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膳,白夜瑾披着黑色狐裘去村里给老人看病,给前些日子受惊受伤的人给予慰问。
临走前,他特别嘱咐花花好好看着梅吉森,好好跟白鹿夫诸相处,不要到处偷吃东西。
“你除了夫诸,还有其他的名字么?”花花趴在树上,打了一个哈欠。
“纪夏,纪律的纪,夏天的夏,我……我师父给我取的名字,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它小声地回答花猫,声音有些颤抖。
“寒流笙。”花花慵懒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这个名字甚是有趣,不同经历的人有不同的想法,也不知当初寒流笙她爹是怎么想到这个名字的。
“寒流生?寒流中逆生?”
“是夜夜笙歌的笙。”
花花晒着从叶缝里射进来的暖阳,迷迷糊糊的随口敷衍着。
小鹿看着喜欢睡觉的花花,眼里闪过一丝阴暗,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做出了一个巨大的抉择。
忽然,一道绿色灵力猝不及防地从身后袭来,它敏捷一跃,灵力随即恨恨地打在花花睡得树上。
花花随着大树晃了晃,却是没有醒来。紧接着,一把绿剑飞驰而来,直逼花花的脑门。
“小心!”
话音未落,但见绿剑不在向前冲,乖巧地停在花花前面。末了,一个碧衣姑娘突然蹦出来握住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花花挥出致命一击。
花花尾巴轻摇,一缕白色的妖灵吞没飞来的剑气,把姑娘硬生生的打退一步。
白鹿纪夏皱了皱眉。
姑娘冷哼一声,“就是你这只又丑又肥的花猫迷惑了大师兄,害得大梅球受了重伤?”
“……是。”也不知从何时起,它喜欢说谎去迎合别人,不想去为自己解释。
姑娘挥手又是一剑。
“小雅!住手!”梅吉森捂着胸口,靠在门上,想阻止姑娘。
花花没有躲,闷声的接下这一剑,继续睡觉。
“大梅球,你怎么出来了?”小雅扶起梅吉森。
“花花……它没有错,是我不分青红皂白地误会了它,你不要为了我去伤害它,好不好?”梅吉森坐下,有些温柔地道。
“……谁……谁是为了你,本姑娘是为了你和大师兄。”小雅掐了梅吉森一下。
“疼疼疼!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轻点,小爷疼死了谁娶你!”梅吉森揉揉左手,恢复本色,大声嚷着。
“谁要你取?本姑娘还不嫁呢!就你这种货色,佩得上本姑娘吗?”小雅揪着他的耳朵,直接把话撂在这里,“大师兄写信让我来照顾你,看你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很好呀,那本姑娘走了,家里的事情还没有办完。”
“别别别,你就留下来吧,依着大师兄的脾气,他只管开方子,笨手笨脚地不会照顾病人。”梅吉森脸不红,心不跳的道完一大推实话。
“哦,是吗?”
悦耳的声音充满死神的气息,方才走还路跌跌撞撞的梅吉森一骨碌爬到床上,躲进温馨的被窝里。
“没骨气的家伙,”小雅上前拉着白夜瑾的衣襟,开心地道,“大师兄这样子真好看,就是灵宠太丑了,那只小鹿还可以!”
“流笙很丑吗?咳咳……”白夜瑾手握成拳,尽量让自己咳得很小声。
灵力在那几个神仙的帮助下是恢复了,但是,产生的副作用也让身子愈加的虚弱。
他轻轻地坐下。
小雅给他到了一杯茶,自顾自的吃着盘里的苹果,良久,方开口,“大师兄一直不喜欢阴阳家,为何会突然想回去?”
沉默。
“大师兄若是不想是说,那便算啦,不管你做什么,我和大梅球都会支持你的。”
“嗯,”白夜瑾吃了一颗药丸,“京城,可还好?”
“并不乐观,”小雅顿了顿,继续道,“老头也不知从哪个山沟请来一位三流道士炼制长生不老药,竟然要万狐妖血和……和一只黑狐。”
“唐垚是丞相唐宗曲的嫡长子,亦乃兰陵阴阳家的子弟,他爹为了博取老头的欢心,已经以性命逼着唐垚去涂山了。”小雅看着窗外睡觉的猫,眼神里流露出对老头和妖怪的憎恨。
“夜瑾哥哥!夜瑾哥哥!”几十个孩子突然拿着风筝闯进来,“夜瑾哥哥,小雅姐姐,我们去放风筝吧!咦,小森叔叔呢?”
“你小森叔叔还在睡。”小雅突然一笑,特意将叔叔二字加重,说给某人听。
某人哼哼了一声,也只能躲在被窝里不敢出来。
“小六,别跟我抢,小森叔叔是我的!”为首的男孩对旁边小一个的男孩奶凶奶凶地道。
“才不是呢,夜瑾哥哥,小森叔叔还有小雅姐姐是大家的!”最大的孩子纠正那人的想法。
“哇,看,夜瑾哥哥家的肥猫和小鹿真可爱,我能抱抱它们吗?”精明的孩子发现了院子里的小鹿和花猫。
“我也要抱抱!”
“我也要抱抱!”
熊孩纸们又拿着风筝挤着出门,抱起花猫和小鹿。
白夜瑾轻咳,起身出门。
“大梅球,走啦。”小雅直接把梅吉森从被窝里拉出来,拖着就走。
……
……
勇敢的花花在天上吹着冷风,像鱼遨游海洋一般在天上“欢快”地飞翔。风筝下,开心地孩子们在小雅和梅吉森的帮助下,拉着风筝线欢笑。
白夜瑾和小鹿坐在柳树下。
“你不去玩吗?”
“白大人为什么不去呢?”
白夜瑾看着小鹿在地上写了一个禾字,摸了摸它的头,笑而不语。
“我很喜欢这个字,曾经……他是我所有的温柔与希望。”
“纪夏,这是他给我的名字。”纪夏又在禾字前面写下一个夏字,顿时眼睛湿漉漉的。
“春有青禾,夏有鱼,倒是很般配呀,”白夜瑾顿了顿,告诉他,“听闻九州扶苍峰山上有一棵姻缘树,名缘木古树,与妖界九丘的缘木古树相同,你可以去试试。”
“虽在妖界,可那是天界的领域,妖怪们不稀罕。”纪夏冷哼一声。
“真是一头倔强的小鹿。”
“啊,流笙掉下来了!”小鹿没有理白夜瑾,直接丢下他,跑向远处掉下来的黑影。
空气里混着新翻的泥土的气息,白夜瑾瞥了一眼掉下来的寒流笙,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