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生气,陆春雨也松了一口气。
毕竟人家是大户人家公子,而且是经营许多生意的东家,有面子有地位的人,突然被人这么拒绝了,怕心中不喜。
陆春雨到不怕得罪唐哲这样的人物,只是觉得唐哲这么帮她,若是不识好歹、不知进退,总是不太好。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你们不用出去,有什么事儿吩咐老李,他是我从庄子上调来的人,事情结束之后,会再回庄子上去,不怕惹事儿。”
“好。”陆春雨应了,没说什么。
现在说再多无益,具体的等明天结果好了。
唐哲又和林玉璋说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林玉璋去送他到院门口,不让陆春雨再去。
郎舅也没有多话,很快唐哲和小六就走了。
林玉璋回来时就笑着伸手揉了陆春雨的小脑袋一把。
“乖。”
“哼!”
陆春雨翻了个白眼,晃着脑袋避开他的手掌。
俩人都没有说什么事情,但这两个字,却代表了他们的意思,心知肚明。
之后林玉璋又亲自去把东屋的炕烧起来,陆春雨点着灯也到那边收拾。
“好了,半个时辰后回来再添一把火,这屋里就不会冷了。”林玉璋忙完,就拉着陆春雨出去。
这上房肯定是许久没住过的,虽然收拾得干净,但毕竟少了烟火气。
之前又下过雪,所以不只是暖炕,还要暖屋,不然寒气重了些。
下午没收拾,是尽可能省些柴,烧起来就不能再熄了。
之后林玉璋忙进忙去,打水回来要给陆春雨泡脚,而他却蹲在水盆边亲自为她洗脚。
这时候陆春雨连个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又不好闹出动静,怕让外头那老头误会。
他们都不知道,那老头早就误会了。
最后陆春雨也只能不停抱怨来掩饰自己心里的尴尬窘迫,却无奈地任由男人替她洗了脚。
“哼,你以为来而不往非礼也,也想让我给你洗脚?我告诉你,没门儿!”
等他给自己擦干小脚又把她抱到炕上去时,陆春雨傲娇地哼了一声,有些得意地道。
“哎呀,那可不行呀,就等你帮忙呢。”林玉璋故意道。
“哼,我要睡了。”陆春雨才不理他,直接拉开被子倒头就装睡。
还好这炕上有两床薄被、两个单枕、两个大迎枕,似乎唐哲安置这里的时候就有想到这一点吧。
二哥二嫂这不还没圆房嘛,是分房住呢,还是分炕睡?
最后安置了分被?
毕竟二嫂年纪小,在陌生环境里一个人能行吗?
陆春雨在注意到这里安排后就想到这种可能了。
唉,她年纪小也是让这两个年纪大的男人操心呐。
“唉,我家娘子为了不给为夫洗脚,竟然装睡,真是……唉。”林玉璋一脸无奈地叹气、埋怨。
在陆春雨猛地掀起而起怒视着他时,他连忙端着洗脚盆往外跑了。
倒了水再装水自己洗,不过陆春雨看着他的大脚丫子,还是过来帮他捏脚。
看她一瞬间又变成了乖顺小媳妇,林玉璋心花怒放、满心自豪,一直夸她。
“好啦,姐姐我心情好才帮你的,可不是被你几句拍马屁的话哄着的。”陆春雨无语地瞪了他好几眼。
林玉璋只是笑,没有再拿话逗她,怕她发飚。
但她能为自己捏脚,足以证明她对自己的心意和关怀。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洗完脚又洗漱之后,俩人就再回了西屋。
这边炕火余温还在,他们在这边悠闲地煮茶,林玉璋继续看书,陆春雨就拿了绣绷过来绣花。
那些画好的花样子都已经交给唐哲带走了,现在她绣的也同样是那些花样子里的图,只不过是局部展示了。
用绣绷完成的小绣件,可以做桌屏,希望能在离开县城前完成两幅,给绣娘们做个示范。
待夜深屋里渐凉时,他们才把火处理好,回东屋去歇着。
屋里就有马桶,他们也不用这时候再拿着灯去外头的茅厕,也没有再出上房。
那边李老头也早早收拾好,等唐哲他们离开后就把院门栓好,回自己屋里去歇着了。
虽然一院子住着,仅仅是打了半天交道,却也轻闲得很,主要是陆春雨和林玉璋不折腾,做人识趣,做事主动。
连做饭都亲自动手了,哪家亲戚也没这么谦和的呀。
从上房窗影看见俩人一个在看书、一个在做针线,李老头也就放心地早早歇着了。
今晚吃了顿好的,也喝到了东家拿来的好酒,真是赚到了。
而陆春雨和林玉璋上了炕,就突然不说话了。
陆春雨抱着自己先前打开的那床被子占据一方,再默默将两个大迎枕搁在中间,隔开与林玉璋被子的距离。
“真是傻丫头。”林玉璋见她摆出防备的姿态,不由无奈地嘀咕了一句。
他们是真正夫妻,他岂会害她?
现在相敬如宾不圆房,不是别的规矩圈住他,而是他的心里真正尊重她、保护她。
圈住他的是他自己,不是她也不是外界的什么。
可这丫头居然还生怕他如何的架势,可真是让人寒心呐。
“哼,就怕有人半夜里说冷说热,跑到我被子里来。”
陆春雨想的却不一样,反而是另一回事儿。
这男人是不会把她怎么样,最多就是抱抱她罢了,又不是没有过。
她可不信他的鬼话,哼。
被她一语提醒,林玉璋也想起来自己是曾欢喜抱她入睡的事情,顿时就尴尬了。
“这不一样,在家里和在外头不一样。”最后,他也只能这么辩解着。
“那好吧,放不放都一样,反正各睡各的,早上你醒了叫我起来。”陆春雨嘀咕,没有继续争辩这个问题。
虽说是防备,实则并不怕他,也不会多想什么,就是单纯地防备着,明天早上醒来自己却在他怀里。
“是、是,媳妇儿说什么都是对的,睡吧,好好睡一觉,明天肯定有得忙。”林玉璋立刻示弱,却意有所指地道。
“嗯。”陆春雨应了,却又在被窝里朝他的方向挪了挪。
刚才离得太远,怕夜里感受不到他在身边,还是会害怕的。
虽说这是一座小院子,上房就一明两暗三间,这屋却也不小,灯一熄,就显得空旷了。
自穿越以来半年了,她早已习惯起居生活的屋里,到处都是他的气息,不知不觉间,就依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