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平嘴上没说什么,可脸上的神色并不怎么好。这才刚刚过上几天好日子,儿子就要出国,离开自己。这样的事,给谁都不会有很好的感觉。
“去哪里?”林一平问道。
“非洲刚果,大城市。”林昊张嘴就编了个瞎话。他可不想让父亲耽心,那样的话,就与他的愿意违背了。
刘晓东听林昊张嘴就说了个刚果大城市,差一点就把嘴里的酒喷出来,还好,他明白林昊这样说的原因。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是万里之外的战乱之地?或许自己也用得着林昊这招吧?刘晓东想。
林一平文化不高,可也知道非洲那个地方比较乱,他耽心的道:“那你可要注意些,那里不太平,听说那里的人都有枪,一言不合拔枪就射。我怕你年轻气盛,到了那里和人起了争执,会不安全啊。”
这话让林昊挺暖心的,但是他心里却想,在国内都起过好些争执了,连人都打死了不止一个,你儿子要是能轻易被人用枪打死,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了。而且刘姐还给准备了不少的枪械,到时候谁开枪还不一定呢。
林昊心里是这样想,但他嘴上可不能这样说,给父亲夹了一块烤鸡,“爸,你放心吧。我们是大集团,在刚果揽下来工程了,人多的很,又是在大城市里,没什么好耽心的。”
“是啊林叔,这个你不用耽心,什么都安排好了,安全不成问题。”刘晓东也帮忙安慰道。
“安全就好、安全就好。”林一平总算定下心来。
林昊在这果园里与父亲告别,他不知道,在S市的格斗界和武林中已经传开了消息。
“听说那个红花夺魁赛的冠军,就是那个叫林昊的,想要成为宗师级的高手。”
“哦?看他年纪不大,就有那么高的功夫,就是成为宗师级的人物也不奇怪,这个小子挺有志气的。”
“呸!有什么志气!他还说过一句话,说什么‘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是什么意思?别人都成了众山,而且还小!他不觉得太狂了吗?简直就是不懂事!”
“年轻人刚得了个冠军,这是难免的,等他受点挫折就会收敛了。”
“嘁,收敛?谁能让他受挫折?至少咱们市是不行,人家可是刚刚拿了红花夺魁赛的冠军,没有哪个想不开的人会去找他讲道理吧?那不是自取其辱,就是脑子想不开。”
“你说的什么话?现在这个社会武术虽然没有民国时那么兴盛,可是高手也不少,哪里能让他这个小毛孩子这么嚣张?”
“大多数人都是嘴上说说,放眼全国,你见过几个实战有林昊厉害的?还不都是嘴皮子上的功夫,别在这里吹了……”
象这样的对话很多,在整个S市里有点满城风雨的意思。
这种流言当然是黄长兴和叶养根传出来的,不过三五天的时间,就已经传遍了所有的道场和武馆,并且还在向别的城市漫延。
如果林昊只是个普通的武馆弟子,大多数人都会不屑的一笑,没人会当回事,可是林昊已经成为了红花夺魁赛的冠军,这分量就不同了。再加上有心人的鼓动,很快就会传遍全国,而且,还有好事的人,把林昊与陈光在红花夺魁赛上的比赛录像传上了网,更是造成了轰动。
陈光和陈石生两兄弟都在病房里,他们一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黑到了极点。尤其是听到那句‘一览众山小’的解释,陈光当场就吐血了,在他的感受里,他就成了那个‘小’所形容的悲剧人物,这样的气怎么能忍受?
他们两兄弟这几天一直烦闷恶心,为此也没少用药,外敷内服都用过了,就是不见有起色。看西医,医生说内分泌紊乱,长期亚健康什么的,根本就是胡扯。而看中医,则是一脑门子的内火郁结,肾水不济之类的话,这不是不举之症吗?差点被气死!
但是这些医生都说这些跌打伤不碍事,将养一阵就会好,不用着急。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是常识,陈家兄弟俩也没多想,只能老老实实的养伤。
没人知道,在湖北的一座道观里,正有一名年纪轻轻的小道姑在接电话。
“师兄,你说的是真的?和我年纪差不多?”这女道士秀气的眉毛往上一挑,“他也不到二十岁就进入贯骨境界?这怎么可能?我从小得了师傅传授的大小炼形功,也练了不下十年才达到贯骨境界。”
“哦?他还说了‘一览众山小’这种话?不过,他要真的在这个年纪达到了贯骨境界,这话说的也不算错。”小道姑却没觉得这话有多狂,她也同样不到二十岁,也同样是贯骨境界,而且是中期。
电话里传来一声不满的训斥,小道姑也不怕,只是用纤细秀美的手,捂着红润诱人的嘴唇咯咯的笑。
“咱们不用出这个头吧?”小道姑似乎在对什么事反对,“什么?是为了让我出名?这更用不着,等我到了洗髓境界再说吧。”
女道士揪着自己道冠两边的飘带,有点怒意的道:“谁说我还得十年才到洗髓境界的!我要努力的话,最多五年!”
“为了师门的名声?”小道姑嘟起了嘴,显得分外可爱,“如果是这样,就算将对方打击下去,将来我的麻烦也少不了。反倒会耽误了我早日达到洗髓境界,这有点得不偿失吧。”
“好吧,我知道了,师门最重要,我去还不行吗?不过,我有个条件,我要是赢了,师兄你得给我买辆紫色的甲壳虫。好,师兄你可是答应我了!”小道姑赌气似的用力将电话挂掉。
推开木格窗户,窗外景色怡人,远山苍翠如碧玉,云海漫卷似狂潮,年纪轻轻的女道士,支着下颚看向窗外这如画美景。
“林昊,哼!贯骨了不起吗?就让我江一红教训教训你。”从女道士温润的红唇中吐出这几个字。
在叶养根的家里,黄长兴坐在仿古的木质沙发上喝着茶,他脸上还贴着一大块纱布,几乎遮住了大半个脸。
“本来只是咱们宗门和林昊之间的事,怪就怪他自己乱说大话吧。”黄长兴放下茶杯,对坐在对面的叶养根道。
叶养根现在则是掩饰不住面上的喜色,搓着手道:“这个消息一传开,怎么就这么大的轰动?难道他很出名吗?这小子真是让人嫉妒。”
“你也想出名?那容易,你也练到贯骨境界,再打败两个名家武师,然后放出大话,一样也是这么轰动。”黄长兴看不惯师弟这副市侩的样子。
“咳、咳。”叶养根干笑两声,转移了话题,“师兄,那咱们还要向宗门里请援手吗?总得修理他一顿才是,不然你我的面子都收不回来啊。”
黄长兴虽然为人并不是那么阴险,可是他却不介意用些手段。毕竟自己吃了大亏丢了面子,而且是在那么年轻的对手手下吃亏。如果传出去,自己哪里还有脸去见人?他恨自己,也恨林昊。
“现在有的是人要找他的麻烦,咱们先看看再说。等什么时候,有人将他击败了,或者将他给废了,咱们再痛打落水狗。没准都用不着咱们动手呢。”黄长兴道。
叶养根一挑大拇指,“师兄说的对,让别人去出这个头吧,咱们慢慢看戏,早晚有收拾他的一天。”
“可是……师兄……”叶养根又有点犹豫的皱起眉头,“据我所知,这小子还没有败过,从前踢馆,到后来的红花夺魁赛,再到师兄与他……反正他还没败过。如果他要是不败,一直这样下去,只怕真的就成就了他的名声。”
“哈哈哈!”黄长兴大笑,“师弟,你是武侠小说看的多了吧?怎么会有人不败呢?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说他只是个贯骨初期的高手,就算他是洗髓境界的宗师也不敢这样说不败。”
叶养根长出了一口气,心多少放了点,但是总感觉不如亲手报复那么痛快。
忽然,叶养根的心又提了起来,猛的看向黄长兴道:“这都好几天了,也没听说有谁去找他的麻烦,虽然传的挺厉害,可是真敢找他动手过招的也没有,这不是便宜他了?拖的时间越长,他时间越多,我看过林昊的资料,他练武总共不过一年,进步速度飞快!如果、如果他有时间的话……”
有点说不下去了,叶养根对林昊的惊异已经超过了痛恨,那会造就出怎样的一个高手?洗髓境界宗师?神变境界大宗师?或者是张三丰一流的传说人物?或许师兄对林昊的捧杀是种错误。
黄长兴沉默了,他又端起了茶杯,沉吟了一下道:“本市暂时没有谁能挑战他的这个红花夺魁赛的冠军,如果他以后还是这个进步速度,或许真的会达到武道的极限。但是,他现在是贯骨境界,想提高一步也难,以后不可能再有这样的进步速度了。师兄我进山静修近十年,现在也不过略有所得,除非这个林昊出现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