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像我，考虑那么多，就栽你身上了。
不是一天的事儿，是一辈子的事儿！
我是不是欠你的？
?
周衡在以为王一博几个月前跟她说一起过年说着玩的，没想到他就真来了。还提着那么多东西，倒像……女婿上门了……
周衡在年夜饭准备得异常丰盛。坐上桌，姥爷开始盘问周衡在与王一博。
周衡在冷汗直冒，连忙给姥爷布菜，姥爷冷哼一声，正色道：“我才不会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所打倒！”
姥姥把筷子一撂：“干什么嘞，我崽崽吃个饭你也不安生，有本事你今个儿年夜饭甭吃了！”
姥爷“痛心疾首”道：“迂腐！”
“快吃！”姥姥一声吼，姥爷突然就闭嘴了。果然，一身傲骨拜倒在资本主义的威逼下啊。
姥姥的母老虎本色还是没变啊。周衡在和王一博相视一笑。
洛阳人民爱吃大蒜，周衡在感觉她就是混在里头的北京大妞儿……
在王一博一个人干掉半碗醋之后，周衡在终于忍不住了，把王一博的醋碗拿开，又给他添了一碗饭。
姥姥看着昔日的小男娃儿已经长成男子汉了，真是越看越喜欢，就忍不住笑着开口：“一博现在哪里高就啊？”
“哦……和在在一个职业。”
“明星啊，敢情好哇，有共同语言！”姥姥笑眯眯，王一博却越来越觉得姥姥不怀好意。
姥姥和王一博一方的，凑近了问：“一博你才二十一吧！嘿嘿，和在在一般大，有没有……女朋友啊？跟姥姥说说呗！”
王一博不好意思挠挠头：“还没……没有。”
姥姥顿时眼睛放光：“那……觉得我们在在怎么样啊？”
周衡在出声：“姥姥！”
姥姥白她一眼：“小孩子家家别听大人讲话！吃饭去。”
“……”
王一博看了一眼满脸无奈的周衡在，回答姥姥：“还……还行叭。”
姥姥一听眉开眼笑，凑的更近了，以为人家都听不到：“诶～你喜欢在在吧！”
周衡在刚喝一口饮料，突然：“咳咳……”
姥姥再次用眼神威胁她别捣乱。王一博则是从耳朵根子开始发红，接着蔓延到整张脸。
“你别瞧我老，眼睛却是不花的，你对我们在在啊，不一样。”姥姥也不管周衡在给她疯狂使的眼色，自顾自地和王一博分析，“刚刚就看个电视，老对我们厨房看什么。”
“不就是在看在在做饭嘛！”姥爷适时插一嘴。
王一博此时的脸爆红……这个世界怎么了，他有这么明显？
这顿年夜饭，就在两个泰然自若的老人洞察一切的眼神下奇奇怪怪的结束了。周衡在和王一博两个大红脸。
饭后，姥姥和周衡在一起洗碗，王一博坐在饭厅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他听见周衡在和姥姥的对话。
姥姥：“在在啊，跟姥姥说，是不是喜欢一博捏？”
周衡在大红脸没作声。
姥姥接着说：“唉，我其实觉得你们这行也不好，太忙了。”
“我听隔壁姚婆婆的孙女说娱乐圈乱的很，什么人都有。你们如果在一起，是不是还有什么骂你们的人啊。”
周衡在内心涌上一抹苦涩：“是啊姥姥，两个人在一起要处理好多好多事情，还要很多人指责谩骂。”
“我也心疼啊，谈个恋爱还要被人指手画脚。”姥姥叹气，“一博这娃儿发展的怎么样哇？”
“他很好的，你别多想姥姥，他虽然在娱乐圈，但是一直都很好，发展的顺风顺水，他一直很优秀呢。他唱歌跳舞都特别棒！”周衡在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
“他还参加机车比赛呢！马上就是专业车手了。他真的特别特别努力，特别特别优秀。”周衡在满眼都是小星星。
“只要是他想干的事情，没有一样是做不好的。”周衡在语气笃定。
姥姥笑眯眯的摸周衡在的头：“我崽儿肯定喜欢他，你看你给他说了多少好话哇！”
“姥姥老了，但姥姥也想看我崽儿成家，你妈妈走了，也没有人管你。姥姥姥爷就想你好好的。”姥姥突然眼眶都红了，“崽崽啊，你要喜欢一博，就把住了。他一看就是很好一小伙子。”
周衡在低着头，也没回话。
王一博倒是把这段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酸酸涨涨的。这姑娘，倒是把他夸了一大顿。
在她心里啊，他是这么美好的啊。
——
四个人坐沙发上看春晚。2019转眼到了。节目里的小猪仔欢快的跳舞，周衡在却一直盯着王一博看。看着他线条明朗的侧脸在灯光下变得柔和。看他身上干净耀眼的少年气。将近半年未见了，他好像下巴又尖了一点，估计没有吃好。
王一博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锁定着他，只好开口：“你看我干什么？”
“电视里的猪哪有你好看。”
“……”
“呃我是说你比猪还好看。”
“……”
哎呦怎么说怎么不对这可怎么办。
姥姥及其有眼力见儿的说：“在在你和一博出去看烟火晚会吧！”
“啊？会有麻烦的吧。”
“这有什么，人很多的，跨年谁闲的去看你。”姥爷一针见血。
周衡在：“……好吧。”拉着王一博穿得厚厚的，围上围巾，戴上帽子口罩。王一博觉得周衡在把他也裹成了球……
然后踩着雪地靴就屁颠屁颠的拉着王一博出门了。说真的，这种大城市，想看烟花，也就只有等到过年这种重要节假日了。
她拉着王一博走到江边，霓虹灯闪。烟火还没放。
周衡在记得上次看烟花还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过年，在洛阳，拉着王一博大晚上出来看烟花。她记得那时候她给王一博送了一封自创的……情书。
也就是一些自己胡编乱造的打油诗。王一博好像也想起来了，对着周衡在笑，然后转过头看江边。
周衡在笑嘻嘻，把脸凑过去问他：“还记得我周大才女第一封情书怎么写的嘛？”
王一博嘴硬：“不记得。”但还是口罩下唇角微勾。
“你还不记得！”周衡在够着拍他头，反被他拽住手。
“听着，我给你背一遍啊！”周衡在开始大声吼：
“无事献殷勤！
非常喜欢你！
会当凌绝顶！
一把抱住你！
春眠不觉晓！
处对象可好！！！”
王一博听她吼的，引得路人连连侧目，急忙捂住她的嘴。
周衡在扯开他的手：“还有最后一句呢！
王一博，我对你的爱，就像拖拉机上山，轰轰烈烈！！！！”
王一博嘴角抽了抽，周衡在放肆的大笑起来。“没想到吧，我三年级这么有才！”
“是……是没想到。”
周衡在突然摘了口罩：“快看！”
王一博抬头，看见烟火已经放出，在天空中绽放，前方的许多对情侣早已依偎在一起。
周衡在踮着脚够到王一博的耳边，轻轻说：“等到2019年，我有一个秘密告诉你。”
王一博直接也摘了口罩。他们站的地方比较靠边。
王一博就这么看着她。北京的深夜寒气颇重，周衡在戴着白色毛绒帽子，两侧还挂着毛球，黑发就这么散落肩头。她皮肤好，白净细腻，一双眼睛乌黑滋润。脸上却被冻的红扑扑的。
同十几年前过年晚上对着烟花许愿和王一博不要分开的小姑娘重叠了。经年辗转，她一如往日。
她突然很认真地说不要许愿了，弄得王一博一头雾水：“你不是最喜欢许愿了吗？”
“三年级，我许的愿望没有灵验！”她说要当一辈子好朋友，长大了就嫁给他。
然后她就去了北京，都没有说一声告别与珍重。
王一博内心涌上淡淡的酸涩：“那你就反着许，万一灵验了呢。”
“那我许了啊！”周衡在对着烟花双手合十：“我希望我和我旁边这个人马上就分开，再也见不到了。”
王一博无奈摇摇头。
“不是你说反着许，就会反着灵验吗？！”
“逗你的。”
“我揍你信不信。”
“……”
周衡在顿了一会儿突然问：“你开心吗？”
“和我看烟花你开心吗？”周衡在又重复一遍。
“嗯。”王一博点点头，“烟花很好看。”很直男的回答了也是……
周衡在一口老血……
突然，烟花开始幻化成不同的数字形状。
周衡在跟着人群一起大声喊：“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我喜欢你。”
周衡在附在王一博耳边说的，热气喷洒在耳边，王一博觉得有点痒。2019年，她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王一博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这就是秘密？”王一博睁大眼睛问。
周衡在点点头。烟花欢腾，五颜六色的光印在她红扑扑的脸上。神情认真极了。
“呃，这不算秘密了吧！”王一博轻飘飘一句话惹得周衡在慌了神儿。
王一博：“我有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嗯。”
王一博低下头用很小的声音说：“我……和你一样。”
周衡在只觉得那些烟花都炸在她耳边了。
王一博很快偏过头去，红了大半张脸。迎着江风，迎着烟火，迎着未来。
周衡在小小一只，却张开了怀抱，拥住他。眼泪迷住了眼睛。
王一博回抱过去，下巴抵着她的帽子。
这一瞬间，周衡在就觉得，她所经历的所有所有的一切苦难，有什么关系呢？
都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王一博闷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为什么穿得这么……圆？”
“就像抱了个球……”
周衡在狠狠锤了他一把：“嘴怎么这么欠！”
然后抱得更紧了：“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
“不后悔吗？”
“嗯。”
周衡在松开他，与他额头相抵。
“我跟你说，我并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随和活泼的样子。”
周衡在叹气：“这个世界上，总会有我这样的人，看起来满面春风，心里却是一片荒原，寸草不生。”
“嗯。我知道。”知道你并不那么快乐，看的破你笑容底下的寒霜。爱你所爱，懂你悲哀。
周衡在就开始掉眼泪：“你知道吗，苏湛就是我爸的私生女。我爸他不要我，一直不要我。”
“他听人说我活不过二十岁，他就一脚蹬了我，去爱他的另一个女儿了。”眼泪扑簌簌往地上砸，王一博手忙脚乱。
周衡在哽咽：“我多爱我爸啊，他以前多好哇……”
“我就觉得，就算我成了路边的乞丐，别人唾弃的垃圾，真的活不下去了，我也要他亲眼看着我活。”
王一博再次拥住她。还拍她的背。
这个人，从不会用言语表达什么。却总是会把全身的温柔都掏出来给她。
拿什么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