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俩并没有在说话,上了楼到了302室后,夏思冷从裤兜里掏出自家钥匙开了门。
她随手打开客厅里的电视,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随便按个本市的新闻频道。
见徐清还拘束的在门口那站着,就往客厅的沙发一指,跟他说:“你坐那,看会电视,我还要找个人修水管。”
“哦。”徐清应了一声,然后老老实实的端坐在沙发上,然后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视看。
看见形形色色的人出现在电视屏幕里时,徐清感到不可思议,目光牢牢的被电视屏幕锁定住了,这些小人是怎么进那小小的盒子里去的。
感觉客厅的电视的声音有点大,夏思冷下意识的离它远点,然后掏出那个千辛万苦找来的手机号码,小心翼翼的按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嘟嘟嘟,
喂,是良心水电维修吗?”
电话那头一听来生意了,顿时传来一男子热情洋溢的声音,“是哈,是哈,你是哪里?”
“我是幸福小区,五栋302室,厕所水管爆了,你早上能来维修下吗?”夏思冷自报家门,迫不及待的道出自己打他电话的缘由。
“幸福小区是吧!好的,我马上就到。”这个良心水电维修一听瞬间欢欣雀跃,都好几天没生意了,现在终于有生意自动送上门了。
“呼,事情终于搞定了一半。”挂了电话,夏思冷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回头望了客厅一眼,心里不禁有些苦恼,“答应收留了他几天了,晚上我该怎么跟老爸说呢!”
“夏姑娘,夏姑娘,这是怎么回事。”还没等夏思冷苦恼一会儿呢!就听到客厅里的徐清在慌里慌张的叫着她。
“怎么了,你这么打呼小叫的。”夏思冷不明所以,急急忙忙的往客厅跑,暗想这个祸害不会把家里的电视机也弄坏了吧!
“不好啦!不好啦!”徐清满头的冒冷汗,有些难以置信的指着电视屏幕跟一头雾水的夏思冷说:“方才我看的太专注,一不留心三魂七魄被这个妖物摄到里面去了。”
“妖物?”夏思冷觉得他说得好笑,这才瞄了一眼电视屏幕,不由得也浑身冷汗直冒,发出一声惊呼,“我的天。”
原来兢兢业业的新闻记者把昨晚温杭市扫黄打非的现场,通通用摄像机给记录了下来,现在正在温杭市新闻频道里滚动播出。
徐清昨晚在敲背老字号“春春旅馆”的惊鸿一瞥,连万恶的马赛克也拯救不了,正以最佳视角清晰可见的出现在电视荧屏上。
“你们家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妖物,要不要我现在就砸了它?”
徐清“张牙舞爪”的抖了抖胳膊伸了伸腿,望向目瞪口呆、久久不语的夏思冷,只等她一声令下,他立马就一记扫荡腿踹翻这个摄人心魂的“妖物”。
夏思冷此刻的心是哇凉哇凉的,她生无可恋的瞟了一眼一脸懵逼的徐清,他这是真神经还是假神经。
上帝啊!佛祖啊!我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为什么明明知道他精神不太正常,我还要回头把他领了回来,现在这家伙彻底“名扬四海”了,我该怎么办!
夏思冷开始万分痛恨自己为什么会贪图他的几分“姿色”,竟然神使鬼差的答应收留他几天。
哀莫大于心死,悲莫过于无声。
夏思冷向徐清摆了摆手,语气平淡的说道:“徐壮士,你走吧!”
她这副表情,说明事态很严重,徐清惊慌失措的问:“夏姑娘,你让徐某到哪里去?”
“你从哪里来的,就往哪里去吧!”夏思冷一边关了电视,一边回答道。
……
“叮~咚~”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带着笑意抬手按着眼前这户302室家的门铃,他的身后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铝皮箱子。
“没人么?”按过门铃之后没什么反应,该男子挠了挠头有些纳闷,望了一眼门牌。
“应该没搞错地方啊。”男子是一头的雾水,东张西望。“幸福小区第五栋302室,电话里那女的报的地址,就是这一家住户啊”
“那个......来啦,来啦?!”这个时候一个有些模糊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叫我过来,还这么慢慢吞吞的,真耽误功夫。”男子挑了挑眉。
很快,防盗门打开了,夏思冷看了看门口这个陌生男子一眼,略微带着颤抖的声音问:“你就是良心水电维修吧!”
“这位小姐您好,我是良心有限公司所属的子分公司的维修人员,这是我的名片。”该男子麻利的递上了自己的名片,很是熟练地说道。
“姬从良,良心水电总经理,兼维修售后主管,再兼财务总监……”
夏思冷瞄了一眼这张所谓的名片,顿时又被惊出一身冷汗,名字就够奇葩的了,这后面七八个光鲜亮丽的头衔,让她还是忍不住向他问了一句。“贵公司,应该就只有你一个人吧!”
“还有我老婆,她前些日子回老家坐月子去了。”姬从良很随意地说着,把工具袋掂了一掂,然后一脚踏进了302室。
看到客厅里还站着一个体型健壮的大男人,料想这应该是302室的男主人,姬从良连忙跟他表明身份,免得他所误会。
“你好!我良心公司的,是来你们家修厕所水管的。”
“呵呵,哦!”徐清礼貌性的跟他笑了笑,心里纳闷,你修水管就修水管,这么迫不及待的跟我说干什么。
夏思冷把这个姬从良领到洗手间交待了几句,然后再转回客厅把注意力又放在徐清身上,继续着刚才未完的话题。
“你刚才自愿答应的,不可再反悔,知道吗?”夏思冷仰着头,一字一顿的说道。
徐清无可奈何的点头答应道:“你要你肯助我避过此劫,我心甘情愿为你们夏家做牛做马三年,徐清言出如山,绝不反悔。”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说着,夏思冷郑重其事的不知从哪个抽屉里找出张白纸,歪歪斜斜的写上“卖身契”三个大字,然后在写上徐清深受夏家父女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自愿在她家做牛做马三年,节假日无休,且一分工资没有等等云云。
也许她手机打字用久了,学校学的那几个大字也差不多都还给了她的语文老师,区区百来字的卖身契里错别字通假字一箩筐。
“给,签上你的名,省的你这个神经病以后赖账。”夏思冷兴匆匆的把这张鬼画符递给身后一脸苦笑的徐清。
“可有毛笔?”拿着圆珠笔僵持在半空迟迟未下笔的徐清,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诶呀!我到哪里给你找支毛笔呀!你就拿着它将就的签一下吧!”夏思冷以为他反悔了,不由心烦意乱的催促道。
徐清只好硬着头皮在白纸落款上,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大名“徐清”两个繁体字。
“啊哈!这就成了。”夏思冷见他签好了,顿时眉开眼笑,这么难的问题,自己灵光一闪竟然想到这么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时间倒退一个小时前,在电视新闻里看到,夏思冷才得知这个疯子捅了个大娄子。
不想让自家惹火上身,她本来是执意让徐清走的,但经不住他的苦苦哀求,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徐清那句,“夏姑娘,你帮徐清一把,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姑娘的恩情。”的话中得到一丝灵感。
现在人工这么贵,做牛做马何须等什么来世,这一世就成,反正老爸天天缺个人和他打鱼,菜市场也缺人杀鱼。
既然如此,我为何不富贵险中求,冒天下之大不韪帮这个疯子一把,再免费得头牛。
不想她一提出来这个难以启齿的卖身条件,这个疯子竟然满口答应了,反正是用他来干苦力,脑子有点瑕疵也无所谓。
正当夏思冷拿着那张所谓的卖身契沾沾自喜的时候,只听厕所里的姬从良隔着扇木门冲她喊:“水管我弄好了,你们来看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