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文酒楼二楼,天字二号房。
锦国所有酒楼的客房都是采用三间为一等,九间为一字的布置方式。
所以类似汇文酒楼这样的小酒楼,楼中房间都是采用两字三等制,即房间分为天地两字,上中下三等。
同字同等房的房间设计、装饰风格、物品摆设都是相同的。
天字二号房,与天字一号房、天字三号房并列为汇文酒楼的天字上等房,整座汇文酒楼中最顶级的房间之一。
房中分内外两小间,外小间为会客间,內小间为住房间,外小间与內小间隔着一扇推门。
会客间的物品摆放有序,小间中央是一张檀木桌,桌上摆放着精美的茶具,桌旁是一古董架,架上摆着各种漂亮的瓷瓶,而墙上则挂着三两张不知名的字画。
住房间则布置较为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
因为汇文酒楼只是一座小酒楼,所以即使天字二号房作为最顶级的房间,内部装饰倒也算不上豪华。
不过由于苏羽和乐正还在楼下,房中只剩下一位不醒人事的状元郎,所以看着倒是宽敞明亮、优雅僻静。
“这是哪?”
一道声音从天字二号房的內小间传来。
似乎是状元郎醒了。
只见內小间中,状元郎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啊啊啊,头好疼。”
还没来得及等状元郎发出自己的人生三大问,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醉酒的后遗症就先来了。
一阵剧烈的头疼突如其来的袭击了状元郎,猝不及防间,状元郎发出一道哀嚎。
状元郎捂着脑袋在床上翻滚了好一会,头疼才稍微缓解。
又过了一会,待头疼完全消失后,状元郎才撑着床坐了起来,用那迷迷糊糊地小眼睛环顾了一圈房中的情况。
然后一脸迷茫,眼中闪着呆滞。
“好疼,好晕,我这是怎么了?”
“我去,我不会被绑架了吧!”
状元郎根据现在的情况,用那还未清醒的脑袋,做出了一个神奇的判断。
由于喝多了的原因,状元郎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毫无形象的醉倒在了苏羽门口这件事。
当然,也忘记了苏羽将自己背进房间,然后随手仍在床上的事。
“额,不对,膨胀了,我一个穷书生有什么好绑架的,能要到的赎金还不够吃顿醉仙居的菜呢。”
“哈哈哈哈……”
状元郎一拍脑袋,突然想起来自己可是贫穷的带盐人,实打实的穷书生。
小偷听了会沉默,绑匪看了会流泪的那种,安全得很,瞬间转惊为喜。
不过笑着笑着,状元郎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脸色慢慢暗淡了下来,甚至眼角都出现了泪水,笑声也转变成了不断重复的嘀咕声,中间还夹杂着抽鼻涕的声音。
“贫穷的带盐人,实打实的穷书生……”
“穷书生、穷书生、穷书生……”
“我是个穷书生,我是个劫匪都嫌弃的穷书生,我TM是个付不起彩礼的穷书生,我怎么这么惨……”
越想越惨,越惨越想,常此往复,再加上酒精的作用,状元郎竟然真的抽泣了起来。
抹了一会眼泪,状元郎觉得腰间硌得慌,影响自己悲伤的情绪,于是先停了下来,把擦眼泪的手伸到腰间,将硌着自己的东西拿出来,看也没看,随手一扔。
“哐当,哐当,哐当。”
被状元郎随手一扔的东西,砸在地上,发出三声金属撞地的声音。
金属?
自己身上哪来的金属?
自己把什么东西扔出去了?
状元郎听到声音后有点懵,转头看向被自己扔掉的东西。
只见地上躺着的是一块金色令牌,上面雕着“钦差大臣”四个字。
“钦差大臣?”
状元郎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点什么。
忘了什么来着?
“WC,WC,WC,我想起来了,我考上状元了,我是状元郎了,这钦差大臣是陛下特赐的。”
状元郎想起来了,昨天开榜了,自己是榜首,是锦国这届文考的状元郎。
至于醉酒嘛,是因为陛下在宫中设宴,一直拉着自己陪他喝酒,自己就是被陛下灌醉的。
想到这状元郎打了个寒颤。
陛下是真能喝,太阔怕。
钦差大臣令牌……这是大事了。
状元郎赶忙起身捡起被自己仍在地上的金牌,用袖子擦拭金牌,然后放回怀中。
“噗,哈,哈哈,哈哈哈……”
状元郎将金牌放回怀中后,忍不住又笑出了声。
“我是状元郎了,烟霞……”
状元郎坐回了床上,摸摸了戴在手腕上的红绳,眼中闪过一丝思念。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这里到底在哪?”
过了一会,状元郎开始打量房中的情况。
干了这么多蠢事,绕了这么大一圈,状元郎已经完全清醒了。
床、衣柜、门、两个人、窗户。
这房间设计和物品摆设有点熟悉啊。
这里应该是……汇文酒楼。
状元郎想起来了,这是天字一号房。
自己考上状元郎后,掌柜免费把自己租的地字六号房换成了天字一号房。
琳城中的酒楼每到文考这年,掌柜的都会把楼中最好的房间留出来,如果状元郎出在自家酒楼便可以直接住进最好的房间,享用最好的待遇。
这样的做法在琳城已经持续了百年,是琳城所有酒楼不成文的传统,也是琳城所有酒楼与锦国举人们不成文的约定,所以自己也没有拒绝。
“还好,不是绑架,也没有人谋财。”
状元郎松了一口气。
等等。
好像有点不对劲?
刚才自己看到了什么?
状元郎重新打量房间。
床,没问题。
衣柜,没问题。
门,没问题。
两个人,没问题。
不对,两个人?
状元郎一惊,问题大了。
“你们两是谁,怎么在我房间,快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可是三级文法修者。”
状元郎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两人,半惊慌半威胁的说道。
“乐正,这人是今天那个状元郎?”
站在外小间门口的苏羽转过头看着乐正,然后充满怀疑地问道。
“也有可能是个傻子。”
乐正发出很肯定的回应。
对,站在外小间门口的这两人便是从楼下回到了房间的苏羽和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