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冬夜,即使多年以后,我想起来,也会感受到当年你的温度。
?
周衡在拉着王一博的手,走在冬夜回家的路上。两人的影子一前一后,在路灯下,被拉得好长好长。
周衡在突然发问:“你那么忙,怎么就想着赶过来呢?”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王一博顿了一会儿,才慢慢悠悠开口:“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
周衡在心里突然一酸。这个世界上,太多太多的情话了,什么我爱你我要和你在一起,但好像都比不上这一句想你了。
这里风大,王一博想起周衡在怕冷,给她立了立毛衣领子,顺带把她的帽子往下可劲儿的拉,直到帽沿都盖到了眉毛。
两个人就都立在那里,周衡在愣了两秒,正对着王一博,往前走了一步。抬手,露出袖口的一小截白皙指尖搭在他肩膀上,人靠过来。
王一博没反应过来。
就感觉她撑着他的肩踮起脚尖,高度还是不太够,抬手拽着他衣领子往下拉了拉。脑袋凑到他耳边,声音又轻又软:“我也很想你,男朋友。”
她这几个字说完,王一博还是保持刚刚那个战立的姿势,半点反应都没有。
过了差不多五六秒,周衡在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根正在迅速燃烧。火苗窜上耳尖,脸也顺带着发烫起来。
她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脸是不是红的,就觉得刚刚那么熟练那么老司机地撩了一把,这会儿也不能露怯。
周衡在说完转身撒腿就跑,也没管王一博到底什么反应。
一路过了老弄堂,这片就是繁华地段,视野也宽阔敞亮起来,周衡在蹲了下来,用手去抠地上的泥土。
因为白天下过雨,泥土都是湿的,混合着一股子特有的腥味,夹杂着青草的气息。
周衡在就保持这个姿势,想了好多事情。
她想到小时候在田里玩泥巴一身脏兮兮的,王一博过来却被她也拽了下去,结果惹得他挨了骂,好几天不理她。
她想起王一博去拍周岁艺术照,将大拇指和食指张开撑在下巴那儿,把脸上小肥肉挤的越发明显,却自以为是的觉得很酷。
她想起八岁,她刚刚在大年夜对烟花许愿不要和他分开,初一就要被爸爸接去北京,到王一博家大门口等到傍晚,被姥爷连拖带拽的塞上车,姥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她也哭了,却是因为没等到王一博。
她想起初高中时代独来独往的日子,习惯了旁人的冷眼,脑子里却想着王一博高中会是什么样子。
她想起自己颓唐的青春,从来没有一个叫王一博的男孩子的影子。
十五岁发病那年,做了检查,医生说她活不过二十岁的。在其他少女叽叽喳喳讨论,哪个班帅气的男孩子的时候,她想的却是,还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每天睁开眼睛,都庆幸自己又有一天的生命。
她孤僻又冷漠,不想交朋友,这样,在她死的时候,就少了一个人为她伤心。
在她2017年8月6号过二十岁生日时,她就明白,这他妈都是扯淡。
人生无趣,能活一天是一天。
她脱胎换骨,只有在夜晚时惊醒,看着窗外的霓虹灯闪烁着,迷茫着,混沌着。然后忍住眼泪,呆坐到天明,开始平淡无奇的又一天。
同人说笑打闹,成了一个俗人。不折不扣的俗人。她感谢无比,她死不了了。
这是她的经过了的一生。
二十岁生日过后的冬日,又看见了那个男孩子。他面容不惊,从容不迫,但足以让她大喜过望。
看着他笑,看着他吃瘪,看着他在一直路上奔跑,冲着他的三寸理想,七寸人生。
他们一起度过了一年半的时光。在2018年的尽头,他们在一起了。
冲着满天的烟火。
她该感谢谁?她不知道,她只晓得,她要奔向幸福了。
抬头,起身,一阵晕眩,如坠云雾。
须臾,她被人从背后拥住了。紧紧的环住她。
周衡在一转头,王一博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他声音闷闷的,但又很低沉,还带着一点责怪的意味:“跑那么快干嘛?”
周衡在轻轻掰开他的手,转过身,和他面对面,戳着他的肩膀:“你怎么那么慢?”
周衡在就一直这么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就看着他的脸逐渐变红,变红——
周衡在看他这个样儿,就想逗逗他。“你的脸——都要成猴屁股了。”
王一博又气又笑:“我……”
“好啦,女朋友带你回家!”周衡在再次拉住他的手,十指紧扣,大踏步向前走,王一博被“周女侠”拎着走。
感觉一点酷盖的样子都没有……咳咳——
回家,周衡在卸下一身的抗冻装备,顺带帮王一博一并卸了。王一博觉得周衡在怎么有种他妈的感觉……
姥姥姥爷春晚一结束就睡了。
周衡在去洗澡,换了一身兔子毛绒睡衣,帽子上还有大大的兔子耳朵。没办法,姥姥的品味就是这样。
姥姥在她小的时候,就立志要把在在姑娘培养成一个可爱的小公主。结果,天不遂人愿呐,在在姑娘确确实实成了熊孩子大军的一员。
王一博本来不想洗澡,但是被逼无奈,又去洗了一个。他彻底没有上衣可换了。
王一博一咬牙,上衣没穿,裹着周衡在的大浴巾就轻手轻脚的出来了:“在在,我没有上衣穿了。”
怎么感觉委屈巴巴,这应该是一个直男癌重度患者能发出来的声音嘛!
周衡在想起半年前王一博借给她的一万块的LV的T恤还在这里。她忘记还了,后来也一直没见到他。
屋里有暖气,周衡在不怕他冷,就给他拿了那件T恤。
王一博觉得这件T恤怎么穿怎么怪怪的。还有周衡在身上那种洗衣液的味道……
突然停电了,“啪”的一声,周衡在一个激灵打得扑进王一博怀里,发现王一博也吓得不轻。
然后发现整栋楼只有他们家停电了,应该是保险丝烧断了。周衡在大半夜没办法去搞,就对王一博说:“明天再处理吧,先去睡觉。”
她家楼上只有两间房,一间姥姥姥爷占了,那王一博怎么办?
周衡在知道他怕黑,也不大好意思让他睡沙发。就弄了个临时地铺在她的床的侧边。
反正不可能睡一张床,哼。
黑暗中,混合着手电筒的白色灯光,周衡在就搭上王一博的肩膀,把脸凑上去,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嘴角。
王一博又感受到了那种惊呆了的感觉。
恍惚间,他看到周衡在的眼睛,亮晶晶的。他轻轻抚了一下周衡在的大红脸,说:“你脸也很像猴屁股。”
靠!竟然用她的话。
王一博想睡了,她怕王一博冻着了,拿了好几床厚厚的被子给他。王一博乖乖躺上去,伸展了一下,感觉好像还不错哦。
周衡在困得不行,上床补眠。
睡熟了的周衡在,成功“扑通”一声滚下了床,砸向地铺上沉睡中的某人的怀抱。
某人闷哼一声,梦里以为在搬砖出意外了,没醒。
周衡在跟个八爪鱼似的缠上去。
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