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天陆吉被赶走,居然经历了那么多,早知道陆吉是这个家庭背景,她无论如何也要拦住哥哥。
沈朝歌顶着帷帽,终于到了小巷末。
巷陌只有一间屋子,应该就是陆吉家了。
还未进屋,一阵酒香扑鼻,沈朝歌躲在白色的帷幔下面,都觉得难受。
大门虚掩,沈朝歌轻轻一推,就开了。
她踏入院子,入门所见的就是三件小屋,其中两间黑着,一间点着微弱的烛火。
其中窗花上映衬着几个影子。
沈朝歌咽了咽口水,朝着有光的地方走近,靠近一看,这个门居然是锁住了的。
沈朝歌心念一动,拿出袖中的小刀,往门上锯去,小刀锋利,削铁如泥 一下子,那挂在门时候的一把小小锁就已经落地。
沈朝歌推门而入,里面蜷缩在角落里的人同时一惊,抬头疲惫道:“你是谁?”
沈朝歌松了口气,人证还活着。
放松之余,她抬眼看着现在的陆吉,心忍不住跳了跳,现在的陆吉,披头散发,满身血污,和她从前在东宫所看到的飒爽英姿,立在储君旁边的身影相比,更像是另一个人。
沈朝歌静静地站立,隔着一层白色透光的帷布,看着她,再一次相见,居然是以这一种场景,沈朝歌心中五味杂陈。
正想说些什么,但是开口只说了三个字:“你别怕。”
想了想,沈朝歌将刚刚买来的包子递给她,她刚刚一直没吃,肚子还饿着,但是她却道:“都给你吃。”
陆吉接过油纸包住的包子,打开,仔细看了看里边的两个包子,突然狐疑地撕下一块,递回沈朝歌面前,眸光锐利:“你吃!”
沈朝歌笑了笑,不愧是暗卫出身,这个时候还担心下毒。
沈朝歌欣然接过,吞了下去。
陆吉看着她吃完,这次放心地说了句:“谢谢。”说着,便起身,拿起烛台往外跑。
她伤得挺重,跑了两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又站起来,跑了出去。
“你去哪?”沈朝歌急道。
连忙跟上,烛光拐进了另一件屋子,沈朝追上去一看,房间里是一张床榻,榻上躺着的,是一个双目紧闭的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她的头上缠了一块纱布,那血几乎把纱布湿透了,红色的一片,让人心惊。
“娘!”陆吉喊道,“快起来吃点东西!”
老妇人听到这话,眼皮未动,手颤巍巍地往上举了举,陆吉连忙把包子一小块一小块地剥下,送到她嘴里,她们的动作很慢。
沈朝歌靠在门边上,等了大概半个时辰,陆吉才喂完一个,这时候,老妇人似乎已经吃不下去了,陆吉又给她喝了一杯凉水,又扶她睡下。
这才出来见沈朝歌。
“要不要给她请位好点的医师再好好看看上,她这样子只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这情况……只怕不容乐观……”沈朝歌道。
陆吉抿了抿唇,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沈朝歌大概知道她顾虑什么,于是拍拍她的肩:“无碍,银子我有,我来出,你不必担心这方面的事情!”
陆吉突然抬头,“真的吗?你愿意出钱?”
沈朝歌点了点头。
陆吉的眼泪似乎一下子出来了,沈朝歌从来没有见过陆吉哭过,哪怕她从前受了再重的伤,留下了再深的疤痕,从来没有多啃半声过,如今的她擦了擦红肿眼角,哽咽地道:“谢谢,太谢谢你了,只要你能把我娘救活,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报答你,你想要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了……”
“陆吉……”
沈朝歌抿了抿唇,“你是不是没有认出来,我是谁?”
说着,她摘下帷帽,露出了熟悉的脸。
看到她的那一刻,陆吉身形定住了,眸光中有些不可置信,同时又夹杂了些许惊喜:“小殿下?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来?”
“这件事,说来话长,有些事情需要找你配合一下。”
“什么事情?”
沈朝歌说:“救人要紧,先把你娘背到医馆里吧,我看你这家,全部都是酒气,不适合养伤,最好住到医馆里去,钱的问题你也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