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公子,大爷,祖宗,饶命啊!”小贩的手被折得扭曲变了形,他的脸也僵硬得如土色一样。
“姑娘,姑娘,我再也不敢了,姑娘,求您行行好,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真的,他们都需要我养活啊。”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再也不敢了。”
常溪站在原处,听他说话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盛景淮把他的手拧了过来,对着他的后背就是猛地一脚,踹得他生生趴在了地上,嗷嗷直叫。
周围有人惊呼着连连后退。
盛景淮清隽地拉了拉身上的披风,眸中戾气未退:“滚远点,再让我看见你在这城中做生意,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哎呦,是,是,我这就走,我这就走。”小贩捂着被踹的腰踉踉跄跄站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出了人群。
——
常溪转头看向那脸色是冷白色调的人,夜市的灯笼光芒打在他的侧脸上,让他的轮廓线条分明,他的眸子宛若星光,耀眼明亮。
他的眼尾有一颗小小的红痣,一旦弯起来就会给人一种清列气息。
她眨了眨眼睛,竟看得出了神,而她这模样同样落入了他的瞳孔中。
一阵夜风吹过,两人的发丝被风吹起,在空中交缠,这一眼的对视,好像穿过了千年漫长的时光。
街市两侧的棚子滴滴答答作响,不知何时起,黑色的天幕上落下雨水点点。
落在常溪的脸上,让她恍然惊醒。
不少灯笼已经暗了下来,所有人都开始呼朋引伴地用手挡着头顶找地方避雨。
“公子,公子,你怎生跑得这么快?让老朽好一阵找,下雨了,公子快去避一避。”撑了一把伞的老翁从人群中跑出来,手中的伞一横,帮盛景淮挡住了头顶的雨水。
而他却是忽然一笑,拉过常溪的手,冲入雨帘中,把她带到了一家关了门的民户屋檐底下。
老翁又提鞋跟了上来:“哎呦我的公子哦,你可跑慢点,要是着凉可就不好了。”
站在屋檐下的常溪默不作声地拍了拍身上和头发上的雨水,她身边的人则是对着那老翁说道:“您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哪能这么容易着凉。”
“公子你就尽唬我吧,快,赶紧擦擦。”老翁递了一块蓝色的帕子出来。
盛景淮把帕子接了,没给自己擦,反而是先递给了常溪:“姑娘,赶紧擦擦吧,衣服湿了容易着凉。”
面前那指节鲜明的手就这么捏着帕子递过来,常溪用余光看了他一眼,片刻点了点头,把帕子接过:“谢谢。”
“不客气,我瞧着姑娘眼熟,第一眼就觉得姑娘平易近人。”
平易近人?
很少有人会这么说她。
没接话,常溪胡乱地把湿了的头发用帕子压了压,还把脸上的雨水擦干,才不太好意思地把帕子捏在掌心里:“方才,多谢……公子解围。”
“无事,都是宵小之辈。”盛景淮身高和她平齐,年龄看起来也不大,身上满是清竹墨痕的清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