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梓然,九岁,武魂长镰,一环器魂师,请指教。”
“你……这怎么可能?”孟楚然满脸的难以置信。
孟楚然的话就像是打开阀门的开关,刚刚还寂静无声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议论声就好像煮沸的水一般。
的确,孟梓然才九岁就展示出的那枚魂环可以说彻底颠覆了这些既没什么修为又无甚见识,只能整天无所事事待在家族吃瓜围观的闲人的对于修炼的认知。更何况只有九岁的孟梓然在他们眼里只是个先天两级魂力,武魂更是垃圾的镰刀的废物呢?
“老大,废了他!”孟楚然身后的一个小弟忍不住说:“不过是割草用的镰刀这种废武魂罢了,就算也是魂师……咳咳……又有什么?”
有道理啊,孟楚然被小弟一提醒又恢复了信心,他顶多也就是十一级而已,大家同级谁怕谁啊?况且如今这个情形,干上一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哼哼,既然这样你可别怪我心狠。”孟楚然仗着自己身高腿长,把龙首杖在空气中里舞了又舞,发出呼呼的声音后,一把将武魂别在身后,便大踏步朝孟梓然逼去。
孟梓然右手持杆,长镰杵地,冷眼瞧着孟楚然笨拙地与空气肉搏,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心中暗哂:“这样除了壮胆还有什么别的用途吗?”
见孟楚然快速地接近,孟梓然也没什么花哨招式,只是简单地双手运镰,借着武魂沉重许多的重量一记横扫。
孟楚然给他这架势吓一跳,一时也犯了难,这个状似传说中死神用的镰刀的奇门兵刃还真不好招架。毕竟刃锋太窄,格挡太困难;抵住镰杆吧,镰刃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方面是自觉挡不住,另一方面是人怂,孟楚然只好停下前进的步伐,猛地向前一跨步,刹住身形。
孟楚然这一顿,先手的优势荡然无存,反而因为惯性,身体止不住地向前倾。
窥见这一破绽孟梓然并没有给对手留下什么翻盘的机会,手腕顺着横扫的劲道一翻转,反手就是一撩,直奔孟楚然满是破绽的前心。
眼看着对方武魂在眼前迅速放大,孟楚然刚想故技重施,再次退让闪躲,不料肺部毫无征兆地一阵奇痒。“阿嚏~”,在这关键时刻,他胸膛不受控制上下起伏,这喷嚏竟不由自主地喷了出来。
这恰逢其会的喷嚏立刻打乱了孟楚然的呼吸节奏,再想躲避孟梓然的攻击已是妄想。
孟梓然也没想到这草包竟会如此不堪一击,然而武魂攻势已然难以收回,只好勉力偏转镰锋,只以镰杆扫飞孟楚然,至于他胳膊被刃尖刮伤却也是在所难免了。
孟楚然被扫中的瞬间便腾空而起,飞至少出三米远,一屁股就落在斜倚着的之前被他踢飞的缺腿木椅上,只听“哗啦”一声,这可怜的椅子便散了架,零件四溅。孟楚然也随之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笨重的身体立刻掀起了一大捧灰尘……
“啊……我……咳咳咳……我要死了……呜呜呜……”
嫣红的血液从孟楚然右胳膊上的一尺来长伤口汩汩流出,杀猪般的惨叫从他大张溅了不少的泥尘的嘴里迸出,“好疼啊……呜呜……”
孟梓然没继续做什么,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涕泗横流的孟楚然。
不是因为他展现出的夸张软弱,事实上他令人不齿的表现反而是正常的,因为孟梓然第一魂技“地狱之吻”的作用正是诅咒镰刃造成的伤口,抑制治疗,剧烈疼痛,抑制魂力运转和意志动摇。
让孟梓然十分在意的是从孟依然到孟楚然,再到他周围围观的群众,居然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咳嗽喷嚏,尤其是受到他直接攻击的孟楚然,感冒症状十分明显。
孟梓然烦躁地抚摸自己的武魂,直觉告诉他这一切的变化绝对跟那个让他提升魂力,晋升魂师的“十年魂兽”有关。可这种变化就连孟梓然自己都说不清楚是好还是坏,从战斗的角度来看当然是好处,这种“疾病光环”能有效扰乱节奏、打断魂技,绝对是一件大杀器。
可生活上呢?
密切接触的话,他孟梓然极有可能会给他在乎的亲人、朋友带来疾病、痛苦!
看来要早点离开了,越早越好……
“你小子,我在跟你说话呢!”一个留着一圈络腮胡子的中年人正护住摊在地上的孟楚然,愤然道:“你在没在听啊!”
“哦,伯父,怎么……有何见教吗?”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再加上没必要考虑后路问题了,孟梓然索性便干脆不再与他们虚与委蛇。
“爸!他差点杀了我……咳咳咳……一个小小魂师而已,杀了他!”孟楚然见父亲赶来顿时有了胆气,叫嚣起来。
“闭嘴!”中年人大喝一声打断了儿子的话,紧接着他眯缝着眼睛狐疑地扫视着孟梓然。
别看他一副粗鲁的样子,实际上心细如发。
虽然区区一个魂师对于他来说随手可灭,但凡事重要的不仅仅是单单看修为。
重点是一个孤儿哪来的能力获取魂环?魂兽森林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能随意进出的地方!整个家族所有人几乎都在他的眼线掌控之下,而有能力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带这孩子获取魂环的人,只有修为高达魂斗罗的族长孟蜀和他的夫人,修为达到魂帝的朝天香。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虽然没人会理会孟梓然毫无魂力的母亲的死活,但是族长夫妇还是在意已经展现出天赋的孟梓然的!意味着他目前还动不得孟梓然,哪怕族长不在,但待到空闲时发现孟梓然出了问题,负责留守家族的他怕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也不能放任孟梓然顺利地成长下去,毕竟家族里目前年轻一辈有出息和天分的只有孟依然、孟梓然、和孟楚然而已。孟依然一个女生必然接替不了族长,孟梓然则是无亲无故没有掌权的长辈可以依靠,只要他这个做老子的好好压制住孟梓然,铺好路,还怕儿子当不上族长的位置么?
中年人眼珠一转,扬声对孟梓然道:“小子,听好了,之前你不是申请把你母亲骨灰葬在祖坟里么?经长老商议……不准!区区一个出身农家的女流,怎么能堂而皇之地请进宗族,玷污祖坟?”
孟梓然攥紧双拳,指甲都深深刺进了手掌,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涌进了脑子里,以至于耳边尽是大海怒吼般的“呼呼”声,“好,好,今日我记住了!”
他顿了顿,仿佛是积攒力量似的,接着亢声道:“早晚有一天,你们会哭着喊着求我原谅今天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