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值三伏天,是夏季里太阳最闷热的日子。凌子刚从下班的路上回家,他是一个人居住,上班的地方离住的地方不过1公里,起的早的话他都是步行走去上班。这不已是下午五时四十分,他已经离开办公室十分钟了。他不耐烦地扯扯领带,望了望碧波无云的天,天还是亮堂堂得,太阳丝毫没有半点儿落下的意思,他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上了一天的班,他十分地疲惫而又倦累,拖着皮鞋走回了家。
凌子住的村庄是东萍村,这虽是个村庄,离市中心只有五分钟的车程,加上物价租房便宜,凌子便选择了这里。凌子家离上班的地方路上刚好有一片田野,每年夏季,葱翠的田野里都会散发出一阵阵清香,凌子经过这片田野时,田野经常散发的屡屡清香偶尔会给凌子忙碌的生活送去点点绿意,让凌子的下班路上好些很多。王伯是这片田地的主人,他每日都会去田地里耕种,检查作物,一来二往得,和王伯混了个脸熟。毕竟每日都会有打照面的机会,两人每次在田边撞见,都会有来有往地客套一番,虽说和王伯脸熟,但凌子也没去过王伯的家里,王伯以种田为生,家境并不十分殷实,只知道王伯他妻子早些年间就跑去了阴间,膝下也无一儿一女,至今花甲之年,也无一人照顾他,偶尔得,凌子也会在心中暗自起一些怜悯,对他自然也就热乎一些。
今天,待凌子经过田野的时候,没有看到王伯的身影,他没有做停留,急匆匆地想回到家中,公司领导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他现在要赶紧回去,把剩下的给完成。不知不觉得,他前进的脚步就加快了,前面就是凌子住的9层高的楼房了,这幢楼是五年前起得,当时凌子还没来这庄子,据说建这楼的时候,村长和房子的所有人老吴还因为房子的审批闹了点矛盾,还在房子里大闹了一架,最后这件事也不了了之了。自打那以后村长也没来过这房子里。
这幢房子差不多二十七米高,凌子是在三年前住进来的,房子外墙漆着较暗的石头颜色的漆,漆色单纯,不夹暗渍。在碧绿绿的田野周边,显得沉稳安定。凌子当初就是看上它这一点,才毫不犹疑地选择了这房子,再加上离上班的地方不过1公里远,便选在了这里。
眼看快到这幢石头漆的房子前了,凌子提了提手上的包。抬头看了眼四周的人,看着人群熙熙攘攘地流动,突然人群中一声“啊”的尖利叫声打破了本来平静的三伏天日子。凌子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一个人影突然从他的正前方掉落,趴倒在了他的前方,挡住了他的路。凌子瞬时睁大了眼睛,肾上腺素在他的体内狂升。他抬头,七楼的窗户开着,窗帘在风中四处摇曳,不见凶手的影子。凌子没有上楼去抓捕凶手,他没有那种警察的本能。他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他遏制住了尖叫,周围的声音,行动似乎都在那一刻静止。“这...这是房东老吴。”,凌子明明昨天才跟老吴见过,现在他已经来不及悲伤,凌子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一时慌得不知该怎么办,他急忙地左探,右顾,发现每个人更是一动不动,恐惧地说不出一句话,救人要紧,凌子想着,他定了定神,掏出手机,赶忙拨给了110,120,打完电话,他也没有晃过神来,就这样看着尸体躺倒在地上,变了形。
人群开始慢慢涌过来,围住凌子和他前边的尸体。看着昨天才和自己见过面的房东一命呜呼地躺倒在地上,凌子内心是愁云惨雾啊,房东是个好人家,咋会弄得这下场。他怎么也没想明白。昨天的一幕幕开始显现在眼前,昨天的凌子起早了些,想着下楼买个早饭,回来再躺床上一会儿看文件,想着他随手拿了零钱,慢悠悠地下了楼,要出门了的时候看见房东在房子外面,站在原地踱着步,因为凌子平时出门进门的都会看见老吴,也算有些熟络,自然而然地打了个招呼,“老吴,在这干嘛呢?”老吴显然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就差没跳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没没,你去哪儿呢?”,“我买饭去呢”。“前边是有家好吃的早餐店啊”,他点了点头,没再搭我的话茬,自顾自地又开始在原地踱步。凌子没在意,径直出了门,楼房离前面的早餐店有一个红绿灯的距离,凌子也就不慌不忙地站在红绿灯的一侧,这会儿刚好是上班的高峰期,交通信号灯有序地在平整的石子路上闪烁,凌子有一瞬地迷失在这钟鸣鼎食的世界里。他随着人群,不知不觉地加快了步伐,东萍村7点还没到的清晨是忙碌得,街上每户人家的小店都开着,有序而又不慌乱地操里操外。他就近选择了一家包子铺,商家打开蒸屉上的竹盖子,滚滚的热气迷惑了凌子的双眼,他随口叫了两个包子,提着袋子要走,眼前突然闪过一个身影,匆促地从凌子跟前掠过。凌子似乎觉得这个影子似曾相熟,刹那间抬起头,身影已经走到前边去了,“这不是村长吗,基本没见过面,今天怎么来这了。”村长董震伟是东萍村的名人,村里各个大大小小有宣传栏的地方都会有他的版面,表彰他给村里的哪些贫困住户带去了补贴,给整个村的整体富裕又上了更高的一层,又是隔天带着村干部修筑村里坑坑洼洼的道路。凌子今天算是见到了这位大人物,额头上的风好似吹起了发,他心满意足了。时间也已经过去了大半,他加急了脚步,赶着回了房里。再看了一眼老吴在一楼的门房,门已经紧紧关上了。
想完这些,警铃已经从很远的地方响起来了。此时的凌子站在人群的外侧,他在里面被闷得慌,出来透口气。警察此时已经站在死者周围了。他们分离开了人群,给死者的周围安上了警戒线,人群开始聚拢在外围。凌子也是,在人群中晃动。
带头的警察约摸一米七八上下,脸色暗黄偏黑,警服穿着的整整齐齐,凌子的好感在心里暗自上升。他身旁跟着三三两两的刑警,一些在死者的周围不停地蹲下,起身地拍照,一些拿着笔在记录着什么。东萍村的七月份确实令人难过,天空还总是红彤彤得,太阳好像丝毫没有要下落的意思。躺在人们的正上空,传递过高的温度和热度。凌子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随着一股股热流氤氲着,他有些站不住脚了,频繁地抬起手放下手,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想着明早还有事要处理,急急忙忙地赶回了房间。凌子住在六楼,刚好是事发楼的下面一层。建造这幢楼的时候,房东老吴就想着是一楼住一户,没想着给隔开来,所以说七楼也只住了一户人家。凌子的薪水在一线城市生活是入不敷出得,而在这个农村小镇,也还算过得去。属于牛尾巴拍苍蝇,正好。但他一个人也住不了大户,三年前就跟老吴说好跟别人分摊着住,老吴也没多说什么,就答应了。三年过去了,他房内的租户也没进一个过来,中途倒是有几个想住进来得,因为种种的原因就没谈妥,空着也就空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