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老翁的介绍说,盛家是个书香门第的大家,在东城颇有盛名。
盛老爷子膝下只有一个儿子,那儿子便是如今常溪眼前的盛景淮,他今年才二十,正值弱冠年华。
从小就请私塾先生悉心教导,放眼全城文豪,盛景淮当有一席之地。
坐在马车里,听着车帷上的雨珠滴落,常溪一手挑起车帘往外看,那盛家的大宅就在不远处,隐没在街市尽头,往上看时,只见上面的天空正弥漫着若隐若现的魔气。
常溪眯了眯眸,那股魔气让她一直很不安。
是发自内心的不安。
就跟以往决战苍穹时,那种不安很相似。
虽然只有一缕,但这股魔气的强大,让她内心的杀性在不停地躁动。
“常姑娘,我们到了。”盛景淮已经起身掀开了马车布帘,拢着披风喊了她好几声。
常溪这才反应过来,着急地应了一声。
她蓦然收回视线,眼前的人则是伸出了一只修长如玉无暇的手:“下雨天路滑,我牵姑娘下来。”
他说话间,表现得风度翩翩,笑容沉淀着和煦,常溪愣了愣,最终还是提着裙摆握住了那只手。
碰触到的那一刻,常溪惊觉他的手竟然有些凉,就像是方才从冰块中拿出来一样,不似她的。
许是察觉到她的蹙眉,在她下车时,盛景淮便松开了她,只是接过家仆递过来的伞,撑在了两人头顶。
雨帘围住了两个人。
他歉疚笑道:“下雨天冷,我自小体寒,手有些凉,姑娘别见怪。”
“没关系。”常溪淡漠道,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这一家庄严中透着诡异魔气的房子上。
门前的两座石狮子,红墙绿瓦,雕刻的装饰都精致无比,还有门外守着的四位仆从,无不彰显着这是大家。
如果没有那股魔气的话,常溪应该会更乐于去欣赏这里的别致。
老翁安排了房间,房间宽敞明亮,还让丫头们备了热水和浴桶给常溪,她一路被她们领着去好好洗了个热水澡。
用来沐浴的玫瑰花瓣香气馥郁芬芳。
待到换了件干爽的衣裳出来,丫头们又领着她去了偏厅,说是盛公子在等她一同用晚膳。
常溪在路上就扫了几眼这些丫头婆子,总感觉很不对劲。
只是那些丫头婆子叽叽喳喳的,很是好客热情,让她说不出口否决的话。
见到盛景淮时。
他也去换了身衣裳,青白色翠竹的披风披在身上,乌黑的长发散下来只用布条束着,透着些许慵懒,正坐在餐桌上用餐。
老翁盛了一碗汤给他,他笑着接过,在觉察常溪来时说道:“常姑娘快入座,今儿回来得晚,又淋了雨,就让他们做了些清淡的,也不知道合不合姑娘胃口。”
常溪落座,身旁的丫头上前摆了碗筷在她面前。
老翁又帮她盛了碗汤。
“那姑娘,公子,慢用。”老翁和蔼可亲地笑着领丫头们下去。
常溪凝神一个回头,微风带起了她的发丝,一股灵气打了出去,走在最后的那个丫头背对着她,不偏不倚地被那灵气打在了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