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泽和姚瑶二人来到餐厅,姚老夫人,姚杰刚刚就坐,甚至还有刘思琪也姗姗入座。“瑶丫头,现在警察署实习,也成大忙人了,早出晚归的,我这把老骨头吃个饭才能碰到她。”姚家老宅餐桌上,姚老太太看到这周基本没见着几面的孙女,调侃道。
姚瑶心知这是奶奶无聊逗趣她,也不生气,笑言:“奶奶,您要是想我了,您给我电话,我一定早点回来陪您。”
“得,得,我这把老骨头可不要倚老卖老,惹人嫌弃。”
姚老太太说罢,故意朝姚瑶挤眉弄眼,弩嘴指向姚瑶身旁坐着的姚泽。
”喏,平时忙也不领女朋友回来,这不劳烦你漂亮女友自个来看我这把老骨头。”
“小姚总,您不会怪罪我的不请自来吧?”靓丽,大方,时尚的都市丽人,精致妆容的脸上都是明亮的笑容,亭亭玉立的端坐在姚老夫人身侧。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本就骨子里很绅士的姚泽都不好意思当着姚家众人面冷下脸来对着她,尽管他内心很不喜刘思琪这次的家庭来访,尤其是当着姚瑶的面。
于他而言,刘思琪只是工作中交集过几次面的一个主播,于公于私,她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一向面带微笑的姚泽,实在笑不出来,面色微严肃。
餐厅里的气氛顿时有点滞闷。
姚瑶甜甜的嗓音响起来,挥散了餐厅内的微妙的窒息感,“刘主播,你好,你真人比电视上还要美。”
“你是?”脸上明丽的笑容未变,眼睛含笑的看着姚瑶。
“哈哈,看我这老婆子,记性不行了,竟然还没给你介绍呢。这是我孙女——姚瑶,这是我二孙子——姚杰。“姚老夫人边指着姚瑶,姚杰一一介绍。
“哦,原来是姚妹妹啊,你好,小美人!”
如果姚瑶是朵在墙角静静地含苞待放的蔷粉色薇花,那刘思琪就是朵正迎光盛放的大红色玫瑰。
一个内敛含蓄,一个明亮外放。
“你好”姚瑶默默地望着这位久仰大名的美女主播,不同于电视屏幕里的端庄知性,此刻的刘思琪面带灿烂的笑容,眼眸含光,明丽动人。
难怪奶奶一直在大哥哥面前提到这个刘主播,老说姚家长孙媳要是是这个刘主播,挺好的。
天知道,姚老夫人纯粹是想给这个成熟冷静的大孙子添堵。
姚泽明明深爱着姚瑶,却自诩是哥哥爱妹妹般的兄妹情,也不知道他是自我催眠还是自我欺骗。
反正姚老夫人看着捉急,以前姚瑶还小,她这别扭的大孙子这么磨磨唧唧也就算了,这一两年,姚瑶出落的越发水灵了,以后要是追求者一波一波的来。
难道这该死的大孙子真准备就这么不咸不淡的等着,等着不知何时何地,何处冒出的男孩子把姚家这朵精心养着的娇花给摘了去?
他不急,她急!
自打姚瑶进门,她看着她们三小青梅竹马地长大,她慎重考虑过,与其日后把姚瑶嫁出去,担心受怕她有没有受委屈,吃苦受罪。还不如把姚瑶嫁给两孙子里的一个,也算对得起陈大哥的托付。
在她眼皮子底下,姚家谁还敢委屈了姚瑶不是!
原本她属意单纯冲动的姚杰配姚瑶,可惜看姚瑶对姚杰感觉似乎只是兄长,再无其他。
反倒狐狸般的姚泽,姚瑶诸般在乎。
这些年,她亦感动于姚泽对姚瑶的上心程度。从林姨那她也了解姚泽对姚瑶衣食住行的面面俱到,早已超过一个兄长对妹妹的关爱。
既然大孙子温吞,姚瑶又是小女生,不会主动开口捅破这层窗户纸。
那不如由她这个老太婆来给她们小两口添点柴火,把这锅搅得混些,不信你们再不急!
所以姚老夫人索性通过刘医生,邀请刘思琪前来参加晚饭,美其名曰感谢她上次给姚家盛做的采访。
姚老夫人也不客气,马上接话道:“什么刘主播,叫思琪姐,你刘伯伯的大女儿。小时候你们一起玩过呢。“
“是啊,姚奶奶不说,我还真忘了呢。”刘思琪撒娇道。
“思琪姐。”姚瑶从善如流。
“奶奶,真的假的,刘伯伯的大女儿,我咋不记得呢。我记得不是就一个女儿吗?叫安琪的。”
煞风景的姚家冷场王“姚杰”冷不丁又冒出金句。
姚老夫人有时真好奇自家儿子这基因咋分配的,大儿子小小年纪,狡猾老成地和个狐狸似的,油盐不进;二儿子也就晚两年出生,咋这精子质量就下降这么多,脑细胞明显不足,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外加整个一戆戆。讲话永远不合时宜,让人忍不住想揍他。
“快快,林姨也是老糊涂了,人都齐了,还不开饭。”这不,冷场王一开口,姚家餐厅顿时寂静无声,一阵冷风吹过。
姚家老夫人对刘家这摊子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是耳熟能详的,毕竟已逝的刘老医生,现任的刘医生一直是姚家的家庭医生,甚至刘医生的学业,诊所都是姚家背后出资出力扶持的。
金无赤金,人无完人!
就算刘医生人品不错,医术不错,架不住男女问题上犯糊涂,哭了思琪这孩子。
当初思琪的妈,挺俊的一孩子,遇上这事,就这么想不开自杀,留下这么小的女儿,到头来认登堂入室的狐狸精为妈,哎····
后妈进门,亲爸也变成后爸······思琪这些年到底过的不如意啊······
”阿杰,你以前小时候跟在思琪后面,整一个小跟屁虫,姐姐,姐姐的叫不停,这会倒是忘干净了,“姚老太太揶揄自个家这个少根筋的二孙子道,转头对身侧的思琪说:”思琪,多吃点菜,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红烧排骨了,我呀,今天让林姨别忘了这菜,你多尝尝味。“
”姚奶奶······“如果说刚进姚家老宅,她口口声声的姚奶奶是遇见故人的礼貌,此刻喉咙发紧,鼻尖的酸楚,眼里被刘思琪自己硬生生压下的泪意,是她自己知道的感动!
连十多年未见的姚老夫人尚且知道自己的喜好,那位户口薄上,血缘上,真实的父亲却对她不闻不问,毫不关心。
亲情这个在她看来,时而廉价,时而珍贵的东西,原来不需要汲汲营营地从不在乎自己的人身上去求取,面前这个毫无血缘的姚老夫人身上她却感受到一个长者对于晚辈不求回报,不计付出的牵挂和惦念。
”喜欢就多吃些,“姚老夫人不停的给刘思琪夹菜,又抬头训斥一向嗜肉如命的二孙子,”不准和思琪抢。“
转头对着思琪慈祥的笑道:“思琪,你以后没事做,或者想吃啥家里好吃的,可得常常来这边看看我这把老骨头,你要是自己开车累,你吱一声,我让人去接你。“
思琪笑笑的点头,此刻的温暖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家的温暖。
”不行,我让林姨在二楼弄个房间给你,以后啊,你有空就过来住这,像小时候似的,正好姚瑶一个小女生也寂寞,你们可以做做伴。“姚老太太边说着,边眼角瞄着桌对面两人。
这边厢热情的款待客人,那边厢姚泽和姚瑶,前者低头闷声剥虾,仿若未闻;后者则默默地吃饭,小鹿斑比般的眼睛不时眨巴眨巴地看着她们,一脸疑惑,仿若观众在看戏。
看来她这把柴火不够加的旺,干脆再多加几把,让你这只小狐狸无法气定神闲。
“哎,思琪啊,我知道你现在是大忙人······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啊,一个人白天多寂寞啊,”架不住姚老太太的假哭卖惨,唱作俱佳,刘思琪勉为其难点了点头。
天呐,印象中的姚老夫人不时不善言辞,雍容华贵,此刻的姚老夫人为达目的,顽劣的像个孩子,就差撒泼打诨了。
刘思琪心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此言不假。
眼见在座姚家其他三人都毫无反应,显然,众人对姚家老夫人这行为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正在细心给姚瑶剥虾的姚泽,也不抬头,像有心灵感应似地不慌不忙说:“谁敢嫌弃您啊。”
“嫌不嫌弃不知道,不过眼里没怎么尊老就是了。可怜我一把年纪,思琪你看,虾还得我自己剥。”年过半百的姚老夫人如稚童般嚷嚷道。
在座的都心知姚老夫人这是故意想为难为难姚泽,调侃他一直只给姚瑶剥虾。
是的,但凡餐桌上有虾,有蟹,姚泽必定给瑶瑶剥了满满一碗,方才作罢!
因自小习惯了姚泽的服务,瑶瑶也没觉得哪里奇怪!
姚老夫人和林姨她们呢?
看破不说破,由着这兄妹二人去。
今日姚老夫人也是故意打趣而已。
谁让她在平日里和这狐狸般狡猾的大孙子口舌之争上,愣没占过啥上风。
刘思琪不知道啊,她错以为姚老夫人这是让她剥虾,遂硬着头皮说道:“姚奶奶,要不我给你剥?”
“那哪能啊,女孩子的手金贵,做多了家事可就不好看了。这桌上有我两个孙子呢,哪轮到女娃娃干活了。”姚老夫人边说边撇着两孙子。
姚杰呢?军队里潜移默化多年带的习惯,不说话,囫囵吞枣般大快朵颐着。
姚泽呢?斯文有礼,慢吞吞地剥着虾。
刘思琪心衬:这小姚总这么孝顺,还给奶奶剥虾?
数分钟后,令刘思琪大跌眼镜的是,姚泽就这么明晃晃地把一碗剥好的虾肉端在瑶瑶的面前,细心地给她夹到饭碗里。
很快,姚瑶的饭碗里又堆成了一座小山。
姚瑶抬头看姚老夫人故意眼巴巴看着她的虾肉,一脸欣羡的表情,外加刘思琪诧异的模样,脸庞绯红,羞涩地不止如何是好。
“奶奶,您吃······您吃吧”姚瑶被姚老夫人过分热烈的眼神盯的有些手足无措,惊慌地把姚泽刚递过来的那碗虾肉送到转到姚老夫人面前。
哼!不肖子孙,只顾自己的心上人,都忘了自己奶奶。
不过人总有软肋,瑶瑶便是这冷静自持的大孙子的软肋,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不,她的一顿嚷嚷声,在座闻者皆侧目。
姚老夫人见某泽冷冰冰的眼神递过来,知道玩笑要适可而止。
要是玩笑开过头,惹哭了小白兔,她这狐狸大孙子等下秋后算账起来,她也没啥好果子吃。
遂心满意足地应和道:“还是我的宝贝孙女疼奶奶。”
姚瑶心虚的低下头。
心知:她老人家哪里差这点子虾肉,平日里林姨伺候的无比精心。
无非是周而复始的日子过得太乏味了,好不容易家里聚在一处吃晚饭,拿她和姚泽开涮呢。
刘思琪见此,只觉得这姚泽尽管处事老练,颇为成熟,没想到在家却是宠妹一族。
身为大哥,也忒宝贝妹妹了吧,连虾肉都剥好,还不停夹菜。
姚瑶呢?暗自奇怪:最近奶奶经常打趣她和大哥哥。
大哥哥呢?也不反驳,也不生气,就这么由着她胡说。
难道大哥哥心里也是对她有着超乎兄妹的情谊吗?
可能吗?
可是今天奶奶邀请了刘主播,这又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是真要撮合大哥哥和刘主播吗?
万一是真的,大哥哥的心意呢?
这么漂亮的美人在前,他会不动心?
时间久了,若是她们真的生情,她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心就像夹了根刺,隐隐卡的生疼。
大哥哥啊大哥哥,你的烂桃花为什么弄的我这么不痛快?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