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鼎立之时,四大复姓家族共分天下,东司空,北南宫,南龙丘,西慕容。其中以司空家实力最强,尊为四大霸主之首,统领四方天下。
砌阁花魁正午过后,便是砌阁最热闹之时。楼下已坐满了各种穿着华丽服饰的男子,众人的期望都在楼上。
突然间一片片花瓣从楼上徐徐飘落,会场立刻静了下来,众人仰起头看着上面,羽依姑娘身着白色绣花琉璃裙,从里面走出,如仙女下凡一般。白纱蒙面,只看见那清澈的双眼。但仅仅这双眼,就可让无数人为之沉醉。
她莞尔一笑:“各位公子,今日想听小女子弹琴还是跳舞?”
“听说羽依姑娘的琴艺无与伦比,能听得自然是我们的福气。”坐在正中间的那位锦绣绸缎的年轻男子应道,眉宇间透露着神气,柄处挂着一块精致翡翠的扇子上写着一个“朔”字,跟随在他后面的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眼神却极其犀利,手中的剑时刻紧握着,不时环顾四周。
这个客人她以前从未见过,那人笑容很柔和,温文尔雅的模样,似笑非笑的眼睛隐藏着一份神秘,她知道这人不是善辈,便提起一丝警惕。
“那小女子就弹一曲隐水曲。”说完,羽依俯身坐下,纤细的手指抚动琴弦,台下的人们全都陶醉于其中。
曲罢,男子拍手连声叫好。
“百闻不如一见呐,羽依姑娘的弹的曲是我听过的最美的曲了。”
“小女子献丑才是。公子千里迢迢刚到江阳,能来砌阁给羽依捧场,是羽依的福气。”
“哦?哈哈哈,你怎知我是千里迢迢来的江阳?又怎知我是刚到?”
“公子虽说穿着华丽彰显身份,但衣服褶皱,也有些松散,想必是在马上颠簸了很久,再加上公子和您旁边的手下眼中有些许血丝,便是有好几日都不得好好休息,自然是千里刚到的。”
“哈哈哈,没想到羽依姑娘不但琴艺了得,而且才智也很过人啊。”
这时他身旁的男子低头对他耳语了几句,他微微点了点头。
男子收起扇子,对着羽依笑笑:“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再来拜访羽依姑娘。”说完匆匆离开。
客人们似乎也察觉到有所不同,因为他的气势,实在难以掩盖,绝对是万中无一。
“那个男人是谁?”
“不知道,看起来倒是很有身份。”
“看穿着像是从西域来的。”
“听说西域域主慕容郧前几日病逝了啊,横跨百里的西域域都,遍地都铺满了白色的菊花发丧,场景十分壮观啊。”
“四大霸主之一,就是不一样啊。”
“那么大的场景,我这辈子都还没见过呢。要是我死了,能那么气派,嘿嘿,也值了啊。”
“哎哟,什么话,呸呸呸!”……
表演过后,天色有些黯然,羽依回到房中,对着镜子,摘下面纱,露出让人惊叹的面容。她换了套衣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因为过会她还要见一位客人。老鸨说了,今天这个客人是什么做珠宝生意的人来着,她早就记不清了,反正对她而言,什么样的男人都一样,她都懒得理会,能应付的她就尽量应付。
“小姐,成公子来了。”
“进来吧。”
“羽依姑娘。”走进房间的这个男人满脸横肉,笑的有点夸张,衣服镶了金子似的闪,弄得她眼睛不舒服。
她对着窗子而坐,见那人走过来也并没有转身,只是轻瞥了他一眼便感到恶心。
“羽依姑娘,在下成泽金,是经营翡翠生意的。”他笑得合不拢嘴,肥肿的手伸进袖子里拿出一个金镶边的小盒子,“我花重金从远地好不容易寻得了这颗凝雨翡翠珠,希望姑娘喜欢。”
“多谢公子了。”她依旧斜着身子,伸出手接过盒子,并没有打开看,只是放到了一边。
她轻叹了一口气,突然站起身来,转过来妖媚的一笑,倒了一杯酒端到那人面前:“公子对羽依这么好,羽依都不知道怎么感谢呢,请先喝了羽依这杯酒吧。”
“好好好!”那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睛没有一刻离开羽依。
“咣!”男人突然倒在地上,嘴里嘟囔着什么,满脸笑容。
羽依用脚踢了踢那人,这男人倒是真的厚实,到处是肉。
“小姐,今天的这个人长得真丑啊,还不如昨天那个人呢。”小鱼进来,看着地上的那人说道。
“是啊,他都快吃的和猪一样了。我今天太累了,连陪他聊几句天的心情都没有,就让他直接这么睡了吧。你今天估计也没法把他抬到床上了,那就让他在这地上好好做个美梦吧,反正他明天也不会记得自己是怎么到地上的。”
说罢,小鱼就退了下去。她继续梳理秀发,没办法,要在砌阁这里待下去,她就必须每天应付一个客人。比起在别人面前陪笑,她倒是更愿意直接杀人。不过她现在还需要这个身份做掩饰,所以必须装得有模有样才行。还好,她从黑市上买来了这种药,能让人立刻倒头做梦,第二天就不会记得发生过什么,那些找她的男人还都以为和她度过了春宵一刻呢。
一只莺鸟飞到了她的肩上,她便放下梳子,将鸟儿角上的纸条取下来,又有新的任务,看完后打开桌旁的灯罩,看着纸条慢慢地在火中消失……
“什么人!?”她感到窗外的动静,向窗一甩长袖,将那人一下子拉近屋子,摔在地上。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她收起白袖,看着趴在地下的这个男人。
那穿着锦绣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疼得打起滚来。
“小姐,怎么了?”小鱼听到了响动,也急忙赶来。
“羽依姑娘,我是前日您的客人啊,您不会忘了我吧?”那男人抬起头,慢慢地爬起来,眼睛色迷迷的看着她。“自从见了姑娘一次,我就像着了迷似的,不管白天还是黑夜,眼前都是姑娘您的样子啊,所以今日特来这里,只为见姑娘一面。”
羽依只是斜着眼瞅了瞅他那直勾勾的眼睛,就感到十分恶心,天下的男人都一样,只为女人美丽的皮囊所迷惑,这一点是宫主告诉她的,她深信不疑。宫主说,也正是因为如此,有如此姿色的你,才可以混在这烟柳巷中,迷惑住那些无知的男人,得到想要的东西,同样,这种地方,也是最好的掩饰身份之地。
“不好意思,我今日已经有客人了。”羽依冷淡地说道。
男人笑了笑:“我知道羽依姑娘有每天只接待一个客人的规矩,可我这次不光光是来见羽依姑娘的,我是来为羽依姑娘您赎身的。”
“哼哼,替我赎身?你赎得起吗?”羽依冷笑道,只是她背对着他,没有让那人看到她那不屑的表情。她需要离开之时,自然随时可以离开,她之所以还待在这里,做砌阁的花魁,只是因为她在江阳还有任务,还不能走而已。
“在下怎么说也是江阳一带有名的富豪,愿意为羽依姑娘倾家荡产。”他顺手拿出一沓银票出来炫耀。
“混账东西,你以为有几个钱就能把我们小姐接走吗?!”小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公子还是请回吧,我累了。小鱼,送客!”羽依说道。
小鱼拿剑柄顶着他的胸膛往门口退。
“哎,哎,”他被小鱼一把推出门外,小鱼关上门。
“小姐,用不用我去……”
“不用,我试过了,他不会武功,只是个傻傻的贵富子,没必要费我们的力气。”羽依说道。
“恩。”小鱼答道。
她眼睛看着窗外,深吸一口气:“准备一下,今晚有月要赏。”
“是。”小鱼应了一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