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林玉璋要忙着科举、陆春雨没得空来县城,而陆志安还小,孤儿寡母若搬来县城并不是好事。
再说陆家就这么把铺让出来了,等陆家反应过来后肯定会找茬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陆家惹不起的唐家来打理铺子,十年之后,自然又是一番局面。
陆春雨和唐哲早有共识,只是价钱才刚说出来,给得十分低,唐哲也没矫情,当下就同意了。
再扣掉买铺的一百两,等于两年不用交租金了。
陆春雨看了一眼契纸和文书,又递给唐哲:“拿去给玉璋哥,让小六过来端菜,一会儿就能再多两菜了。”
“好。”唐哲笑应了,出了厨房就交代小六,不一会儿小六就领着几个伙计进来,正是早上来送食材的几人。
唐洵的小厮是头回见陆春雨,自然没有小六这般自在相处。
“你们把菜匀一些出来给自己留着,再送过去,既然是试菜,当然不只这几道。”陆春雨笑着提醒小六。
小六本来还担心主子们来了,他们自己负责试菜的就没机会了,听林二嫂这么说,顿时又高兴了。
很快,小六就亲自拿了多的碗盘夹菜。
也没一对一,毕竟主子在场,可不能逾越,他只将每道菜都留了一点儿,有的一个碗里就放了几样菜。
很快,几人就去了上房,再匆匆赶回来,就在厨房里坐了。
因为锅不够用,中午并没有煮饭,而是就着蒸糯米鸡和肉馅油豆腐时,也蒸了花卷,这时候又送了一盘花卷去上房。
陆春雨自己也在试菜的时候每样吃点,这时候到是不饿。
难得有这么多食材可以随意摆弄,她也劲头十足,尤其是陆家的杂货铺收了回来,心情更是大好,连做菜都差点要哼歌了。
不一会儿林玉璋过来厨房看她。
“差不多得了,没做的晚上再做,也歇会儿别饿着了。”
媳妇儿在饿着肚子忙碌辛苦,他也吃不下那些美味。
“我不饿,我一直有吃,再做四个菜再说。”陆春雨笑眯眯地看着林玉璋,又说了一遍契书过户的事儿。
“嗯,我也是要问你的,过户到志安那里,他还小,怕要有个见证人,要和村长爷爷说吗?还是用陆爷爷的名字?”
“另外志安在读书,塾里肯定也要有一人见证,到时我可以写自己名字。”
“可以,都可以,只不过村长爷爷也好,爷爷也好,都在村里呀,根本来不及。”陆春雨没想到过户手续这么复杂。
其实如果过户到娘名下,或是到她名下都会容易得多,因为娘是大人,但娘肯定不愿意,毕竟家业都是要留给安儿的。
而她嫁了人,不用什么见证人,只要有林玉璋的名字就够了。
但她已是林家人,当然不能记在她名下,何况这也是她为弟弟弄回来的产业。
“那到无妨,到时让唐哲带我过去,有我的身份作保,直接写谁为见证就可以,注明身份有资格为证就行,不用非得经过本人同意。”
“等回家后,我们再去一趟村长爷爷家,或是去找陆爷爷说明这事就行,就是不知道要找哪一个为证好一点。”
其实他更倾向于陆爷爷,但两家关系这样,他不知道小媳妇心里到底怎么想。
“这事情告诉爷爷就好,最好不用他为证,因为我有意把家具铺交给他管,如今他这样子,田里是干不了活儿了,坐个铺或许好点。”
“村长爷爷毕竟是一村之长,有他出现更有说服力,再说如果以后事情揭开,陆氏族里来找我们麻烦,村长爷爷也会护着安儿的。”
“咱们李花坳这么多人家,被村长爷爷召集起来,可不比陆氏一族厉害?”
“再说如今这事儿闹起来,已经被人质疑当年我祖父祖母的死亡真相,不管是不是夺铺造成的,都要让他们戴实了这顶帽子。”
“回头我还要再闹大点儿,让那些当年动了歪心的老头名声受损,晚节不保,让陆氏族人也以他们为耻。”
“先不着急,慢慢来。”陆春雨笑了笑。
虽有计划,但她还是更想要随意一些,仇恨不会蒙蔽她的双眼,更不会占据她做其他事情的心情。
“好,那我下午先把过户的事情办了,你再做两个菜就够了,歇歇,之后还有几天呢,不怕这一会儿。”
林玉璋抬手摸摸小媳妇的头,再次叮嘱着她。
“知道啦!”陆春雨挥舞着手里的锅铲,朝他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林玉璋走后,小六他们几个就说起了陆家那边的热闹,他们当然都是过去参与了的。
只不过他们是唐哲这边的人,负责起哄、带节奏。
而负责以一百两最终买下铺子的则是另一拨人,是唐哲从隔壁镇调过来的一个管事。
那管事也领着几个伙计,却是实打实地报了自己的来处,搁话要在县城开铺,这样陆长青才不会怀疑他的动机。
再加上街邻们昨夜都把一身抓挠得血痕斑斑。
不用细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今天可以说天没亮就差点把陆家杂货铺的门都给拍烂。
这热闹比陆春雨预测的、比唐哲的人过去的时间还早。
再结合昨天陆陈氏的事情,大家都很愤怒,陆家人同样很愤怒。
早在发生这件事情以后,陆家在附近几条街都是禁止接受的人,铺子也开不起来,家里妇孺也都送到了亲戚家,结果亲戚家根本不敢收留他们,如今都住到了族里去了。
陆家族里就是有着陆氏宗祠的族长家,可不是普通陆氏族人住的这种小院子,而是位于城东南的四进大院,也是族人都熟悉的地方。
是陆氏权威所在。
别人都可以嫌弃、可以推拒,族里不能,一族之长不能。
所以除了陆陈氏身为长媳要在家里照顾,其他人都不在家。
或者说其他人不能出来见人,就由陆陈氏这个没有染病的人出来坐柜看铺,连伙计都没有。
也是想尽可能地做点生意,不让家里亏得太惨。
却没想到昨天下午会发现那样的事情,起因还是一个少年小子的一句话挑衅,就激起了陆陈氏的泼悍疯狂行为。
陆陈氏的行为其实也是这些日子的情绪压积,被一根稻草压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