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跟过来?小小龙也说出明白,受身体里面本能的驱动,就这么来了。于是乎,一人一龙开始了他们的“探险”。
小小龙是条很有主见的龙,对于佐水青查看过的地方,它都不放过的再看一遍,真的就只是看而已,它不碍事他也就随它。
神医在内室的吊床上午休,是侧着身子睡的,看不清长相,他只远远看,没有惊动。打草惊蛇无益,查遍整个医馆也没有别的发现,除了那残卷可疑。
至于密室暗格什么的,若有,就在神医的休息室内。此外,没有秘密。
那是间挂着“琼”字牌的休息室,“琼”字写的很有韵味。
小小龙想往休息室跑,被他制止了,还不是时候。
差不多该出去和昀卿碰头了。佐水青使出绝妙轻功,小小龙觉得在哪见过,但想破了龙脑袋也不会有结果的,它有自知之明,意思意思想想就过去了。
昀卿果然没有发觉小小龙不见了,看到他的袖子里探出了个龙头,瞪大了眼睛,然后急急的把龙头拍回去,环顾四周,确定没人,还好还好。小小龙应该没暴露。他把医馆内的情况和昀卿说了,关于神医不知道是不是像传闻中,还确定不了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他们会过神医之后的目标是那间挂着“琼”字牌的休息室。
此时此刻,小小龙窝在袖子里很是不爽,龙头是你想拍想拍就能拍的么?事实是,她拍了,她还好好的,而它整个龙都不好了。
袖子里,暗无天日。小狐狸还在睡大觉,在白日梦里不愿醒来。
下午的看诊时间到,重新叫起了号。这一叫号,小狐狸就醒了,睡眼惺忪,抓不住梦的余味,一脸遗憾,如果狐狸也会遗憾表情的话,这就是了。
佐水青上前和人协商。昀卿抱起了小狐狸,等在一旁。小狐狸发觉小小龙不在了,那个惊喜,那个高兴,是彻底清醒了,换上一脸狐狸笑。
这次协商有希望。佐水青再加了一倍银票,果见那男孩对父亲说:“要不就让给他,我们明天再来吧。”
这不是富裕人家,也许一般人家都算不上,这些银票对他们的意义不一样。
父亲显然在犹豫,这时第二次叫号了。
佐水青又加了银票,对这样的人家他愿意帮助。只是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
要换么?这可能是脱贫的唯一机会。
生活真的是不易,孩子的病也……孩子看病的钱已让家里负债累累,孩子他妈都跑了……父亲还在犹豫,这个男人还没有做过这么重大的选择,但真的无法选择。
第三次叫号过后就要废号了。
昀卿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抱着小狐狸走过来了,可佐水青对她摇头,示意她不要过来,目光如电。
昀卿觉得被看穿了,做好人是要代价的。这代价如果是你付不起的,你怎么办?天煜还在对方手上。
不要让一时情感造成一生悔恨,佐水青及时阻止了她。她停在那里,低着头。
局面,仍然僵着。
忽然男孩子抢过父亲傻傻盯着看的那号码牌,给了佐水青,自个儿跑了,边跑边说:“我不想治病了。”
父亲没有去追,这个汉子竟似松了一口气,双脚似是扎根于此,佐水青把银票交到他手上,他还是呆呆的,佐水青见状把他的手合起来,让他抓牢银票,说:“要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一切会好起来么?天知道。
但至少要这么相信着。人生苦短。
“这才是我们能够帮他们的方法。”他对她说,把叫到号的号码牌交给她,同时拿走她的号码牌。
一个被叫到的号码牌只能进去一个病人,那就是她。等问诊过后,她摸清神医虚实,再放信号给他。若没有信号,就是最好的信号。
就是神医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到时他就会进去接应她,一起确认他是不是。
到时——就是下一个号被叫的时候,如果之前都没有信号的话。
没有信号,也可能是最坏的信号。有可能是她没法放出信号,那他也会及时进去。时间,非常重要。
又一个差点废号的。差一点机会可能就降临到他们头上了,永远都是差一点。名额却是实打实的又少了一个。
他们多需要,一个多出来的机会。如果可以,他们也想换。有什么能比健康更重要?
在场的都看见了,这号码牌是用银票换的,厚厚一叠。有的人一生都不会有这样的积蓄。
时间过得越久,就越难得到被神医看诊的机会了。因为神医的名气只会越来越大……纵然神医立了叫号就诊的规矩,人人如此,但不也没有阻止换号的行为么?
天知道神医之后的规矩会怎么变。而病,拖一天也是一天的苦,一天的险……
人就是分三六九等的。生死面前都不是平等的。纵是不满又如何?又能如何?
昀卿手中抱着小狐狸,有人起哄:“这狐狸能进去么?”
小童立马回应说:“狐狸又不是人,可以带进去。”说完,领昀卿进去就诊。
小狐狸把头贴靠在昀卿臂弯上,鄙视的看了看起哄的人们,如果狐狸也会鄙视的话,这就是了。
狐狸又不是人,不懂人的复杂与人生的艰难。有些是人的原罪,佛都不忍追究。
人生百年,生老病死,已是大折磨。谁都无法跳脱。只要还是人。
狐狸笑脸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佐水青和昀卿靠近说话的时候,它隐隐感到小小龙的气息,一下又没了,这一定是错觉。狐狸笑脸垮了,换之以愁容。要愁死狐了。天不会这么对狐狸的。小狐狸跟自己说是错觉,就是错觉了。
天,还我标准狐狸脸!
什么是标准狐狸脸?就不要为难天了。问天天都犯愁。
只有三个名额了。
她和他的号码牌都没被叫过号,就是还有机会。昀卿进去医馆后,佐水青才找到那位父亲,把两个号码牌都交到他手里,这一次,那汉子握得很紧,飞快的跑去找他的孩子。对于佐水青说的好医生不少,可以到别处就医的话置若罔闻。那奔跑的背影叫人心酸。若执念是魔,那已是入了魔。
那汉子并没有感激,对佐水青。但这是一个父亲,还是一个老实人,他本可以像别的人一样自己也拿一个号,若是叫到了号就给孩子用,但是他没有,他压根就没有想到,也没有注意到别人这么做。这是个可怜人。所以不要计较。
他也只能帮他这么多。之后如何,就看他自己了。
终归父子连心,尤其是穷人家的父子,那汉子找到孩子回来了,这一次还多了一个号,还能被幸运的叫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