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不要怪阿茵,也无需觉得愧疚,她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如今看到你平安无事,我也算是对的起她了,可以放心随她去了。至于瑛瑶,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走后,麻烦你转告她,这一生的恩情我是没法儿报答了,希望她可以放下执念,好好活下去。”
付渊将往事一一道来,紧绷了一百多年的神经也随之放松了下来,忽觉一阵晕眩,费力的交待完要说的话后,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道:
“阿茵,你终于...来接我了”
清月呆呆的看着已经断气的付渊,默默跪在床前,泪水不知何时已然滑落。原来她的性命是用于茵的性命换来的,原来于茵那么爱她,宁愿让她怨恨她,也不愿她内疚一生。
“娘,抱抱月儿,月儿想您抱抱......”
这边正被洛梵缠斗的瑛瑶,忽觉心口一痛,就这么一顿,被洛梵发现,奋力出拳,将瑛瑶打飞在地。瑛瑶狼狈的倒在地上,嘴角吐出一口淤血,她看都没看洛梵一眼,甚至都没有在意自己的伤,便发了疯似的冲进自己的房间。
洛梵察觉到不对劲,便也跟了上去。
待瑛瑶与尾随的洛梵赶到山洞时,便看见清月正向付渊磕着头,整个人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根本没有察觉到二人的到来。
瑛瑶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激怒了,她释放出全部妖力向清月袭去,此刻她是真的想要杀了清月。
躲在暗处的洛梵虽惊诧与清月的出现,却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危险,奋不顾身的向清月飞去,替她接下了瑛瑶致命的一击。
待清月回神时,便察觉到不妙,她转身准备迎敌时,却看见洛梵突然出现在眼前,对着她妖孽一笑,随后闷哼一声,倒在了她怀里。
清月一时震惊不已,慌乱的喊道:
“洛梵,洛梵你醒醒,洛梵......!”
而此时的瑛瑶先被洛梵偷袭一拳,后又释放出所有的妖力,一时虚弱的倒在了地上,神智也清醒了几分。瑛瑶仰头看着床上已经了无生气的付渊,悲从中来,吃力的向着付渊爬去。
洛梵听到清月慌乱的呼喊,极力睁开双眼,勉强笑道:
“清儿,我没事,别担心。”
清月看着洛梵睁开双眼,先是激动的笑了,随后赶紧从怀中拿出一颗九转丹,喂给洛梵,洛梵服下药丸后,又虚弱的昏了过去。
清月轻轻将洛梵移到一旁的石榻上,随即眼神复杂的看向一旁的正在地上吃力爬着的瑛瑶,心中不忍,默默走了过去,轻轻拉住瑛浣的胳膊。
瑛瑶一震,犹疑的看了眼清月,清月同样也看着她。瑛瑶败下阵来,默不作声的借着清月的力站了起来。清月扶着瑛瑶,慢慢向付渊挪去,每一步都走的无比沉重。
待将瑛瑶扶到床边后,清月便退向了一旁,迟疑片刻,便缓缓说道:
“付渊伯伯说,你这辈子的恩情他还不了,希望你能放下过往,好好活下去。”
清月看着发呆的瑛瑶,终是不忍再看,转身去了洛梵身边。
瑛瑶就这么痴痴的望着付渊,他走了,走的很安详,神色温柔,唇角带着笑意。瑛瑶抬手温柔的扶着付渊的脸,轻笑道:
“你从没对我这么笑过,哪怕我精心照顾了你四十五年,你也从不曾对我温柔过,哪怕我机关算尽将你绑在身边,更可笑的是,最后你居然也不恨我......哈哈哈,哈哈哈哈!付渊,你给起来,你欠我的还没还我,你怎么敢死,你怎么敢死!呵呵.....放下过去,好好活下去?没有你我怎么好好活下去,我怎么......”
瑛瑶说着说着,突然拽住付渊的衣领,神色癫狂的笑着,突然便眼前一黑,昏倒在了付渊身上。
清月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立刻上前查了查瑛瑶体内的状况,气血逆流,妖元残缺,经脉混乱,她这是走火入魔了。
清月想起自己还有一颗九转丹,急忙喂给瑛瑶,药待力融入骨血后,瑛瑶脸色这才好了许多,体内的混乱已经平稳,只是这妖元残缺成这样,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过仅有的两粒九转丹就这么没了,清月想想还是有些肉疼,这可是兮儿苦苦求来给她保命的。
不知过了多久,瑛瑶微微转醒,她有些迷茫的看了周围一眼,又看见自己趴在一个死人的身上,吓得赶紧跳了起来,惊讶道:
“这是哪里,我怎会在此?”
一旁一直在发呆的清月看着神色清明,略有些受惊的瑛瑶,一时眼睛瞪得极大。
瑛瑶这时也感应到清月身上流着自己的血脉,有些迟疑的上前,小心翼翼的捏住清月的脸颊,开心的说道:
“月儿,娘终于找到你了,你爹爹去世前一直让我好生照顾你,但是我把你弄丢了,现在我终于找到你了,没想到你长这么大了。娘亲好高兴啊!”
清月此时被瑛瑶捏住两边脸颊,不停的被蹂躏着,心中却震惊万分。清月轻轻拿下瑛瑶作乱的手,也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瑛瑶虽不满清月的不亲近,却还是开心的说道:
“我是你娘亲瑛瑶啊,鸟族的族长。”
清月吞了吞口水,迟疑的问道:
“那我爹...又是谁?”
瑛瑶有些不高兴了,又伸手捏了捏清月的脸颊,重重的说道:
“你爹不就是......你爹,哎?我怎么给忘了,你爹是谁来着?月儿不用管你爹了,你爹都死了好久了,我都记不清了,以后啊,娘会好好保护你的,不会再让你走丢的。”
清月下意识的看了眼不远处的付渊一眼,心中默默哀叹。她算是看明白了,瑛瑶接受不了付渊的离去,走火入魔后,便把他忘了,或者说强行改写了他在自己心里的记忆。但是她怎么会把自己当成她的孩子呢,还惦记着要来找她?虽然自己这一世的确是她生的。
“月儿,我跟你说话呢,你想什么呢,怎么不理娘亲啊,是不是刚见到娘亲不习惯,没关系的,娘也不是很习惯,咱们以后可以慢慢培养感情的。对了月儿,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呢,你跟前躺着个昏迷的,那边还有个死的,他们是不是仇杀啊,月儿,你怎么不说话啊......”
清月看着眼前不停碎碎念的瑛瑶,一时接受不了事实,怎么说呢,她现在这样挺好的,这也算是放下了,但是这性子怎么也变了,以前的老孔雀也不是这样的啊,怎么现在跟个小孩子似的,话还这么多,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