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姬从良修水管的效率还是挺快的嘛,这么快就给修好了。”夏思冷喜滋滋地走进卫生间一看,顿时有股想哭的冲动,不是说良心水电维修吗?你所谓的“良心”呢!
只见里面被这个家伙搞得一片狼藉,那根破裂掉的水管被硬生生的安装了N个弯头,竟然扭成了夸张的S型,胡乱钻了几颗钢钉就把它固定在墙壁上。
也许中途施工太过于野蛮,墙壁被他钻塌了好几处,他还把马桶边那钻出了好几个废眼,这可能是他没来得及拔电插头,水电钻不小心之下的杰作。
以徐清明代时期的审美观来看都觉得看着有点别扭,忍住住开口问他:“兄台,你大可换根细管,放置于那墙内,何苦多此一举弯成如此怪模样,还不甚美观的挂于外墙之上。”
姬从良听徐清这么说,有丝意外的抬头暼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说:“小伙子,你说说容易的很,但真正做起来,这点地方哪有这么容易的,我要确保它不磕着墙不碰着电的。”
听这个家伙的无理狡辩,夏思冷不由火冒三丈,立即反驳道:“是你自己技术不过关,却把责任推到我家的卫生间的空间小上,刚才你就不该胡乱弄一气。”
“诶呀呀!美女,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良心维修在这片也十来年了,都是兢兢业业老老实实的,谁给你胡乱弄一气了。”这个刚才还一团和气的姬从良,刹那间也变了副嘴脸,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
他俩一言不合,开启了互撕互喷模式,菜场杀鱼妹VS良心维修男,俩人舌枪唇剑你来我往,一时间还不分上下。
趁他俩争吵个不停的功夫,徐清则蹲下身子仔细打量了几眼那晚被他扯出来的墙洞,然后再拿起管子比划了下粗细大小,心里顿时有了几分把握。
“这也不不难嘛。”三下五除二徐清就将水管放置墙洞内了,他冲门口的姬从良喊道:“兄台,你拿个弯头给我。”
“你说啥!…”跟夏思冷吵得热火朝天的姬从良只好暂时偃旗息鼓,从包里掏出个弯头扔给了他,并且气呼呼的说:“你自己都会弄,还用来找我。”
“呵呵!”徐清抬头一笑,指了指地上的水电钻说道:“地上这个东西还需大哥亲自操刀,徐某不会。”
“你小子,比你老婆懂理多了。”说着,他拾起水电钻跟徐清说道:“要钻那里,你说。”
“谁说我是他老婆,乱说。”夏思冷不满的冷哼道。
……
按照徐清的思路,姬从良一一重做之后,看上去的效果确实比刚才好了很多。
“你们再弄些白水泥抹上去,这些钻出来的小洞就看不出来了。”
姬从良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随身带得工具,看看整理得差不多了,转身摊出手跟夏思冷索要工钱,“美女,弯头材料连同工资一共八百。”
“怎么这么贵。”夏思冷吓了一大跳,没想到这个家伙技术不怎样,还这么狮子大开口的要钱。
这个家伙点了根烟,慢条斯理的说:“美女,你有所不知,我所用的弯头水管都是外国原装进口,质量好的没话说,我保你们家水管一百年不漏水……”
还没等他自吹自擂完,夏思冷略带愤怒且咆哮的声音很快在这个卫生间里响起,“就那么几根破管子能值这么多钱吗?你这是讹人,讹诈!”
见她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姬从良似乎也司空见惯了,说出的话半点也不客气:“你不给我结工钱,我去劳动部门告你们去,你以为我们农民工就这么好欺负。”
这真是叔可忍,婶不能忍。
夏思冷准备大爆发的时候,一只大手将她略微发颤且本以指向姬从良的小手缓缓压下,只见一个伟岸的身影挡在她的身前。
“这位兄台,正所谓诚信无价、生意之人应童叟无欺,你也无需如此漫天要价,该给多少我们分文不少,今日你就算昧着良心多得那几文钱,用起来岂会心安理得。”
他对徐清的印象不错,虽然话听起来文绉绉的,但姬从良却听进心里去了,进城务工七八年,自己从来没有回头客,生意是越做越窄。
“拿一百块钱来吧!好坏我也忙了一个早上了,这样我总没有讹你们了吧!”
也许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处净土,只是在这物质横流的社会,很难被人触碰到罢了。
原本还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姬从良,因为徐清后面的几句诚恳的话,触动了他心里的那根弦,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给!”夏思冷掏出三百块钱,递到了他手中,想想跟他都吵了半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刚才,刚才对不住姬师傅。”
姬从良低头瞄了手中的钱一眼,从中重新抽出两张,塞还给她,转身跟徐清说道:“朋友,你说的对,谢谢!”
说完,他拎着工具包昂首挺胸的迈出了302室,这是他进城以来第一次不在客户的谩骂争吵声中从容离开的。
这个叫姬从良的家伙在以后的故事里和我们的主人公徐清还有些不少的交集,不过那也是后话。
姬从良走后,夏思冷对这个疯子有了重新的认识,围着他看了一圈,打趣道:“啧啧,不错嘛!不但会修水管,还蛮会讲大道理的,三言两语竟然能让无赖回头。”
“呵呵,姑娘过誉了!”见她夸赞自己,徐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忙乎了一早上,俩人的五脏庙早已饥肠辘辘,同时唱起了空城计。
“哇,都中午一点多了。”抬头看了眼挂钟,夏思冷这才反应过来,都中午过了饭点,怪不得自己会这么餓。
急急忙忙往厨房跑,正准备做饭,她突然意识到什么。
“徐清,你过来。”
“哦,夏姑娘你叫我有什么事。”
“接好!”夏思冷把菜刀递给身后的徐清,郑重其事的说:“从这一分钟开始,你做饭!”
给他系好围裙,横竖一看,“不错”,这个疯子有当厨师的潜质。
“哦”,徐清指了指煤气灶,有点为难的说:“只是我不会用它,怕烧不好。”
夏思冷拍拍胸脯说道:“有我这个特级厨师手把手教你,怕什么?”
……
饭桌上,那条乌漆麻黑的鱼时不时散发着焦糊味;小青菜炸得油条一样焦黄焦黄的;最可气的是那盘蚕豆,硬生生被这个家伙做成了羊屎状……
先别说有无胃口去吃它们,夏思冷单单瞄了几眼,都有了想吐的冲动,然后她默默地放下了筷子。
一脸淡定的从桌子底下翻出两桶帅师傅方便面,随手扔给徐清一个,无奈的说道:“中午我们俩还是吃这个吧!”
“噔噔噔噔噔……”一阵急切有力的脚步声从楼道里从下到上、由远及近极速而来。
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似乎是从外面听到了某些人的闲言碎语,赶回来兴师问罪的。
目标正是302室,等他往客厅一看,顿时勃然大怒道:“臭小子,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里的。”
还没等徐清回答,从厨房里慢慢悠悠走出来,嘴里叼着最后口面的夏思冷,含糊不清的说:“爸爸,你出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