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总让人产生错觉,这天,真的会亮吗?但我相信,再多的苦难,再多的压力,都不会将我打垮!虽然失去了婚姻,我确实无比痛苦。
外面的大雪纷纷扬扬。新闻已经播出了路段堵车严重的情况。我选择了步行,虽然穿着厚实的羽绒服,但身为女警的我,仍然步伐灵巧。相信很多人听说堵车,都会选择步行吧。
一边走路,一边欣赏雪景,其实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步行至未央路时,突然一声尖利的女声传来“救命啊!救命!有人抢劫!有人抢我的包!快拦住他!”
我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男人手里甩着个公文包,拼命往前跑,可是因为下着雪,地上很滑,他跑得并不快。后面那个追着的女人就更惨,她穿着高跟鞋,在雪地里根本走不动,一下子叭到雪地上。
看到这一幕,我拿出百米赛跑的勇气和技巧,尽可能快地跑到栏杆旁,一个纵身翻跃就跳到这边的马路上。为了震慑抢劫的犯罪嫌疑人,我高声呼喊“那位抢包的给我站住!我是警察,我现在命令你停下来!”
糟糕的是,那个抢包的人不仅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反而跑得更快了。路上的车并不多,但是因为路面不好的原因,车子都开得很慢。这时,有许多车子都停下来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一幕,有的已经走下车准备帮忙制服抢劫的男人,但是我看到那些准备帮忙的人都举起手来,他们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我在读书时,不仅是警院的“院花”,更是学生中的精英,我们一大群学生,最爱玩的游戏就是与狼狗赛跑,几乎没有几个人能超得过狼狗,可我是一个例外。每到那时,男生们都瞪大眼睛,翘起拇指,说一声“厉害!”其实我感觉很滑稽,跑到最后,同学们都在一边喊“加油!加油!”而与我赛跑的,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狼狗。
我快速奔跑着,已离那个男人越来越近了,80米,50米,30米…….就在我快要接近那个男人时,突然他转过身来“臭警察,你想死吗?”突然他看见追他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他的脸色在一刹那有些放松。
他手里拿着枪,是德国出产的USP,里面装有12发子弹,这种手枪虽然不贵,但是一般途径也是买不到的。他严厉的说道“是个小丫头!你赶快走开,不要枉送了性命!”
“我可以走开,但前提是,”我指了指那个公文包“放下你手里的公文包。”
这个男人好像很久没有刮胡子,头发和胡子都长到一起了,他睁大了眼睛,看起来十分恐怖。他狰狞的一笑“哈哈,十年前,有一个警察,叫我跟他回监狱去服刑,我将他杀死了。今天,你一个黄毛丫头,居然有本事将我制服吗?”他一下打开了大衣,我完全被惊呆了!他的身上捆着炸弹。
我的血已经往上涌,十年前,他杀死了一个警察!那个警察就是我的父亲林枫。
“你,”我拿手指向杀父仇人,“就是当年的在逃犯,耿金直?!是不是?”后面一句话,我完全是吼出来的。
他却得意的一笑“知道我名字的人还真不少!”瞬即又嚣张的拿起手枪“谁挡我的道,我就让谁死!十年前我杀了一个警察,今天再杀一个,也无关紧要!”
看到这个杀父仇人,我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复仇的火焰已经完全将我燃烧。
我站在大街上,大声的说道“他身上绑了炸药,所有的人全部后退。”我慢慢的往前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结。
“你别逼我!”那个满脸胡子的耿金直已经愤怒到极点。
“逼你?”我突然仰天哭起来,“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的父亲!还我的父亲!我今天要你血债血还!”我怒吼着走到他的面前,完全失去了理智。
耿金直沉默一分钟后,“你父亲是咎由自取,我已经逃狱了,他为什么还要来抓我?”
这时,呼啸的警车声已经响彻全城。警察已经全部出动了。
“十年前,我父亲抓你,是为了不辱使命;今天我抓你,同样是为了一个做警察的职责。你,以为自己这次能逃脱吗?”
“天要我亡,我不得不亡!然而,今天有林警官的女儿陪我一起上路,也算痛快!”他突然转动着手枪的子弹夹,手慢慢抬起来,将枪指向我。我的配枪却还锁在警局的保险柜里。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锋利的兰博刀破空而来,我跳起来反转180度接过刀,又瞬间翻两个跟斗,就把刀架在了耿金直的脖子上。而他也已将枪对准了我的脑袋。
我们就这样在生死一线上做着较量。所有的车辆和人群现在全都退出这条街了,街上的门面全都关了。只有白起扶着那个呼喊救命的女人一起走过来。
白起在凛冽的寒风中,用冰锥一样的眼神对着耿金直。那个呼喊救命的女人,此刻的脸上却并不是那样恐惧,而是异常平静。
白起用他的MKII型消音手枪对着耿金直,“你最好将枪放下来,否则……”他的中指往下压了压扳机。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跟你老子作对?他是你的父亲,他倒台了,你能得到什么好处?”耿金直一脸不解地看着白起。
“你没资格跟我谈这些!放了那个女孩子!”
这时,白起身边的中年女人平静的说道“为了一个包,你值得这样做么?”
“我是奉他的命令,来夺回这个包的!你真的要将它交上去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的丈夫?”
“我要在丈夫和儿子之间做选择,我的内心有多痛苦,多煎熬,那是任何人也无法体会的。”
现在的格局是,我拿刀指着耿金直的脖子,耿金直拿枪指着我的脑袋,而白起拿枪指着耿金直的脑袋。
危险,一触即发!这时候,考验的不仅是心理素质,更是争分夺秒的枪技,我手里的刀,自然是快不过枪的。
突然白起放下枪,他把枪往地上一扔,说道“让我来换她!放她走!”他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往前走过来。
所有的警车已经全部停在了外围,闪烁着的警灯发出红色的光芒,映照在雪地上,仿佛在说,要赢得一场战争的胜利,必须要用血的代价来换取。现在他们已经全部各就各位,子弹上膛,只要一声令下,即可将暴徒消灭。
“秦书记,不要开枪,他身上捆着炸药。”我突然喊道。
白起已经走到我们面前,他把我往旁边猛地一拉,抱住了耿金直的身体!耿金直本来就已经半扣下扳指,看到这一幕,拼命打出一枪,那声音仿佛响在我的心里!白起中弹了!但他仍死死地抱住耿金直,我拿起兰博刀,一刀杀进耿金直的心脏!
耿金直和白起一起倒下来,血流到雪上,那样的鲜红,那样的刺眼!
一个女人疯了似的嚎叫一声,“哇!我的儿啊,我的儿!”她拼命的抱住白起,白起的脸像纸一样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原来这个被抢的女人是白起的母亲肖枝莲,我从白起的只言片语中,早已了解到这位母亲为了儿子,忍受了多少煎熬和痛苦。
我呆呆的站在一旁,心已经疼得麻木了!白起,你怎么这么傻?我值得你这样去做么?
警车、救护车来来往往,秦书记看着我像失了魂一样,走过来陪在我身边,不停地安慰着我。
我疯了似的跑回家,跪在父亲的遗像前“爸爸!我替你报了仇了,我报了仇了!耿金直死了,他死了!”我泣不成声。
为什么此刻我的心里不仅没有痛快感,反而只有一种难以忍受的疼痛?白起!我只求你不要死!不要死!否则我的灵魂一刻也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