总算是看清楚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竟然是两根石笋,一根是从洞顶上蔓延下来,另一根则是自下而上积累而成的。
也不知道这山洞的年代究竟是有多久远了,这两根石笋竟然都已经连接到了一起,就像是一根两头粗,中间细的石杵立在这里。按说石笋都是很脆弱的,经不起什么重击,可眼前的这两根就算是自己撞到了这上面,也是没有一丝痕迹留下。
目光绕过这两本石笋,单子友向着四周看去,在撞到这石笋之后,他一连滚了好几圈才停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从哪个方向进来的,便希望能够靠着手中这团火焰找到出去的路。
四周都没有什么问题,向着头顶看上去的时候,竟然有着一尊妖魔倒吊在那里,大张着嘴巴好想要将他一口吞噬。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东西的他,浑身一抖发出了一声叫喊。
同时连忙将手中的那团火焰向着这尊妖魔扔了过去。对方竟然豪无躲避之意,火焰砸中之后也只是惊起了几个火星便弹到了一边,没有了元力束缚的火焰,又受到了重击,瞬间散落成一片,将这一小片空间都照亮了。
可看清楚了这山洞有着什么之后,单子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瞳孔一阵收缩。
他所在的地方好像是山洞的一角,位于他面前的正是一堵石壁,这不是让他惊讶的。真正让他合不拢嘴的是眼前的这些尸骨,之前在那密林当中的尸山已经足够骇人了,但和眼前的这些相比,那实在是太普通了。
在这一个角落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尸骨,单子友的脚下踩着的那些并非是石子,全部都是森白的骨头,从骨头中的缝隙看过去,这些白骨应该至少也有着三尺厚。
而之前看到的那尊张大嘴巴的妖魔,也是众多尸骨的一具,只是因为时候太久了,所以变成了干尸一样。仔细的打量了两眼这些尸骨,单子友发现这并非是一个殉葬坑,如果是殉葬坑的话应该只有人的尸骨。
但是在这里,有着太多的牛马猪羊等众多牲畜的尸骨,如果只是马头的话还可以理解,说是殉葬坑也还说的过去,可是单子友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会选择豺狼和老虎来为自己陪葬的。
端着一个老虎头骨看了几眼,单子友便将其放在了一旁。既然自己的眼前是一片石壁,那么他只能向着身后走了,转过头又起了一团火焰悬在头顶,向着前方那好像是没有尽头的黑暗走了过去。
不知道在这山洞中走了多久,凭着感觉,单子友发现这似乎是一个在不断的转圈的隧道,这隧道足有三丈宽两丈高,可以容纳一辆马车在这里奔驰,也不知道当初建成这隧道的时候是为了什么。
又过了些时候,单子友觉得自己好像一直是在这隧道中打着圈子,却是没有任何的发现,从指环中掏出了一根线香,弹出一簇火苗将其点燃,在这指环当中,他存了至少能够烧上三天三夜的线香,如果这些香都烧完了还没有走出去的话,那就有些麻烦了。
好在过了半柱香之后,终于有了转机,在这隧道的前方传出了一丝光亮,单子友连忙加快了脚步。等到走到了这亮光的身前的时候,他才发现这光亮是由一个淡白色的圆盘传出来的,而这圆盘他并不陌生。
在万卷门的时候他也曾见过,这正是一个用以远遁的法阵,想不到在这种地方竟然还会有这种东西,也就是自己并非是直接进入那山洞之中的,而是通过了一道类似于眼前的法阵才到了那里。
想到这一点之后,单子友摇了摇头,看这法阵的样子,应该只是一个单向的法阵,也就是说,进入这法阵之后不管另一面如何,也是只能有去无回,不过就算法阵的对面是刀山火海,单子友也只能硬闯了,否则他是没有办法出去的。
不过就算是要过去,也要做好了准备再过去。将头顶的那团火焰收起,盘膝坐在这法阵的前面,只留下那一根线香用作计时。
许久之后单子友才睁开了眼睛,双眼之中满是神采。转头看着那根线香却是发现只剩下了一团灰烬,伸手试了试已经没有了温度,看来是燃尽很久了。
看着自己手中的香灰他自嘲似的笑了笑,之前只想到了这线香可以计时,却是忘了自己不可能在一炷香内恢复到巅峰状态。不过就算是多花些时间也是值得的,此时的单子友就将自身的元力全部恢复了,身上的一些暗伤也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当然这其中是不包括那用作结丹的元力的。
自信的看了一眼身上,换上了一件白色的素衣,又从指环中拿出了一条丝绢手帕擦了擦脸颊,这才点了点头踏进了这法阵之中。除了这法阵的设立者,谁也不知道这法阵会通往何处,一旦到了什么王宫重地,自己这一身的破衣烂衫被人当做刺客斩杀了,那岂不是冤死了。
不过事情并没有单子友想的那么好,踏进这法阵之后,虽然没有像是第一次那样从半空中落下,但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转头望去,却是只有一面石壁,那法阵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苦笑了一声之后,单子友像是之前那样放出了一团火焰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只是在走了三炷香之后,他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虽然自己身处的地方仍然是一条隧道,不过和之前相比却是已经变窄了许多,大约只剩下了一丈宽。
在一连闯过了三道法阵之后,单子友的线香也只剩下了不到一半,也就是说他已经在这不知道是哪里地方走了两天两夜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他的线香怕是真的要耗完了,那个时候他很有可能会在这隧道中疯掉。
在这里根本无法感知到外界如何,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很有可能自己以为过去了一天,实际上却只是一个呼吸或者是一年,最关键的是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份孤寂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承受的。
想到了这里,单子友突然眼睛一亮,将青木剑和蛮莽之牛召了出来,虽然它们两个都不是人,但总算是有着一丝灵智,还能够陪着自己说说话,不至于那么孤寂。
“你们两个,知道这是哪吗?”
青木剑绕了一圈之后却是摆了摆剑身,表示自己不清楚,而蛮莽之牛也是摇了摇它那硕大的头颅,几乎一生都在万卷门的那片山林中的它,更不可能知道了。
看到他们两个人的样子,单子友不禁有些泄气,之前他也在三大邪魔的记忆中找寻过了,符合这里的地方倒是很多,可是自己能够得到的信息实在太少了,只是一条几乎走不完的隧道和法阵,有着太多的密地都是这个样子,根本难以分辨。
无奈之下单子友只能坐在蛮莽之牛的身上,由它带着自己继续前行,青木剑放在腿上,一脸愁云的在这条隧道里走着。不过就在他走过了这个拐角之后,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仍旧是一个圆盘样子的法阵,开始的时候单子友毫不在意,这已经是他见过的第五个法阵了,摇了摇头指挥着蛮莽之牛踏了进去。但这一次,事情终于有了不同。
身后还是如同之前的一样的石壁,前方却不再是漫无止境的隧道,而是一个山洞。在这山洞中有着一张书案,上面还有着一盏已经熄灭的油灯,书案上还有着一副画卷。
当单子友将那油灯重新点亮的时候,却是发现在这书案旁原来还有着一具白骨斜靠在那张椅子上,这白骨身上的衣服已经腐朽的看不出年代了,但还是依稀的能够看出这是一个男子的装束。
在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根由石头雕刻而成的笔,雕刻的很是粗糙,如果拔掉笔头的话,就是一根毫无新意的石棍。单子友伸手试探了一下,发现这笔上用的并非是常见的狼毫,而是人的毛发。
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因为时间太久笔上的狼毫都损坏了,可是当他看向旁边的时候却是发现,白骨的头发挽成一团放在这桌案上,而这些头发无论颜色还是质地,都和这笔上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