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逝去,沉落了明日,攀升了皓月,迎来了夜幕,走去了黄昏,众人在这寒风之中吹了又吹,却始终等不到李舒窈从八角岭走出,没人知道她在里面做着什么。或许她在发疯似的翻找着,或许她在崩溃过后静静看着血海伤神,她也许找到了面目全非的独孤离;也许在为找不到而伤神,或者更多的是庆幸没有找到他。
人们知道的是,在两天后的清晨,她从山口走出,两眼无神,面无血色,手里拿着一把血迹斑斑的剑,在人们的注视下,缓缓走着。没人知道她都在里边做了什么,只是觉得她没有了一种东西,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当然了,这都是后话了。)
在李舒窈进入八角岭的同时,在远方的森林深处有一个湖畔,那里芳草鲜美,生机勃勃,湖水清澈,湖中央有一座小亭,里面是四个老人在那里充满火药味的交谈。
“庄云子,你实在是太冒险了,这些事情怎能放任它如此发展呢?”一个满脸威严的老人拂袖而起,有些不满地说道。
“李耳兄,别生气了,这不也是没出什么大事嘛,况且还解除了魅族人对那个小娃娃的诅咒,多好的一件事,何必大动肝火呢?”一个笑嘻嘻的老人赶紧出来打圆场,以防这两个老头子又掐起架来。
“哼,可是如果失败了,阴阳玉就又会面临失衡的危险,一旦他坠入到极暗之面,这种后果又岂是我们能够承担起的!老头子我活了大半辈子,可不想到了快入土的时候,成为五山的罪人。”那满脸威严的老人仍然是有些气愤,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太儿戏了。
尽管被人咄咄相逼,这个名叫庄云子的老人仍是不语,板着一张脸,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那李耳老人还没说够,正准备再次说教的时候,另外一个沉默不语的老人上来就气势逼人质问道:“不这样,你能把魅族人的诅咒解除了?”李耳闻言,想说的话卡在脖子里说不出来,然后有些置气地不再说话,脸上仍是有着些许愤慨。
说话的老者看到李耳的样子也是轻哼一声,“整天就你最鲁莽,魅族人的诅咒是自然之力设下的,如若不这样,这个小娃娃怕是又要步了那个人的后尘,这五山的世界怕是又要遭到浩劫,此事虽然对他来说虽然非常惨重,但是总比沉沦为欲望的奴隶要好得多!这个娃娃让我们惊奇了那么多次,这次怎么就不能相信他呢?”
那个笑嘻嘻的老人又是赶紧出来打圆场,“诶呀,黎老,事情都过去了嘛,这么重要的事情,李耳兄发发牢骚很正常的嘛。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可他刚安慰这边,那边又是火了,只见李耳又是提高音量,用那沧桑的手直直的指着黎老,然后狠狠地问道:“黎老,背叛的滋味你知道吗?你能做到不计前嫌吗?你能吗!”
面对李耳的质问,黎老有些生气,白胡子都有些竖起来了,猛地一拍桌子。这时一旁的庄云子终于说话了,一声声砸在地上很是坚决,“也许我们做不到,他也做不到,但是我们可以帮他做到!”
“帮他做到?用子纣?用一个悲惨的人,来说服另外一个悲惨的人,告诉他忘掉这个悲惨的经历?庄云子,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凭什么帮他,帮他们做决定!”
“因为我们别无选择!”庄云子的语气凌厉了些,目光和李耳直视着,看上去十分坚毅,“这也是子纣自己的选择,是他赎罪的方式!在这五山的暗面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了,他们的力量多的令人可怕。从十七年前我们就开始追查,直到今天我们查到什么了?不过是一些蛛丝马迹,一个魅族人都没有找到!刚刚找到一个,独孤离就被诅咒了,神不知鬼不觉的。这种情况你告诉我怎么做?啊!等待十七年前的悲剧再次重演吗?”庄云子越说越动情,语气近乎咆哮,身体已经有些发抖了。
听到他说的话,其他三人都是一脸的气愤和深深的无奈。庄云子说的没错,他们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这些人有力无处使,纵使有神通又如何,被自然之力选中又如何,找不到目标只能处处受到牵制,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庄云子不说话之后,一时间便是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庄云子紧紧皱着眉头,目光看着桌上的茶杯有些阴狠地说道:“在独孤离被坑杀的时候,我察觉到了魅族人的存在,对独孤离感兴趣的不只有我们,既然我们找不到他们,那就让他们找到独孤离。届时我们跟着独孤离,只要发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结束所有的一切不过弹指之间罢了。”说到这里时,庄云子眼中闪过一道锋芒,眼睛微微眯成一道缝,看上去甚是吓人。其他人也是不语,很显然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谢老,独孤离最后逃向了南山,你那边多多注意一下,最近东山不太平,诸国之间也是蠢蠢欲动。”庄云子对着那个笑嘻嘻的老人说道,此时这谢老一改嬉皮笑脸,看上去很是严肃地点点头。
在谈论完事情之后,四人都是相继离开,五山的运作可是时时刻刻都离不开他们。
话说回来,这独孤离在高空之上翱翔百里之后,很顺利的逃脱了,只是那翅膀看上去不是太过完善,在独孤离经过一个小湖泊的时候却是摇摇晃晃的,最后独孤离不受控制的坠入到一个湖泊之中。
现在可是正值冬天,湖水简直是透心的凉,独孤离在湖水之中赶紧挣脱束缚,然后快速的向着岸边游去。可是他的体力已经快要耗尽了,况且身上还有沉重的盔甲,此时又没有寻婉儿在身旁帮助他,只见独孤离越游越慢,呼吸紧促,最后直接是停留在原地,尽管岸边近在咫尺。
就在他在做最后一丝挣扎的时候,一艘小船正缓缓向他驶来。
“阿娘,阿娘,你快点,那个大鸟快撑不住了。”只见一个小船上的一个小男孩用奶声奶气的声音急切的呼唤着,小手抓着船沿,不安分的蹦跳着,身体想要弹出去一样,看样子他很是关心这个“大鸟”。
“知道了,木儿乖,不要爬的太靠前,小心摔下去。”那撑船的妇人赶紧往后拉拉男孩,生怕自己的孩子掉下水去,自己可再也经不住任何闪失了。说话的同时妇人划船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她也是很好奇这从天空之中坠落下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船离独孤离越来越近,妇人这时才发现,原来是一个人在哪里苦苦挣扎,眼看着就撑不住了,心中一急赶紧把船上的绳子扔了出去,也不管他是什么人,口中大喊说道:“快抓住绳子,我拉你上来。”
绳子刚刚扔到独孤离的身旁,独孤离就一把抓住,死死地拽紧这救命稻草。那妇人见他抓住了绳子,也是用力将独孤离拉到船上。独孤离躺在船上一阵呕吐,刚刚他可是没少喝水,现在估计撑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