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有何妙计?”
“首先,”沈朝歌摸出兵符,横在面前,冷声道,“从今往后,江陵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世家。”
“我下令,城破以后,立刻屠杀江陵城中任何一个拥护江氏的家族,一个不留。”
“到时候,还请老将军稍稍让步,由我,来统领全军。”
……
二月底,春风早到。
从南往北暖风吹拂,春意愈发浓郁。
吴越多有天险阻隔,从吴越到江陵,最快半个月的路程。
但是晏清身子虚弱,经受不住太大的波折,加上还带了个小娃娃,
兜兜转转接近一个多月,才快要接近江陵。
出了消息闭塞的吴越,一路上,他道听途说的消息越来越多。
说什么南方的军队已经成功渡江,占据对岸十余座城池。
说什么大军直逼江陵,江陵已经被围城。
说什么沈氏皇族要重新夺回旧都,掌控江陵政权……
……
一路消息纷繁,越接近江陵,他的心也愈发柔和。
这对他而言是再好不过的消息。这四年来,他从来没有把江氏皇朝称臣。
他心中的朝廷,以及能够配得上当江陵公主的人,永远只有一个。
如今,她也要回来了,小公主要回来了。
他一直相信,她说的所谓忘了承诺,一定是骗人的。
怎么可能忘,怎么忘得了,她这不是要回来了吗?
“哥哥,还有多久才到?”阿愁常常会问他这个问题。
她此刻正啃着一个饭团子,她的吃相并不容乐观,弄得满脸都是米饭。
晏清只好一个一个把米粒给摘下来,温柔地替她擦脸,心中估摸了下时间,笑答道:“快了,还有一天就到了。”
一路相处下来,他才发现,小阿愁不拘小节,做事都大大咧咧的。
真的是……像极了记忆中的沈朝歌。
而此时晏清还不知道。
翌日,恰逢江陵城破。
……
沈朝昭脚伤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能勉强落地。
有人早和他说过,沈朝歌又失踪了。
他懒得管,沈朝歌她自由自在,爱玩哪玩哪去,上次她也是突然之间出走,直接错过了他的婚礼,直接导致他高堂空悬。
他毕竟也不是沈朝祁,才不会去捉人。
只是,他心里还是忍不住抱怨,沈朝歌在这关键时刻出走,的确也不应该。
华曦天天都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来千叮咛万嘱咐他注意腿,让他除了上茅房以外就不要再下床。他前头刚刚答应,后头就瞒着人家去了书房。
他虽然已经让人把大部分文书都搬到寝室里,但是可怜那处的桌子太小,不够他挥墨狂舞,充分发挥。
这是他伤后第一次来书房,刚刚在桌前坐下,还没拿起笔,他冷不丁就发现了文书下压了一张纸条。
他眉头一皱,抽了出来。
他打开一看,真是沈朝歌的笔迹。
上面仅有寥寥几句话,还没写满一张纸的三分之一,而他却越看越胆战心惊。
匆匆扫过后他立刻忍不住了,也不顾自己脚是否还能正常行走,连忙喊人道:“来人,赶紧准备车马!立刻出发,前往江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