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们和擎关系破裂后,不管擎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们四个,可以说是欢乐加倍。唯一的不确定性因素已经被我们剔除了,我们几个的生活可谓是惬意舒适。至于擎,我偶尔会注意一下他,但是并非出于同情,而是暗中观察一下,看他是否老实,是否又准备耍什么花招。
主人有时候会想起来我们,就会过来看看;若是实在忙碌,便不再多作停留。不过,最近主人似乎越来越忙碌了,我们很少见到他了。说实话,自从与主人的关系缓和之后,我几乎把主人当做我们的伙伴了,多时未见,还挺想他的。说起想念,更是想念皮皮,如果他要是在,我们得从早嗨到晚,那快活劲儿,我光想想就能笑出声来。
这天清晨,我起的早了些。因为我被一些动静给吵醒了,说是动静不准确,应该是一种异常的水流波动,不像是我们白鲨或是华华那种乌龟所造成的,更像是……某种更为灵活的、体型较小的鱼类。我见曲奇没有醒过来的意思,也不打扰他,毕竟他总是和华华玩到比较晚,能多睡会儿就让他多睡会儿吧。
我侧着头,感受着水流的细小变化,不过自从睡梦中捕捉到一点微小的波动之后,这个未知的入侵者似乎就消停下来了。它似乎不是我们这种比较好动的类型的。我也不急,我在感应水流波动这方面还是挺有自信的,当然,这也得归功于华华,成天追着这小活宝,什么本事都锻炼出来了。我安静地浮在水中,尽可能的放松,认真的感受水流的变化。有那么一瞬间,我的思想被无限的放大,似乎不再受躯体的束缚,这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似乎…曾在什么地方……彻底解放过思想?突然,一阵异动打断了我的畅想,我立刻捕捉到大致方位,它和我不在一个平面……在水底!我放慢动作,尽可能缓慢的潜下水底,虽然刚才传来的异动在水底,但可不代表它一直在水底,若是碰上像影子那样隐藏踪迹的高手,即便在我附近,我可能也注意不到。
就在我东张西望,四处搜寻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我侧面游过来,我感受到了,转头看向他:“影子?你起得好早。”
影子凑过来,低声对我说:“我是循着一种陌生的气息来到这里的。你的声音最好小点,我的感知告诉我,那个陌生的东西很小、很快。”
我也压低声音回答:“我是感受到了一种异常的波动。影子,你有什么发现吗?”
“目前,没有,”影子和我说话的同时也盯着四周,“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应该是昨天晚上混进来的,也不排除是主人放进来的。”
我歪着头想了想,道:“我们分开找吧。”
影子直接用行动回复了我,他的气息又渐渐隐匿起来,身影则渐渐消失在黯淡的水底,即便我仔细感知,也只有一个模糊的方向依稀可感,真不愧是影子。
我扇了扇尾鳍,向着与影子相反的方向游去。
不多时,一阵明显的剧烈波动被我感知到了,尽管这波动几乎只有一瞬间,但还是为我提供了方向,我生怕又让它给跑了,直接用上了突进。我窜出一段距离,看见一个巨大的身影,竟只比我小上一点点,我急忙展开侧鳍减速。速度慢下来后,我定睛一看,这不是擎吗?他似乎很不想看见我,我冲过来之前,他就把头扭过去了,还晃了两下,似乎很不屑。我心里还惦记着异常波动,便出口询问。擎含糊不清地说,他没见过什么陌生的东西,并表示不想理我,随即尾鳍一扇,径直离去。
我刚想说什么,但突然感觉到了影子那若隐若现的气息,我转过头,他就在我身后,但他并没有理会我,而是自顾自地向前游了一段距离,身体渐渐贴近水底,似乎在感应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转过头对我说:“没了。”
“什么没了?”我对他这简短的话语毫无办法。
“气息,”影子渐渐向上浮去,“那是最后一个位置。”
我又感应了一会儿,依然没有异常波动,看来就像影子所说的,它,消失了。我也向水层中间游去。游到了平时的水层后,就见影子和曲奇在一起说着什么,见我回来,曲奇问我找到什么没有,我回答说没有,但在影子说的位置,我找到了擎。
“擎……”影子听了之后,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它被吃掉了。”
“那会是什么东西呢?”我联想了一下见到擎时,他的表现,确信了影子的推论。
“应该……”影子说着,慢慢抬头望向水面,我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知何时,头上的挡板已经被掀开了,主人的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翻腾着,“……和那些东西一样吧?”
主人的手一张开,便掉落下来两条黑影,黑影扭动着身体,似乎在跳着什么诡异的舞蹈。我们出于谨慎,并没有急于靠近,而是远离了这些黑影。它们的速度很快,但不是游动速度,而是……它们的动作类似于钻动,它们钻的速度很快,转眼就钻到了水底。
我们抬头看了看主人,只见他笑了笑就离开了。
我们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影子开始隐匿气息,准备来个暗中观察,我和曲奇则是尽可能缓慢而安静地向下潜去。下潜之前,我问了曲奇说华华呢?他摇摇头,说早上就没见着他。
我们慢慢地往下潜,途中,我感受到了同样的异常波动,看来那些黑影确实就是早上吵醒我的家伙,也是被擎可怜的吃掉的家伙,只可惜,他们速度太快,我没来得及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弄清楚它们的身份了。
突然间,我又一次感受到了剧烈的波动,是擎!他又在捕杀那些黑影了!不多时,我们潜到了水底,刚稳住了身形,一条黑影从我眼前窜过去,紧跟在它身后的是一个巨大身影,擎。那条黑影似乎有点笨,只懂得沿直线逃窜。我看着那黑影,似乎想起了什么,觉得好像见过它,但实际上我确定我没有见过。直到华华这个小家伙陡然出现在了黑影的逃窜路线上,我才想起来,这似乎就是皮皮和华华那时合力围杀的、令鱼恶心的黑家伙。
小华华反应极快,在黑影掠过他的一瞬间咬住了它。这个黑影似乎比华华给我们描述的黑家伙要小一些,因为即便是华华的小身躯,也可以逮住那黑影。这一点并不像华华描述中那样强壮,强壮到可以挣脱皮皮的压制。
华华三两下就将黑影一分为二,而恐怖的是,即便身体断开,它似乎仍然可以活动,剩下的半截身子还会不停地扭动,这让我不禁联想到吃下去之后会是怎样的感觉,在肚子里翻腾吗?我看向曲奇,他早就把脸扭向了另一边,也是觉得恶心,有点看不下去。不过,那半截身子也没蹦跶多久,很快,擎就追了过来,把那半截身子收掉了。
擎转过头,冲我们笑了笑:“胆小鬼,哈哈,这可是美味!瞧你们那副样子,啧啧啧。”
华华又有点吃撑了,懒懒地伸了伸四肢,沉沉地睡去。
我和曲奇也不想理会擎,向上游去,或许那东西是美味吧,但它给鱼的感觉是真的很反胃、很恶心。我们又回到了平时活动的水层,而影子早已等在了那里,看起来他是下去看过了,只不过没有多做停留,甚至没有现身就回来了。
我们问影子有没有什么看法,影子看了我们一会儿,回答:“它令我很不舒服,这也许是来自本能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