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城中人来人往,虽说算不上大城,人口却是特别的多。没有府衙,主事的家族有三个。明争暗斗之间有来有回,多年下来也达成了某种平衡,算是相安无事。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有上官霄的地方,必然也少不了血雨腥风。
“快点啊!”上官霄身背黑猫走在最前面,催促着身后的夏不秋。“要不是老子没钱,老子会等你。”
之前从孟笑都那里坑到的玄票倒是还有不少,关键在于,那是在玄修之间流通的货币,掏出来给一般人看,估计只能被当作是神经病吧。
“还是金子实在。”上官霄攥着几张足以买下几十个城池的玄票,暗自后悔。
要说到吃,纵使是山珍海味也抵不过一味东坡肘子,烂软细嫩,味道醇香、有嚼头,肥而不腻。这才算是上官霄的最爱。
“喂,老虾,你带钱了没有。”上官霄试探性问道。
“出家人,四海为家,随遇而安,寻善缘结善果,生死都已抛之脑外,实在不知道钱为何物。还有小僧俗名夏不秋,不是什么老虾。”
“渍渍渍,生死都抛之脑后了,名字也放不下,果然是个怪物。”上官霄低声呢喃,四目相对,弄得他很是心虚,赶紧想要岔开话题。
说着说着,二人路过一座府邸。门前两座铜狮子足有两人多高,八根大理石柱约莫有两人合抱粗,屋檐上刻画的鸾凤蛟龙不计其数。这气派简直如同皇宫,看来世道一乱,这些边野小城都成了独立的小国了。
“今儿个就在这儿歇脚吧。”上官霄止步于门前。
“施主。切莫杀生。”夏不秋看着一旁跃跃欲试的上官霄,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可就要看天意如何喽。”上官霄伸手指了指天,便大摇大摆的径直朝着大门走去。
平地一声雷,陡然而富,转眼间富家翁。放在过去上官霄路过这样的大户人家,从来都是绕道而行的,一是怕自己这一身寒酸气儿,恼了大宅门里的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们,免不了一顿暴打。二是,自己心里也难受,看的见天上日月流转,自己却无片瓦安身,扎心。
八根大理石柱分别后面站着八个二十啷当岁的府兵,个个生龙活虎,比不了玄修体修,也都算得上是百里挑一。
门边的两个看到来人面生,便上前阻拦。“哪里来的小子,没头没脑的就敢往里闯,可知道鬼门关朝哪面开吗?”
“所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老子就是来上门讨债的。”上官霄别的优点没有,唯独就是脸皮之厚上至九十九重天,下到十九层地狱。别人说谎都是脸红耳热,小心脏砰砰直跳。他却是瞪着眼睛说瞎话,义正言辞,面不改色。
这座府邸可是不简单,平日里进出的都是达官显贵,最近外面闹的天翻地覆,城中倒是冷清不少,就连城中几位最有权势的大人最近也是足不出户。
说话间周围就聚起了一二十人,都是些闲散无事的市井小民,三两成群的站在树旁,七嘴八舌,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这人什么来头啊,竟然还敢在白家大门口闹事儿,这是不想活了吧。”“听着像是来讨债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呵,白家家大业大的,小半个平阳城都姓了白了,他们能欠钱,我不信!”“敢来白家闹事儿,好家伙,胆儿可够肥的啊,口音不像是本地的。”“白家供奉着好几位上尊呢,哪里来的雏儿,这回可是有好戏看了。”
“放你娘的屁!”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上官霄回头一看,只见一队白衣人身骑白马朝着这边过来。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一身宝蓝色的长袍上面绣着貔貅,墨黑的头带迎风飘荡,显然又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
“喂喂喂!下边那小子!说你呢!”青年趾高气扬,嚣张跋扈的样子实在让人不爽。看门的府兵中有个衣着稍微高档些的,看来是个小头头儿。刚才还翘着二郎腿,躺坐在门房喝茶。这会儿听见马蹄声,换上一副笑脸,赶忙出来相迎。
看门的八个府兵早就跪倒在地,小头头儿提着一块大红色的硬毛毯小步快走,迎了上去。“三少爷,您可回来了啊,小的早就给您备好刚采买来的明前龙井了,都是最嫩的茶叶尖儿,那个味儿,香啊!”
“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青年的脾气看来不小,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青年却是一点面子没给,毕竟在他眼里,这些人也不过就是奴才而已。
小头头儿俯身跪倒在青年白马边上,背上垫了硬毛毯,给这位少爷当人梯。
“地方不咋大,排面还不小,快赶得上老孟头儿了。”上官霄撇了撇嘴,极为不屑。
“哪里来的野狗,脏了我白家的土地,养的你们脑满肠肥,还不赶紧把他叉出去!”这青年想必是平日里跋扈惯了,一字一句间都带着嚣张。“是在等着本少爷把你们这些不成器的奴才剁了喂狗吗?”
上官霄也不说话,只是在一边静静的看他装逼,夏不秋站在不远处也是暗自叹气。
八个身材壮硕的府兵围住了上官霄,争着伸手按住上官霄,都准备在三少爷面前讨个好儿。
“得了,看来啊,这也就完了。”“嘿,我就说嘛,挑白家的刺儿,完全是不知死活。”围观的人一致认为上官霄被暴揍已经是定局了,有几位觉得无趣,都准备走了。
莫要说八个,就是八十个,八百个也断然不会是上官霄的对手!区区普通人的速度在上官霄面前,就如同木头人一样,任由他随意宰割。
一个呼吸之间,旁观众人丝毫没有看清,八个壮汉已经是筋断骨折,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这般手段,简直是惊为天人,几个围观的小混混儿都忍不住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