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到我像是已经精疲力竭了。孩子看到我回来,小手向我迎过来。他刚刚还在哭,现在却已经破涕为笑了。每个孩子都是小天使,能给人间带来更多的快乐。我抱着他,把脸轻轻地贴在那个小脸蛋上。孩子一动也不动,他也安静地享受这一刻的母爱。
中午到吃饭的时间,童阳明也没有回来。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我打开一看,是童阳明的电话,一定是告诉我们中午他不回来吃饭了,叫我们别等他。
“喂,阳明,你今天回来吃饭吗?”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声音低沉地说道“静初,我们,谈谈吧。”我愣了一下,“谈?谈什么?我们两个人吗?”
“你来了就知道,东林路梅园咖啡馆。”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我心里早已有些预感的,不过,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坐在车里,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打开DJ,里面缓缓流淌出刘若英的《成全》,歌词娓娓道来,“我对你付出的青春这么多年,换来了一句谢谢你的成全,成全了你的潇洒与冒险,成全了我的碧海蓝天,她许你的海誓山盟蜜语甜言,我只有一句,不后悔的成全……”,我已无力开车。
电话再次打来。我打开免提,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你别是怕了,不敢来了?我们不仅见过面,上次还通过电话。”我把电话压了,扭动钥匙开动了车子。
咖啡馆里童阳明和那个女人已经坐在那儿,丈夫的脸色像抹了一层灰一样,他黯然地低着头。那个女人面前放着一瓶酸杨梅。我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
“你还记得我吗?”那个女人扬起脸,“我是董茹男,和阳明在一个单位上班。”
“有印象。”我点点头。仿佛他们本来是一对夫妻,而我是个第三者。
“有些话我今天不得不对你说了,阳明还要拦着我,但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今天有些话咱们就挑明了吧。”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冷静地说道。
“我毕业分配到医院来,当了一名儿科护士,他是儿科主任。我第一次看见阳明,就喜欢上他了。那时你们刚刚新婚不久,虽然我找一切机会靠近阳明,但是他对我很冷淡。直到今年,你们的孩子满百天以后,你去上班,回家的时间少,陪他的时间更少,他母亲经常说你是个工作狂,没少在阳明面前埋怨。阳明在工作中出现了失误,是我一心一意的陪着他。他的这颗心才慢慢对我有了感觉。”她一口气说完后,拿眼睛瞅着童阳明。
“我怀孕已经三个多月了,过段时间就要出怀了,我不可能让孩子还没出生,就活在流言蜚语里。”董茹男说着,脸上显现着一种无比的倔犟。她用力的揪着桌布。
“你的孩子是孩子,那我儿子呢?我儿子就应该失去父亲吗?”我轻轻的问道,但那声音连自己听起来,都如此令人胆寒。
董茹男将桌签往桌上使劲一掷,“你们别逼我!”
“逼你?今天是谁逼谁?我和童阳明现在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你算什么?”
童茹男突然失声哭起来,“我爱他!你懂吗?你爱他吗?你只爱你的工作!我不能没有他!就算我求求你,把阳明让给我吧。”她一下子跪倒在我面前。
我赶紧扶起她,但嘴里却说着“你不要装得这么可怜兮兮,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童阳明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木讷的看着玻璃窗。
今天是怎么了,我一大早打开radio里放的也是《成全》?让人感到讽刺的是,此刻大厅里回响起了《成全》那首歌的主旋律。是让我成全他们么?成全一对痴男怨女?
童阳明的眼镜后,一双眼睛已经湿润,他突然说道“To.the.world.you.may.be.one.person,but.to.one.person.you.may.be.the.world。你还记得这句话吗?是我曾经写给你的。我曾经把你,当成是我的整个世界。”
这句话是童阳明在我们第一次见面后,写给我的第一封信。
我轻轻地回答道,“The.worst.way.to.miss.someone.is.to.be.sitting.right.beside.them.knowing.you.can’t.have.them。阳明,我真的失去你了吗?”
“我做了这样的事,你会原谅我吗?”童阳明伤感地问道。他接着又说道“如果你做了这样的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一惊道。
“你还要问我吗?”
“我不明白。”
“今天上午给我打电话的男人,对你的情况非常了解。”他说完这句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已经明白了,一定是云楚泽报复我,将这些情况告诉老公,致使老公的天平倒向了“外遇”!那么,我应当说再见吗?
气氛再次凝结,我们全都没有说话。
“我们离婚吧,好吗?”童阳明轻声的问道,那声音就像来自天簌一样,使我感到梦一般的不真实。
“你真的要这么做?儿子怎么办?”我已经委屈得想哭。
董茹男着急的接了一句“你可以把儿子带走……”还没等她讲完,童阳明就怒吼一声“胡说!这有你什么事儿?”吓得董茹男打了一个哆嗦。
玻璃窗外,世界已是一片银白,雪花慢慢的飘过来,撞到玻璃上,那脆弱的一击,立刻隐藏于茫茫世界。人在历史长河中,就如雪花一般短暂而微不足道,仿佛自己就是那片雪花,那么轻,那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