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大泼村民围在白夜瑾家,花花想也没想,掉头就走。
“别走太远。”白夜瑾嘱咐道。
“嗯。”花猫消失在草丛里。
它顺着之前回来的路,想去找蜜要点花蜜,结果什么也没找到。
“阴阳家的人一个个都这么奇怪么?”花花看着空空荡荡的草地,有些失落。
一场春雨,惊落了不少花瓣,花花轻踩在上面,漫步在花香中,寻找着合适的猎物。
它想吃栗子。
直到夜幕降临,启明星出现时,它才逮一枚树精灵。
“猫……猫大人,您……您有何吩咐?”树精灵是听说了山上有一只大白花猫的,据说它长得非常丑,但是特别厉害,打败了阴阳家的圣鲲。
“有栗子么?我饿。”花花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它,一脸无害。
树精灵轻咳一声,“猫大人可听过春华之宴?”
“不曾。”
“那是每年社祭之后,每座山的妖怪们各自聚在一起吃喝玩乐的宴会,我想那里应该有您说的栗子。”树精灵指着前方的小路,道,“猫大人不如也来凑个热闹?”
“有酒么?”
“有的有的。”
花花跟着树精灵一直往前走。
渐渐的,周围愈来愈吵闹,一个照彻黑夜的篝火倒映在绿童里。
妖怪们喝酒的喝酒,吃东西的吃东西,打架的打架,玩耍的玩耍,丝毫没有在意谁来了,谁有走了,谁醉了,谁还在继续喝酒。
“热闹吧。”树精灵把花花带到有栗子的地方,拿起一杯酒,“猫大人,尽情享用吧,咱们不醉不归!”
“嗯。”花猫拿起酒壶与它碰杯,然后趴下咕噜咕噜地喝着。
“……”猫大人果然很厉害。
树精灵喝下杯中酒。
因为边春山被净化,此次春华之宴的妖怪比上次冬雪之宴的妖怪多了很多很多。
长发男来了,在玩荡秋千,结果把自己荡出去还笑个不停。
白眼狼来了,在和鼻涕虫玩猜拳,每局皆输。
千足蜈蚣来了,在玩投掷,结果手太多,成了赢家。
还有傻呆的骷髅鬼,丧尸一只眼,爱哭的小孩菲菲,无齿老妖,折尾狐,跳跳石子,头颅,一只手……
他们都来啦,都没有缺席呢。
渐渐地,树精灵加入他们的狂欢,丢下花花一人饮酒吃栗。
过了很久很久之后,黑夜渐渐变得宁静,花花把剩下的酒坛和栗子装入铃铛,一路磕磕碰碰地回到小桃村,摸索着找到白夜瑾的房间,神志不清地钻进他的被窝。
有个东西蹭了一下自己,白夜瑾猛地被惊醒,颇为慌张地掀开被子。
竟然是满身酒味的花花。
呼,吓死他了,以为是谁呢。
“流笙?”
见它没吱声,白夜瑾下了床,把它放在它该睡的地方。
猫窝里是叶氏准备的,看起里很暖和。
但是,不一会儿,白夜瑾又被惊醒,他无奈地看着蹭床的某只。
算了,不跟一只猫计较。
想着,有点难受的躺下。
今晚本是他值夜的,但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和其他的事情,他就无需去值夜了。
兰陵阴阳家的阴阳师一般只值夜至卯时,而他们则要值夜一整晚。白天就睡觉,什么也不管。
想着想着,白夜瑾在酒味的陪伴下渐渐地睡着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着后,与猫咪产生共鸣的七彩羽发出淡淡的紫光。
沉睡在星空的睡美人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激动得热泪盈眶。
与此同时,白夜瑾梦见自己掉进了酒坛,然后来到一座神秘的山丘。丘上有一棵叶青干紫,花黑果黄的古树。
那是建木,也叫缘木古树。黑色花朵和红色的绳子是如此的格外醒目。
树下,是三位衣着隆重的人在下棋,或是喝茶。
“呀,看看是谁来啦。”喝茶的妩媚女子轻轻一笑,并没有露出惊讶地表情。
身上秀着一只青龙的灰衣男子放下手中的旗子,看到白夜瑾有些苍白的脸,倒是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哦,是夜殿呐,唔,现在应该叫你月神。”
“月神,欢迎回来,我们等你许久啦。”另一个下棋人道。
花开铜铃响,红绳随风舞,一段记忆涌入白夜瑾的脑中。
今夜,有些人注定睡不着。
……
……
鸡鸣。
花花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无限放大的小白脸。
“喵。”
一巴掌拍在英俊的小白脸上,花花挣脱他的怀抱,直接跳了出来。
“忘恩负义的小家伙,昨天是你自己爬上来的。”某人摸了摸受伤的脸,一脸的阴沉。
花花顿了顿。
呃,昨儿明明是梦见了哥哥,和哥哥睡在一起的来着。
白夜瑾下床,换了一身平日他喜欢穿的白衣,还明目张胆的把七彩羽佩戴在腰间。
他想确认一件事情
花花气得抓狂。
这般明目张胆的挂在腰间,是嫉妒它故敌太多,命太长了么。
“白夜瑾!”
花花想白夜瑾身上爬,但转念一想又停止了。
想试探?
白夜瑾见猫突然停下,弯腰,轻松地把它给拎起。理智让花花发现白夜瑾的灵力恢复了。
“我很强的,”白夜瑾抱着它,微微一笑,“什么白夜瑾,既然灵契了,就应该叫主人,可懂?”
“不懂。”
“来,叫一声就给你一条鱼。”白夜瑾敲了敲隔壁梅吉森的房门,梅吉森应了一声。
“白夜瑾,我劝你不要穿白色的衣服,穿个红色的。”一身白,一身黑的它看着很不舒服。
“莫要扯开话题。”
“……”
结果一进屋,梅吉森也被白夜瑾到了。
“人吓人吓死人,大师兄……其实现在你穿红色的衣裳还挺好的。”躺在榻上的梅吉森不忍直视白夜瑾,要是大半夜的,八成已经被吓死了。
“是吗?”
“……不……不是,大师兄穿什么都好看,”梅吉森看着花花,“花花,对……对不起,我……”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花猫往白夜瑾的怀里钻了钻。
“啊?”梅吉森甚是惊讶,习惯了,习惯了是什么意思?
“呀,这是瑾儿?”这时,叶氏来给梅吉森换药,差点没认出白夜瑾。
“母亲,怎么不多睡一会,换药的事小森自己来就好。”众所周知,白夜瑾只管给人看病,开方子,却从不管理病人。
“是啊,大娘,我自己来就好啦。”梅吉森努力地应和着大师兄。
神仙伤成这样才自己换药,上药。本少爷要是好了,立刻带着小雅离开小桃村,大师兄这样的风云人物,是需要保护的人吗?
“没事,闲着也是闲着。”说着叶氏给梅吉森换药。
“小雅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了,”白夜瑾撸着猫,淡淡地道,“等你伤好了,大家一起去一趟阴阳家吧。”
“嗯,大师兄很久没有去兰陵了,家主应该还是想念你的。”
想念?
天天在黑夜里碰壁,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想念,有的,也仅仅是后悔和愤怒罢了。
他,白夜瑾,将是阴阳家走向荣誉的最大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