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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有多久没有回家看望母亲?那是我的根啊,是我真正的家。忘不了这里熟悉的一切,忘不了父亲那总是和蔼的笑容,忘不了母亲那一份浓浓的爱。我这颗心一刻也未曾离开。虽然我结婚以后,与公公婆婆住在一起,但是他们明显的更关心老公和孩子,对我的态度冷淡,我像一下子从万千宠爱中失掉身价,不免时时感到落寞,也更思念家了。

进了家以后,看见母亲在我以前住的小屋里整理着,她低头坐在床上,根本没发现我进来了,她拿手在床上抚着,像要抚掉一些灰尘一样,其实那床单很干净,她的神态那样安详,使我不忍打扰。

我最终忍不住哭了起来。“妈!”我一下扑到她的怀里。“静儿”母亲惊喜道,“我的女儿回来了!哎约,谁让我宝贝女儿受委屈了,哭成这样?”

“妈!”我哭着跪到地上。“女儿不孝!请您原谅我!”

母亲急得也跪到地上,摸着我的脸说道“我的好女儿快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妈。”

“妈。”我扶着母亲一块儿起来,走到客厅坐下了,把事情的前前后后仔细跟母亲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提及云楚潇。母亲听完后无声的落泪。

她走到父亲的灵位前,点燃了三根香,她悲怨的看着父亲的遗像,声音哽咽的说道“老林,你们父女俩怎么这么不让我省心啊?你是一个拼命十三郎,现在你的女儿也秉承了你的习性。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护我们的女儿啊!”说完,母亲埋头大哭起来。我走过去和母亲抱在一起,我们就这样在父亲的灵位前放声大哭。

哭过后,母亲带着未擦干的眼泪,强忍着说“静儿,你等着啊。你好长时间没吃妈做的手擀面条了,你以前最喜欢吃了,妈这就做去啊”。话没说完,母亲的眼泪又淌下来了。

我坐在客厅里,仔细地看着这个我已住了二十多年的家,仿佛要把这一切深深的烙在心底。一会儿,面条就端上来了,我看着一碗香喷喷的芝麻酱牛肉面条,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妈,我最喜欢吃这个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懂我。”

母亲挨着我坐着,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她轻轻的抚着我的发,“我的女儿,妈不了解你,谁了解你。你嫁出去了,妈一个人再孤单,可指望着你能回家看看,也就知足了。现在你这一去前路渺茫、身不由己,你只记着,妈等你回家,等你回家。”母亲的眼泪像泪珠儿一样滚落下来。

我再也不忍看母亲一眼,端起碗吃起来,泪水模糊我的双眼。出门时,我跪下磕了三个头,不等母亲开口就快速下楼了。我不知道再多看母亲一眼,我会不会崩溃。

街头风很大,天已亮了。我擦干眼泪,直面风寒。此刻,我的心膛里像是注入了一股气,这种气支撑着我,我一口气跑到港口,对着大风大声的喊道“暴风雨来吧!暴风雨来吧!我不怕!我不怕!”

也该去跟孩子道个别吧。孩子,作为一个母亲,我陪你的时间太少,我这个不称职的妈妈,你会喜欢吗?回到家的时候,他们正在餐桌上吃早餐,盘子里还放着刚炸的油条。

老公立即起身,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才回啊?我这等你一个晚上了。给你打电话也是关机。咦,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他边说边进了厨房。“正好儿,回来了就添口热粥喝。”

我径直走到孩子的床前,孩子还在熟睡,这会儿他还没睡醒。我用手轻轻的把被角抄紧,坐在床前直盯着孩子。

“还没醒呢,你别吵了他。”婆婆走过来有些恼怒的说道。其实婆婆和我的母亲以前都是国土资源局的,婆婆比母亲要年长几岁,已退休了,而我妈现在还担任着局工会主席的职务。

“我不吵他,我只看一会儿。”我轻声回答道。

孩子才四个多月吧,在孩子满百以前都是我陪着他的,那时我的心里安然自在,抱着他就像抱着全世界一样满足。而这一个月来,我上班的时间多了,陪他的时间少了,我在心里暗暗说道“宝贝儿,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以后会补偿你的。”

“哎,静初,你昨晚干啥去了?”老公问道。我看见他手里拿着的工作牌“儿科主任童阳明”。

“阳明,我工作上出了点儿事情。可能一时半会的也回不来了,孩子就拜托你了。”他是儿科大夫,孩子交给他,我也很放心。

童阳明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了下来,“发生了什么事,能和我说说么?”

“对不起!我杀了人,可能会被判刑。”我哽咽道。

“什么?你杀了人,杀了谁?为什么?”童阳明一连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我被人打晕了,然后枪在我手上,有一个人中了我枪里的子弹,事情就是这样的。”我哭诉道。

“不行!我找你局长理论去。你这么优秀的警院毕业生,怎么可能会违反国家法律杀人呢?这其中一定有问题。”童阳明气愤的说道。

我一把拉住他“不要去,没有用。证据确凿。我只求你一件事,一定帮我照顾好孩子。行吗?”我看到孩子时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摇着他的手“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童阳明把我一把抱在怀里。“老婆,你永远是我的老婆。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我都不会扔下你不管的,我会等你回来。”他的眼中泪光闪闪。

“谢谢你!”我起身,童阳明帮我戴好帽子,围上围巾。“我去跟爸爸妈妈道个别。”

“不用了,你这样说会吓到他们。你先走,我会跟他们讲的。好吗?”

“还有一件事,我的车一直停在那个学校里,你去帮我开回来。”我把车钥匙递给老公后,就毅然走出了家门。等待我的将是什么,我突然觉得天气是如此寒冷,一直寒到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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