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城的八月十五中秋节,是拜月的日子,躲在房中的琦玉也不得不出来,只见丫鬟婆子们在后院花园,走进走出的将月神的牌位放在香案上,摆上各色拜月的瓜果等,这时,管事的婆子过来禀告:“夫人,拜月的东西已经准备妥当,是否还需要加点其他的东西。”
李夫人看了看香案上的东西,点了点头:“嗯,你们谁看到小姐了?”,在场的丫鬟婆子都跪了下去,这时琦玉身边的丫鬟回话:“夫人,小姐这几日一直未出房门,每日躲在房中,今日奴婢喊小姐过来,小姐并未搭话,还请夫人责罚。”,丫鬟夏清此时也是万般无奈,谁让自己被分配到小姐身边,还只是个三等丫鬟,原本以为在小姐身边,自己可以晋升为二等丫鬟,可惜小姐那个样子,此生都难了,当初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如今却成了个笑话,心中虽有怨气,并不敢表现出来。
李夫人听闻琦玉还未到,拜月是未嫁女子每年都得拜的,如今时辰马上就要到了,便着身边的大丫鬟:“红秋,你去小姐房里,喊小姐来花园,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拜月神的时候,让小姐赶紧过来莫要误了时辰。”,“是!”红秋福了福,往琦玉的院子走去。
红秋刚踏进院子,琦玉坊里的大丫鬟春珍着急忙慌的样子站在屋门口,刚好瞧见红秋进入了院门,急急的说道:“红姐姐,小姐一直不愿意出来,这可怎么办。”,红秋看着紧闭的房门,敲了敲门唤道:“小姐,奴婢是红秋,夫人让我来寻你,今日是拜月的日子,请小姐随奴婢去花园去见夫人吧。”。
琦玉听到自己娘亲也在,发呆的眼神闪了闪,开始爬起床来,下床时连鞋子都没穿的打开房门。
红秋看到琦玉这般,无奈道:“小姐,奴婢来给你洗漱,很快就好。”,琦玉跟木偶娃娃般,任由红秋他们收拾,收拾了一炷香的时间,夫人又命人来催,琦玉才跟着红秋往花园的方向走去。
李夫人等了快两柱香的时间才见到自己的女儿,看着她憔悴的样子,李夫人心疼的想掉眼泪,可是又害怕坏了今天的兴致,强撑着道:“琦儿快过来,到为娘这里来。”,琦玉看到自己娘亲叫自己,便走了过去,轻轻的唤了一声“娘。”。
李夫人牵着琦玉的小手,站在香案面前,口中念念有词,“求月神娘娘,保佑琦儿可以早日康复,之遥她健健康康的,民妇愿意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月神娘娘。”,念完后,“琦儿快行拜。”琦玉看了自己母亲,然后便跪在香案前时,刚跪下还未磕头,桌上的牌位啪的一声裂了,吓的旁边的丫鬟婆子一愣一愣的,连李夫人也吓了一跳。
没有人碰过牌位,如今牌位无缘无故的裂了,还是自己爱女行跪拜之礼时,出现这种情况,这让在场所有的人心里都充满了恐惧。
一时间丫鬟婆子们都开始若有若无的离琦玉远一点,李夫人看着还处于没有感觉的女儿,心里却想:“这可如何是好,琦儿现在跪拜月神娘娘都不行了吗,为何要这样对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孩子,为何要受这么多的苦。”。
李夫人花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叫身旁的婆子把人全都叫到主屋,看到人都到齐厉声道:“今日的事情,你们若是敢渲染半句出去,你们全部发卖,卖到那最肮脏的地方去,听见了没有。”,能当家的夫人,自然知晓下人的心思,今日若不压下去,明日便会传出谣言,到时候不是逼死自己女儿吗。
“从今日起,琦玉房里的所有人,都必须每日来叙述小姐的日常。”,丫鬟婆子们的卖身契都在夫人手里,自然不敢说半句,只是心里个个都把琦玉当成了煞星,这拜月娘娘都不愿意受小姐的烟火,这若是人哪里受得了,服侍琦玉的丫鬟婆子个个心思开始活络,有门路的,想走走门路换个地方当差,没门路的面如丧父般。
琦玉被红秋送回院子后,难得的院子没人,安静下来,琦玉便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看着高高挂起的月亮,神色不定,七岁的孩子,却散发着的忧郁颓废的气息,待丫鬟婆子们回院时,琦玉已经进了房,回去之后众人未提此事,往后相处时,琦玉总能感觉到丫鬟们的闪躲,敏感的孩子总能感受到别人的情绪。
“青哥,今日我有事想与你相商。”,李青海刚处理完公务回到房内,李夫人先开了口,李青海看到自己的妻子难得有一次,这么郑重的样子,便:“你们几个先下去,离屋子十丈远。”,“是。”,伺候的丫鬟婆子们退出了屋子。
“怜儿,有事你就说吧,这几年难为你了,为夫没有多少时间陪伴你,放心,只要我能做到的,你说便是。”,李青海先给自己的妻子下了一枚定心丸。
“青哥,琦儿这几年确实受了很多委屈,原本以为随着时间慢慢的发展,她会有所改变,不想今日拜月之时,出了件大事,让我不得不同你说。”。
王氏讲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今日之事干系重大,丫鬟婆子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一个人的嘴想要捂严实了,也就只有死人了,可是这么多人,总不好一次性都处理了,也会落人话柄不说,心里也过意不去,只是涉及到琦儿的声誉,此事马虎不得,哎,我李青海到底是做了什么事,竟让我的女儿受这么多委屈。”。
李青海满脸的悲痛,自己的女儿什么都好,可是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从五岁开始就一直出现大小不同的状况,到今年才八岁,小小年纪就遇到这么多事情,不说一个孩子,就算是个大人也很难接受,两夫妻甚至还担心,自己女儿想不开,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让丫鬟婆子轮班看着。
“如今我是实在没有招了,琦儿这般,做娘的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恨不得替儿受过,只是琦儿那孩子性格倔强,我真怕哪一天琦儿会想不开,青哥你想想办法,只要能让琦儿开心快乐起来,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呜呜呜……”,看着自己妻子说到最后哭成了泪人,“怜儿别急,我想想,此事要如何去办。”。
李青海虽然心里着急,可也无能为力,“咦......怜儿有办法了,就是不知道此人是否可靠。”,王氏听到有办法了,也不哭了,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还记得我当年十五岁去游历不?”,王氏点了点头,着急的催道:“我是叫你想办法的,不是叫你怀旧的,呜呜呜……”,原本以为是有希望了,结果不想自己夫君居然只是想回忆从前。
“怜儿别急呀,听我给你慢慢道来。”,李青海安慰道:“那年我出门游历,行至雪国都城,住在客栈里,雪国一年四季都下着雪,那地方真是冷啊,这天我晚上无聊,看到外面下的鹅毛大雪,就想着出去走走,毕竟下雪的时刻在我们烈国是相对比较少的,还是如此大的风雪。
外面街道上静悄悄的,没有几个人行走,只有几个打更的,我嫌在街上遇到士兵还得被盘问,就上了雪国的圣山,当日我也不知道为何,就是感觉精力充沛,不断的往圣山上走。
正当我行至半山腰时,看到一个黑点倒在了雪地上,起初我以为是野兽,想着大晚上的无聊,就想找点比较刺激的事情,便快步走了过去,但越靠近发现并非是野兽,而是一个背着剑的男人,浑身是血的躺在雪地上,身上的伤口在冒着血。
在雪国的圣山上,居然出现了血人,想着出了如此多的血,这家伙应该死了,冰天雪地的,连个尸体都没有人收拾,好心的想把他埋了,当时我的心态也是相当的不错,居然不怕惹麻烦,反而是想着让他入土为安。
当我靠近想抱起对方,在无意间发现对方的眼皮动了一下,我心想这人还活着,试了试对方的大动脉,发现确实还活着,受伤太过严重气息微弱,没有醒过来。
如若我再晚半柱香过去,只怕这人是要凉透了,顾不上太多,我给他喂了我娘当年留给我的保命心丹给他服下,伤口太多,我也是能把他身上流血比较多的位置用布扎了一下。
然后看他气息比较稳定一点,身上的伤口没有再流血后,我便背着这人悄悄的回到客栈,幸好那人命大,流了这么多血,也没有死掉,要是常人,早就死透了,回到客栈后,我偷偷叫醒了守夜的小二,塞给他五两银子,让他烧水和做好了饭菜送上来,让他不要跟别人提起这件事,小二拿了银子,爽快的去烧水去了,给他包扎了伤口,发现他的气息强多了。
忙活了一个晚上,饿的不行,吃完东西后便睡着了,直至第三天凌晨才醒来,醒后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那人,偷偷的问了问昨天的小二,那小二说没有见过任何人从我的房间出去,回到房中再找了一圈,发现那人留下了一封信和一个玉佩,信上面的字,我不认识,后来问了见多识广的商人,才知道这是风国的文字,我可靠的朋友帮我找了一位老先生,给我看了看信,信上说,只要我有难,摔碎玉佩,不管我在何处,他会在一日之内赶到。
当时的我救人也只是好心,没图他会有回报,如若不是无意间看到随身携带的玉佩,也想不起那人来,那人受了如此重的伤,虽有吃保命心丹,若是常人,怎得都要个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床走动,怎知他睡了一觉之后,居然可以行走自如,给我留字,走时还未让人瞧见,只怕这人是非常人的体质,武艺应该是极好的,这次为了琦儿,死马当活马医吧,日后让琦儿跟着他去学武,日后即使我们不在她身边,她也能好好的保护自己,不会为了那些事情而想不开,何况琦儿八岁正是练武的年纪,夫人你看此事是否可行。”。
李青海生怕自己的妻子不愿意,如若不愿意,琦儿日后只怕要老死在这后院中了,更别说其他的事情了,“青哥,只要琦儿能够振作起来,哪怕要我的性命都可以,只是琦儿学艺要好多年,这在身边还好,若是那人要带琦儿走,那孩子现在还未定亲,若是学成归来之时,只怕就晚了。”。
王氏担忧的事情李青海很清楚,“此事若成,不管琦儿多大,若她回来想嫁人,我也会为她找到夫婿,若她不愿,她的两位哥哥和咱两还是能护她周全。”,“好,这事便由夫君做主。”。
见王氏同意这件事情,“今日天色已晚,待明日我将玉佩摔碎,后日便可知晓,那人是否会来。”,说完二人便唤丫鬟婆子伺候洗漱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