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滢月听说虞世秋在自己入狱的这段时间里经历了人生浩劫,如今性格大变,她十分担心,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妆容也没来的及整理,就第一时间跑来看虞世秋。
“世秋,我回来了,你怎么样了?我很好,安然无恙,飞飞为了我求了皇帝的御旨,她们没人敢动我,你怎么这么傻,竟然为了我去鬼门关敲门。你的命是父母给的,是你娘十月怀胎,历经磨难,护你周全,是你爹用生命换来的,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虞世秋道:“滢月大小姐,牢您费心了,我只是身体不适,与你关系不大,我的命运由自己掌握,我没你说的那么轻贱自己,也没你说的那么痴心妄想。”
滢月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心中却早已被虞世秋刚才的话,戳地千疮百孔。可是她不忍再看到虞世秋再不醒人事,也不想再听到虞世秋话中带刀的刻薄凉语,她怕她情绪激动。于是滢月道:“你休息吧,世秋,这段日子,你受委屈了,我改日再来看你。”
唐筱唐道:“阿弟,你这是怎么了,唐姑娘真心实意来看你,你这么做未免太伤他心了,难道你心里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虞世秋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握紧拳头,眼中泪光闪烁,似是有太多无奈,却无法一一道明。
虞世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情绪爆发之时如山洪猛兽,丝毫不受自己的控制,仿佛自己已然成为情绪的奴仆。
宋柳杨见此情形再也忍受不了,用剑放在天涯脖子上,押解着他,门也不敲,破门闯入萧芳如的房间,道:“姓萧的,你到底给虞世秋下了什么药,导致他阴晴不定,阴阳怪气,连爱他之人也要恶语中伤,请你把原来那个无忧无虑的他,还给我。”
萧芳如笑得有些诡异,头发已经在一夜之间全部变白,人也形如枯槁。天涯道:“姥姥,您这是怎么了?莫非你把全部灵力都给了宋哥哥,您已武功尽失?”
宋柳杨习武多年,也看得出来这是灵力受损明显的迹象,心中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言论,回归平静道:“前辈,莫非您有什么苦楚,可否与我道来,我会尽力帮您。”
萧芳如道:“无妨,我也曾执念深重,如今天涯好,我就满足了,他快乐就是我最大的心愿,虞世秋身体里流着太多人的灵力,可能性格上也会受到灵力的影响,如今我已把半数灵力以上传授于他,我早年的恩怨或许他也感同身受,性格中的压抑和情感上的遭遇他也默默承受。心中如果有一个人,不仅仅要接受他的优点,还要包容他的缺点。从前的他付出的多,却从不诉说自己的要求。如今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陪他度过难关吧!希望就是一束光,你迎着阳光走,早晚会冲破黑暗。”
宋柳杨似乎领悟到了什么,恭敬的行礼道:“多谢前辈指点,刚才冒犯了,是在下太焦虑了,莫怪。”
萧芳如道:“无妨,这宠辱不惊的气度也是一生的修行,小伙子你已经做的不错了,继续努力吧。”
唐筱唐看虞世秋这几日都没好好吃饭,亲自下厨做了几样虞世秋爱吃的拿手菜,想要好好给虞世秋补补身子,奈何却不见了虞世秋的影子。这刚刚醒来,人就不见了,她着实担心透了。
她立刻告知大家这个消息,以免虞世秋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在宫中裹乱,墨飞飞赶紧找太医草拟了一张诊断书,证明虞世秋脑袋受了重创,行为过激之处是伤痛后遗症,请大家不要与一个病人计较。
只见虞世秋一身黑衣,用面具遮面,还特意换了双走路无声亦不留痕迹的鞋子。这次得救后他的武功似乎真的精进了不少,似乎脚底生风,又似腾云驾雾,来无影去无踪,与之相遇之人全当是一阵疾风,根本看不清是什么。
虞世秋似乎早有准备,直奔韦贵妃寝宫而来。似乎要采取什么大的行动。他飞奔疾走,一刻不停,转瞬间就来到了韦贵妃的寝宫。在房梁上盘旋了半饷,终于找到了冒着炊烟的地方,虞世秋料定这里应该是厨房所在,于是悄悄潜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一个宫女的穴道,让她立定,只能听话却不能说话。那宫女战战兢兢,神情十分紧张。虞世秋十分恶心她这副没有骨气的模样,颐指气使地喝到:“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听我指挥,如有半点违抗,小心你这条贱命。”
于是解了那个宫女的穴道。说着,卸下身上的包裹,命令道:“把这个煎成药,宫里有多少人,就分成多少份。”
那宫女道:“大侠饶命,宫里这么多条人命,如果都因为我被害死,那我有十条命也赔不起啊,再者说我家里有老有幼都指望我照顾的。大侠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能不能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虞世秋道:“你只要按我说的做,保你性命无忧。”
那人只能乖乖照做,虞世秋如今武力大增,体内融入了三人之力,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所以即使在宫中,甚至在多人把守贵妃寝宫,他也没有丝毫畏惧。他的心早已跟着滢月的入狱死过一次。这一次如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他决定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控,再也不要受制于人,以后想做什么做什么,听从于自己内心。“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这气势真的如开疆破土,潇洒恣意。
虞世秋虽然嘴上像刀子锋利地让滢月心如刀割,但内心他还是记得他们曾经的种种,他一定要给这些人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不是有了权势地位,就可以肆意妄为,践踏别人的自尊,草菅人命。在其位,谋其政。如果利用百姓的爱戴和辟祐,做一些为非作歹,泯灭人性的行径,必然成为人人喊打的靶子,人人得而诛之,大快人心。所以虞世秋只是在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虞世秋几乎把府中所有的容器都倒满了麝香熬的汤,而且他几乎都用的双倍剂量。逼着府上所有男男女女喝下汤水,这举动惊动了韦贵妃。她十分震怒,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可是全府上上下下被虞世秋制的服服帖帖,如钉在耻辱柱上一般,一动不动。就连声音也被施了法术,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汤水被一股脑的灌到胃里。
这场面真的大快人心,虞世秋心中大呼,痛快、痛快。自那日以后韦贵妃的神志就有些不正常,夜里经常梦见那些被她所害失去孩子的妃嫔来向她索命,还人手一碗麝香汤药,令她做呕不止,连胃液都要吐出来。
陛下听闻此事,觉得她确实做了亏心事。不过顾及多年感情还是长期找太医看顾她,就是基本不来她宫中,夫妻情分已然尽了。
自此之后,虞世秋大仇得报,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不像之前那样对人恶语相向,谦卑平和了不少,对滢月和师兄也大抵恢复了从前的模样,不过偶尔还是会控制不住,因为萧芳如的前尘往事似被镌刻在他脑海里,有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与萧芳如融为一体。
滢月听说虞世秋为了自己不稀与韦贵妃为敌,内心感动不已。她来看望虞世秋了,可是太多的话,压在心里不知道该如果何开口,也不知道虞世秋会不会像那日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滢月道:“世秋,谢谢你,你的伤无妨了吧?”
虞世秋道:“无事,你我之间不必道谢,那日怪我说话太鲁莽,你别往心里去。”
滢月道:“没有与你计较,知道你经历了种种,心情复杂,以后希望我可以陪你写以后的人生。”
虞世秋不知道该说什么,走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滢月。然后从腰间摸出一只精致的发钗,上面刻着一轮弯弯的月亮,道:“喜欢吗?我帮你戴起来,好吗?这是我在营中无事的时候刻的,一直想着送你一件礼物,觉得还是亲手去做比较有意义。手艺有些拙劣,希望你不要嫌弃。”
滢月道:“哪里的话,我非常喜欢,那些买来的东西再珍贵,也是与金钱一样的俗物,而你送的这件独一无二,世上无他,真的好珍贵。这个礼物不是应该用来交换才更有意义吗?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跟我预订一下。”
虞世秋道:“你不是曾经送给我一方手帕吗?可惜那日被人窃取了,作为证物交了上来,就没有取回来,有点遗憾。”
滢月道:“这个也不能怪你,有心之人恶意为之,你把你想要的手帕画下来或者写下来,我回去看看能不能绣出你想要的效果。”
虞世秋满心满眼都是欢喜,对着滢月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那笑容就像春天里的百花,满是柔情蜜意。
虞世秋和滢月聊了许久,问了她今后的打算,给予她忠告:“宫中乃是非之地,玩弄权贵,阴险歹毒之人比比皆是,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行就让飞飞提议,你和她还有阿姐住在一个宫中,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滢月道:“我发现你死了一回,怎么醒来把自己当前辈了。这大彻大悟的境界不是要皈依佛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