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中年人摆出了一个起手式,林昊与刘晓东互相看了一眼,这样的情形已经是不能善了,人都打了好几个,也不差这中年人一个。
可是林昊却并不想动手,他有自己的想法,“你不用摆出这个样子,我们来洪门不是想动手,如果不是你们的人自高自大,要动手打人欺人太甚,我们也不会动手。我们来这里,是要找你们这里的负责人讲道理的。”
“你们的人见到我们两个,就硬要说我们无礼取闹,不但不问缘由,还要辱骂我们,喊打喊杀的。若不是这两人先动手,现在也不会闹成这个样子。”刘晓东道。
中年人缓缓收收了拳架,目光在林昊与刘晓东的身上转了转,毕竟是身居高位的人,做事不会象年轻人那么鲁莽冲动。他看出林昊与刘晓东都不是好惹的人,至少他们两个身手在那里摆着,刚才自己虽然一副放马过来的样子,但也心里清楚,面对这两个年轻人,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因此,他才见好就收。
沉吟了一下,中年人道:“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也不追究你们两个擅闯洪门堂口的责任,现在你们两个可以走了。如果再有下次,我会让你们两个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林昊眉头一挑,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耍威风的,而是为了师兄常大志找回一个公道。现在这个中年人却要将他们赶出来,这怎么可以?
“请问,你是这里的什么人?能替洪门做主吗?”林昊面色又恢复了平静,似乎在问一个并不怎么关心的问题。
“我是洪门的执堂大爷,吴越中,当然能做主了。”中年人向林昊他们两个撇了下嘴角,“如果是往常,不管你们两个有理没理,冲撞了我洪门堂口,就决不会有好果子吃。今天不和你们两个计较,怎么还要纠缠不休!”
“好,你这样说的话,也算是讲道理了?我也不管你们洪门是什么规矩,但是我听说过,洪门义字当先,赏罚分明,对人对事都是讲道理的,没想到今天一见,真是让我大失所望。”林昊也有些不屑了,“进门就受到这两位洪门兄弟的侮辱,还要喊打喊杀,到最后拿我们两人无可奈何了,却又要撵我们走人,这还叫不计较、放过我们?真是笑话!这根本就是色厉内荏的表现!”
“要是洪门就是这样的话,那么,也就不要在外面欺人太甚!”林昊指着摔倒满堂的洪门弟子道:“我师兄,被你们的红棍姜亚东给打成重伤,我今天就是来找他的,如果见不到他,今天我们两个就不会走人!”
刘晓东见到林昊终于暴发了,他也看着吴越中和那些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洪门弟子,与林昊并肩站立。用行动表明了,他们两人是一样的想法。
吴越中大怒,这算什么事?洪门在洛杉矶的总堂成立以来,一百一十年来,从未被人被人堵过门口,今天却被这两个年轻小子给破了这个纪录。尤其是自己还在场,事后龙头大爷追究起来,自己非要担上责任不可!
“你们两个知道在做什么事吗?”吴越中的脸上阴沉的要死,“这是在挑衅我们整个洪门!”
林昊面色一肃,“今天的洪门还是往日的洪门吗?我早就知道,当年辛亥革命的时候,众多洪门前辈,前扑后继的投身于反清大业当中。孙中山先生也投入洪门之中,深受洪门的大力支持,若不是有洪门在他的背后,那场革命也不会成功!我还知道,黄花岗起义,七十二烈士当中,有六十八人是洪门前辈!对于那些为了民族大义的前辈,我深深的敬仰。”
“可是,看看现在洪门当中都是些什么人?动不动就要以势大压人,在外面为非做歹,蓄意伤人。我们师兄弟两人的大师兄,被洪门的红棍姜亚东无故打成重伤,前来要个公道。可是你们非但不听,还要喊打喊杀的,外加威胁恐吓!真是让我们长了见识!”
吴越中被林昊说的脸上挂不住了,眉毛一挑,刚要张口,却听到身后有人鼓掌。
啪!啪!啪!
“年轻人,说的好啊。”一名白胡子的老者从后堂踱了出来,一边鼓掌一边向这里走过来。老者的身后,还跟着两名四十左右年纪,十分精壮冷洌的汉子,从他们的行走动态来看,至少也是贯骨初期境界。
这名老者身材高大,红光满面,白发白眉白须,身着中山装,脚上则是一双千层底的敞口布鞋,打扮的随意自然,看上去十分的随和,但却有种让人仰望的气质。
吴越中一见这个老者,连忙躬身抱拳,“大龙头,你怎么出来了?”
老者用眼皮瞥了吴越中一下,“哼!前边都吵翻天了,房顶都快被揭走,我还能听不到?真当我老糊涂了不成!”
被老者训斥,吴越中一点脾气也不敢有,他匆忙招呼那些刚刚爬起来的手下们,让他们给老者搬了一把椅子过来。
老者气派很大,吴越中和他一比,那就差了很多。大马金刀的住椅子上一坐,老者看了看大堂里的众人,目光明亮让人不可逼视。
“你老人家是?”林昊知道老者来头不小,也听到了刚才吴越中管他叫龙头,但是还想确认一下。
“我就是洪门现在的龙头大爷,石侗。”老者看着林昊,目光中透出了一丝玩味,“年轻人,我听你刚才说我洪门前辈的事,说的我这个老头子也热血澎湃。看来,你对我们洪门还是有些了解的。既然你们两个能找上门来,那也不能让你们两个白来,有什么事情就说吧,看看到底谁是谁非。”
“龙头,他们两个刚刚在这里打了咱们的弟子,何必要问他们的闲事?将他们赶出去就是了。”吴越中有些不甘心的道。
“你能替我做主?”老者看了一眼吴越中,语气平淡,“你要是能替我做主,那么你来当这个龙头好了。”
吴越中的脑门上一下子就冒出了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不停的摇头,“不……不敢、不敢……”
退在老者的身后,吴越中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让手下的弟子去后面叫人。
“石前辈,这件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林昊知道这个老者就是引领全球海外华人组织的领袖,他态度不卑不亢的将事情的前后讲了一遍。这当然是他听常大志说的。
听完林昊讲了姜亚东无故将常大志打成重伤的事,石侗的捋了一下自己雪白的胡须,“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吧?”
林昊一点也不急,“前辈是明白人,这确实是我的一面之词。不过,我说的都是实话,要证实这件的对错因果也很简单,请前辈将姜亚东叫出来,我们可以当堂对质。”
这时,吴越中派去叫人的弟子已经回来,又领了十几个身着一色黑西装的汉子出来,看他们彪悍的神色,还有腰间不经意中露出的手枪,显然都不是好惹的角色。
刘晓东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了,又想起昨天才医院,魏红军和林昊所讲的,当国术面对火器时的要点,他心里开始胡思乱想。
发现刘晓东有一点紧张,石侗回头看了看,见到身后站了两排人,还有带着家伙的,他就有点不高兴。
“这里是洪门致公堂,不是龙谭虎穴,也是咱们自己的家门口,面对两个赤手空拳的人,你们这样子如临大敌,讲出去就是笑话!”老头子很生气。
那些人看看吴越中,又看看老头子石侗,一窝蜂的就散了。惹大龙头生气的事,他们可不敢做,级别差的太多了。
石侗并没有责备吴越中,总是为了自己好不是?一些小事没必要深究。
“你们两个年轻人跟我来吧,我给你们找个讲道理的地方。”石侗招呼了林昊与刘晓东一下,径自向着后堂去了。后面两名精壮汉子瞥了林昊他们一眼,颇有一些戒备感,但也跟着去了。
吴越中一见眼前的情况,瞪了林昊他们两个人一眼,也跟在石侗的背后去了后面。
“小昊,咱们怎么办?”刘晓东有些忐忑。
“还能怎么办?既来之,则安之,先进去看看再说。”林昊应了一句,举步也向大厅的后面行去。
刘晓东无奈,他心里总是感觉放不下,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弄不好连跑都跑不出来。但是这样的情况又没别的办法,只能先看看再说了。他也跟了进去。
洪门致公堂的格局还是中式的,有三进院子,头一进院子是个小广场,方砖铺地,正面是中西结合的一座主楼,楼里的人出出进进的,看着很忙碌的样子,那些人见了石侗一个个的纷纷抱拳行礼,对大龙头谁也不敢怠慢了。
第二进院子,则象是一个很大的暖棚,四根粗大的不锈钢立柱立在院子的四角,,上面搭着纵横的钢梁,钢梁之间是透明的玻璃。在这里可以晒太阳,却不必耽心风雨。
“去,把内八堂的其他堂主都找到忠义堂来,还有红棍姜亚东。”石侗对吴越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