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赛烈看着眼前的场景不敢相信,拿起门外挂着的刀,朝里面的少年吼道:“你到底在干什么?临叶!”
临叶一句话也不说,抽出赛博胸前的匕首,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收进了刀鞘里。
“你说话呀,到底怎么回事?”即使亲眼看到临叶杀掉了自己的父亲,塞烈还是不愿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临叶笔直的朝门口走着浑身是血,面无表情,一脸冷漠的答道:“就像你看到的这样。”
正殿里赛博的声音响彻整个石洞:“让他走,不许拦,这是最后的命令。”
赛烈听到父亲的命令,呆呆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上满是陌生表情的少年,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一动不动的双手握着刀,横在临叶面前。
临叶朝着赛烈走来,刀离他的距离只剩几厘米,他没有侧身绕过,径直走着。刀刃抵着额头,划开了少年的皮肤,鲜血从刀口流出。伤口越来越深,划到了脸颊。
赛烈看着眼前少年空洞的双眼,慌张的向下抽着刀,可没曾想刀虽抽出来了,临叶脸上的伤口变得更深。
临叶抬起头一脸麻木地问他:“我,可以走了吗?”
赛烈摇着头,临叶见状咧着嘴挑衅道:“那,杀了我!毕竟我是你的杀父仇人,而我杀的那个人也是我的杀父仇人,因果循环。”说完笑出了声,脸上的伤口狰狞得可怕。
赛烈懵了,看着昔日的好友浑身是血,眼睛里也全是红色,慢慢让开了路。临叶闭着左眼望着山间满山的白雪,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山。
赛烈第一次望着临叶幼小瘦弱的背影渐渐远去,才知道看着背影消失的难受,也懂临叶为什么每次看到自己都是那么期待。唯独这一次他也想看临叶回头,对自己说一声:“明天见,赛烈。”
临叶按照来时赛烈说的每个标志点,按原路返回,心中冷笑:到现在都还依靠着他指的路回家。脸上的血越流越多,寒风吹着伤口同再一次经历着刀割。得快点去树屋,用绷带缠上,否则自己会因失血过多休克。
想到这他加快脚步,往树屋跑去。
思绪不断的他想着二人的过往,想着当时谈论的话题,想着那夜紧紧抱自己睡觉的赛烈,从今天,再也回不去了。不知自己走了多远,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临叶晕了过去倒在雪地里。
梦里有人背着自己在山间疾走,临叶安心的趴在那个肩膀上笑着。
临叶从梦中醒来,看见树屋就在眼前,他艰难的爬上树屋,找到桌子地下的绷带和草药,给自己处理着伤口。等一切准备就绪,他爬下树屋,点燃一把火,扔了进去。
大火在十几分钟里将树屋焚烧殆尽,临叶望着眼前的这一切,舒了一口气,心里的负担也随着火光消失,摸了摸裤兜,发现上次赛烈留给自己的字条,欲扔进火里,顿了顿还是装进了裤兜。
临叶急切的想让这一切成为一场少年的梦,他放下这些回忆,朝着自己家走去。
而现在此刻临叶盯着木墩上的赛烈,对着他肚子踢了一脚,讥笑道:“赛大团长,被人抓获的滋味如何?”
赛烈看也没看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你说怎么样,让你们赛烈兵团灭亡咯,和当初你爹干的那件事如出一辙,怎么样?”临叶反问道。
“你,不要太过分!”赛烈咬着牙,怒视着对方。
“哈哈哈,你终于敢直视我了,我该有多开心,等会,我得想个表情答复你。”临叶掐着自己的脸,用两个小拇指放进嘴角往耳后拉扯,“就是这样,赛团长看见没,我在笑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够了,临叶!”赛烈眼里露出一丝悲伤。
“够了,什么够了,永远都不会够。”临叶疯狂的嘶叫着:“要不是你们家族,我会变成这样?要不是那杀人如麻的父亲,我会变成这样?你和你那父亲有什么区别,今天也一样把我们临家搅得天翻地覆。”他指着地上的血渍和伤者嗤笑道:“可即便这是我策划的,你也和你那死去的爹一样残酷。”
赛烈心疼地望着面前举止疯狂的临叶,“我从未想过你会变成这样。”
“我变成怎样与你脱不了干系?还自认为自己还是那个年少轻狂的赛小团长?你看看你这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是我临叶的阶下囚而已。而我要让你亲眼见证你的兵团是如何毁灭的。”说完吩咐手下用铁链把赛烈吊在院落大门的横梁上。
跑回去报信的镰一刻不敢耽误,拿着赛烈的战袍一路小跑,正当自己在丛林中快迷失方向时,正前方出现一个人,他急忙跑到树后观察着此人。
此人身高一米八,全身黑衣,腰间别着一柄暗色长剑。及腰的长发用红色的头绳束起,眼神锐利似苍鹰,他警觉地盯着镰的方向:“谁?”
“额,大侠我想问问你,知道赛烈兵团往哪里走吗?”镰谨慎的询问道。
黑衣人指了指山的东面,没有说话。
“感谢感谢,好人一生平安。”镰朝着他指的方向,快步走去。黑衣人盯着镰的身影,低着头若有所思。
按照男子指着的方向,镰总算看见了石楼,他急切地冲进石寨,看见羽人和蛮蛮后递上了赛烈的战袍,向他们说明着情况。可不管镰怎么费口舌讲解着当时发生的事,人们也仅仅是面色沉重的听着,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去救赛烈。
“你们都是怎么回事?没听懂我说的话吗?赛团长他被抓了,你们都不去救他对吗?”镰几乎咆哮的大声吼道。
“不是这个意思。”人群中有人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那是什么意思,眼睁睁看着他死?”镰更加气愤。
“团长下令三日他若不归,不用去寻他。”那人回答道。
“所以这就是你们见死不救的理由?一群胆小鬼!”镰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心情去跟他们说这件事,于是拉起蛮蛮的手问道:“蛮蛮你也不去吗?”
“我...我听大哥的。”蛮蛮隐忍着低下头回答道,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赛团长对你们不薄吧,他现在被抓你们一个个无动于衷,我碰见他时,他只担心着你们,怕你们受伤所以选择一个人去,再看看你们这样。”
有人惹不住了,拿上武器来到了镰的身边,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