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景慈恍然惊觉了什么,吓得面如死灰,“一定是爹派人来抓我的!娘,怎么办?”脚一软便瘫倒在了地上。
辰王府。
两道颀长的身影一前一后缓缓走在幽长的石径上,小路两旁七里香柔漫的枝条自雕花长廊一泻而下,绿意盎然,虽花开不浓,仍有一番别样的趣味。
微微走在前方的白衣男子意态闲雅,轻吟浅笑,紧随其后的青衣男子容颜清俊,眼角含笑。此二人正是区嗣辰和褚玄。
“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皇兄没给你安排活?”区嗣辰似笑非笑地瞥了褚玄一眼,黑眸深邃,瞳孔里浓重的神采熠熠生光。
褚玄知道无法在口头上占便宜随即转移话题,步伐轻快,轻轻一纵,便绕到他身前,笑得几分赖皮,“怎么不欢迎本公子?本公子今天可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给你通报消息的!”
区嗣辰微微仰头,整好以暇的望着褚玄,“你说吧,有什么事?”一脸柔和的微笑,静待着他的回答。
褚玄好笑地眯起眼睛,一脸笑容渐渐荡开,缓缓道:“宰相大人已经有四日没去上朝了!”
区嗣辰一怔,双眼微挑,瞪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消息?”说罢,扭头走开。近些天区嗣辰一心忙于筹备婚礼的事情,对于外面的事情却也没太在意。只是没去上朝就大惊小怪的,那以后是不是没吃饭、没睡觉也要来通报一声?
褚玄纵身跟上,丝毫不以为忤,反而笑嘻嘻地道:“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宰相大人为什么没去上朝?他可是你的岳父大人!”只见他眼中隐隐有促狭之意,竟像是有意要吊胃口一般。
区嗣辰也不是轻易就上当的人物,听他故意这般用话引诱他,只是淡淡一笑:“原来你是真的很闲啊?若真是这样,我明天去跟皇兄提提建议,如何?”
“打住打住打住,开玩笑而已,不得当真啊。”褚玄无奈地挥手道:“今日我是提前来跟你提个醒,你那王妃可能要换人了……”
区嗣辰倏地僵住,停下脚步,缓缓抬起脸,眉峰微微蹙着,话语里有些许迟疑,“这……这话什么意思?”他的心绷得紧紧的,有一些不安,是那丫头不想嫁与他么?还是……
褚玄不紧不慢地说道:“原来你还不知道啊,前几日,你那未来王妃受伤昏迷,至今未醒,城内所以的大夫请去了,也都束手无策,只怕是命不久矣!相爷思女心切,寸步不离其跟前。”说侧头看区嗣辰,满眼探究的神情,他很想看看狐狸听到这消息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区嗣辰默不做声,略略眯起了双眼,那丫头怎么会突然受伤呢?眉宇间不知为何竟带了些惆怅之意,顷刻之间再也找不到分毫,还好不是不愿嫁他!
褚玄只得暗自哀叹,狐狸就是狐狸,隐藏的真深,他忽地笑了起来,“不知眼前这位医圣大弟子可愿意去救他那未来的媳妇么?”
区嗣辰出外学艺时,正好拜在医圣慕容门下,他得医圣真传,医术自是了得,只是此事鲜为人知而已!
听得褚玄如此一说,区嗣辰唇角不由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双眸精光闪过,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好了,你要传达的消息我已知晓,可以滚了!”
“哇!”褚玄大叫,指着区嗣辰那张精致迷人的脸,高声嚷嚷:“区嗣辰,你这死狐狸,竟然过河拆桥!”
区嗣辰对着他,唇边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褚玄猛地心里一颤,乖乖噤声,这狐狸不能再招惹啦,要不然就会吃不了兜着走了!
是夜,有个白色人影自辰王府的后院跃出,如同清风般悄无声迹地在明月下潜行,身影迅疾,在人眼中只是一闪而过,根本瞧不清楚。这人正是区嗣辰。
片刻间,区嗣辰便站在宰相府前,他纵地轻跃,悄然飞过外墙,潜入府中,毫不费力地来到侧屋,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踮到一扇窗户下,身子纵身一跃,进入房内。
屋内离床不远处点了盏油灯,烛火在安静的夜里跳跃着。小路累的趴在床沿边睡着了,连续四日,她日夜不停的守在农景茵身边,只盼农景茵能早点醒来。
区嗣辰轻手轻脚走到床沿坐下,怕小路尚未熟睡,便上前点了她的穴道。
微弱的光照在农景茵的脸庞上,区嗣辰瞧见她苍脸上的苍白与憔悴,胸中不由地生出越来越浓烈的怜惜。他静静望着农景茵许久,手指轻轻缠绕住她散落在枕边的黑发,眼神里的眷恋表漏无遗。
定了定神,他抚上农景茵的手,把上了她的脉,眉心微微一蹙,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怎么受的这么重的伤?还好赶的及时!”
他从袖子里面摸出一个小瓶子,然后从里面倒出一颗小小的药丸,含在嘴里,俯低身,柔嫩轻盈地吻着农景茵微凉的薄唇,贝齿轻启,将含在嘴里的药丸喂她咽下。
他搂紧她,亲吻她的额头,清澈的眼波里笑意横溢,轻声说道:“丫头,赶快好起来吧,我等着你穿上嫁衣的那天!大婚之日见!”
随后,又是纵身一跃,离开了房内。
农景茵悠悠醒转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早了,她闪动着睫毛,微微的睁开眼睛,她那娇美的容颜上依旧很苍白,只见室内黑漆漆的一片,她的眼光,从下往上移开,还是一点星光都看不到。
难道是已经是深夜了吗?怎么一点光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