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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孰真孰假.1

在这个社会里,好看的人总是可以引人注目,一夜爆火的故事实在太多,突然间销声匿迹的现象更是数不胜数。依赖着空虚的外表不能让一个人走得更远,唯有内在的修习将之转化成实力才能让我们的人生更加踏实。那些生长在寂寞空间的躯体,在孤独岁月的笼罩下,泛出琉璃一样五彩的微光,他们像是隐约的还未曾诞生的传奇。

周五上午,这座拥有庞大人口基数的城市,各大商业广场都已经开始人满为患,而国广里面那几些奢侈品店铺相比之前显得格外冷清,似乎他们并不属于这个社会一样,格格不入。

云潇然很少会自己跑到商场来买衣服,这项工作要么是在网上完成,要么就是交给叶蒂。由于明天就是FOUNT源的新品发布秀,叶蒂忙到甚至都没有时间接自己的电话,云潇然也只能自己到这里挑选明天的礼服。

在其中一家店里,云潇然看中了挂在最外面的一套衣服,他随机看了一下衣服上的码数,也完美的符合自己的身材。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店员小姐脸上露出了难色,她小声地对他说这是最后一件,早上已经被人预定了。

云潇然的脸有点阴沉下来。他说:“那可以电话对方,让他转给我么?”

店员小姐有点呼吸困难,脸上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样子。

正僵着,门口一个穿着运动装背着双肩包的女生走了进来,取下刚刚云潇然看中的那件礼服,然后走到里面让另外一个店员包起来。

云潇然来了兴致,走到那个女的面前,对她说:“美女,帮男朋友买的啊?我也很喜欢这件衣服,可以让给我吗?拜托啦。”云潇然露出一张标准的贵族帅哥脸,企图使用自己的美貌解决这个问题。

女孩子转过头来看着云潇然,很难有人会不被这样的画面所打动,但她露出了尴尬的笑容,略带羞涩地说:“不好意思,我只是来帮忙取衣服的,我没有资格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提好店员包好的礼服袋,准备转身离开,身后店员恭敬地说:“代问叶世文先生好。”

云潇然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他拿出手机打开叶世文的微信,发了一句“你大爷的。”随后便去挑选其他的款式,没有再继续纠缠,毕竟他的时间并没有多少可以给他在这件事情上去浪费,办公室里还有一大堆的工作需要他处理,还要熟悉明天的发言稿件。

而另一边的秀场里,作为主办方的FOUNT源调动了所有的员工。第一次参与到这样大规模活动中的林幻,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待在彩排现场忙碌,她感觉整个人像是踩着高跷般的弹簧一样跳来跳去。林幻忙着核对每个人的身材及相对应的服装服装尺寸,调整衣服的大小,并且安排这些模特的午餐。从早上8点钟踏进大门开始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找到机会上一趟厕所。整个上午我绊倒椅子三次,从T台上摔下来一次,用吊牌不小心扎到一个男模的胸口一次,把水打翻到衣服上一次……手忙脚乱的她感觉自己有三头六臂的不够用。

随后,当她看到叶蒂带着《F+》的人走进来帮忙的时候,她的内心第一反应是激动,像是一个救星来了一样,根本顾不上心里这几天对她的敌意。

接着一整个下午,林幻和叶蒂在会场忙着各种事情。在林幻眼里觉得困难繁琐的事情,对叶蒂这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那个搬东西的!你能不能把这些像是给祝愿母亲送的康乃馨现在就给我搬走,这里不需要它们!”“化妆师呢?你觉得他脸上的妆容和我们大秀的品牌风格相符吗?如果你干不了我现在就换人!”“签名墙呢?是等着我来安装吗?”整个现场在叶蒂的声音中,体现着一副忙碌而又“其乐融融”的景象。

那些属于《F+》或者极少数外请的模特们对叶蒂也格外地亲热,毕竟谁都不想丢掉自己的饭碗。林幻第一次看到有这么多又高又瘦,长相帅气的男模们,自己都感到有些自卑。而当她看见叶蒂在用英文流畅地和他们交流的时候,特别是她和一个法国男模简单地用法语对话了两句之后,林幻有种想要下跪参拜她的感觉。

终于在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她们的任务差不多告一段落。林幻看着身边的叶蒂,黑色的连身裙、精致的妆容,看上去和自己这个灰头土脸、穿着牛仔裤和白色套头衫的我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说实话,林幻从心里羡慕她,觉得她充满了魅力,还有比自己强十倍的工作能力,如果云潇然真的选择她,自己也不会觉得奇怪。

林幻看着她气定神闲的脸,她拿着笔在明天流程上圈圈画画,远处有人叫她们的名字。

“Hello Yettie,Hello 林幻。”

林幻和叶蒂同时抬起头来,看见满脸笑容的宋越彬朝她们走过来,这种微笑似乎能让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阴暗,温和而又自若。他瘦高的身材体现着优雅,穿着FOUNT源的黑色衬衫(林幻不知道他是因为代言的原因还是真的喜爱,几乎所有的衣服都是FOUNT源,或许是因为不用花钱?),手上用作装饰的戒指带着一些高贵,他确实是一个天生的模特。

林幻记得他曾经问过云潇然,为什么他和宋越彬总是穿着黑色的、看上去又严肃又冷漠的衣服,包括FOUNT源的大部分设计也是如此。云潇然的回答是:“无论是商业谈判或者平时生活的场合,黑色都是一种最百搭的颜色,所赋予的气质就是严肃、理智和一点点的冷酷。而黑色的衣服,就是以这种不尽人情的特点,赋予或者增强穿着者的这种气质。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黑色可以体现一个人的身材,而且会很帅,林幻一直觉得或许后面的原因才是根本。

林幻和叶蒂同宋越彬寒暄了一阵,他便被秀场导演叫走了。林幻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话要问自己,但一直没有开口。

林幻问叶蒂说:“你和宋越彬的关系也很好吗?”

叶蒂说:“还不错,认识两年多了。”林幻脸上刚露出疑惑的表情时,她又补充道:“从认识你男朋友的时候就认识他了。”

林幻听到叶蒂这样的一句话,不由的身体一怔,顺便附送了一个礼貌又无比尴尬的笑容。这个女人对自己了解的程度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而自己对她却一无所知。

买完衣服回到公司的云潇然,一整天都来回“奔波”在楼上的众城传媒和楼下的《F+》之间,等他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12点了,他突然很想吃陈叔做的烧烤和谢阿姨拿手的蟹脚面,要不是定了明天5:00的闹钟,他恨不得现在就开车冲过去。

云潇然拿出手机,打开叶蒂给自己发的一直没来得及看的微信。“我觉得您最好和您的女朋友解释一下我们的关系,或许她对我们有什么误解。”之后还有一条“要相信女人的直觉。”

“谢谢提醒。”云潇然回复完,紧接着给林幻发消息。“到家了吗?明天早晨6:00我来接你。”

很快就收到了林幻的回复。“到家了,明天早晨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吧。”

当林幻觉得昨天是自己的忙碌极限之后,她发现如果和周六发布会当天相比,昨天简直就是一个躺在沙滩上看小说喝冰茶的悠闲假期。

云潇然早晨准时开车来接林幻,在她的记忆里上一次6:00这个时间出门,还是自己高三的时候,每天早晨要一大早就出现在教室里准备上早自习。

“晚上结束以后,我有话想对你说,是关于我还有叶蒂的,白天的秀场一些事情或许可以让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云潇然把买好的早点递给林幻。

林幻听到这些话内心很乱,又开始了各种的胡思乱想,抿着嘴点点头。

一大早的秀场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炙手可热的当红模特宋越彬,难以搞定的叶世文,还有已经非常忙碌的叶蒂,以及各种来抢未知的媒体记者们,林幻的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云潇然穿着昨天买的黑色礼服,脖子上一条黑色的蚕丝方巾。在化妆师的轻描淡写的修饰下,整张脸立体得像是被放在阴影里。这是林幻第一次看见他化完妆的样子,精致的像像蜡像馆里的假人一样,不亚于那些专业的模特,林幻站在旁边忍不住一直盯着他不愿意眨眼。

云潇然走过她身边的时候,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林幻,带着一丝坏笑说:“我知道你对我的爱意,但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明显,小心口水一会留下来。”

林幻赶紧逃得远远的,开始她繁忙的工作,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听得她自己都快耳鸣了。

三点正式开始的大秀,两点种人们便已经陆陆续续的进场了,林幻给欧筱留了一个正对舞台非常好的位置,而旁边恰好又是坐着宋越彬粉丝们,欧筱看着这些迷妹们异常激动的神情,送给她们一个大大的白眼。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前两排的贵宾席的人群也开始渐渐入座了。林幻看着云潇然在和其他的来宾或者总公司的高层交谈,微笑着,不时摆出完美的姿势被记者们捕捉。

林幻突然发现座位表上,云潇然的位置是最中间最核心的位置,连傅枫和公司的高管也只是被安排到他的两侧。

在隆重的音乐声里,这次的大秀也宣布正式开始,当主持人叶世文说出“有请武汉众城传媒创始人、董事长云潇然先生上台致辞”的时候,云潇然慢慢起身走向舞台。林幻愣在原地,脑海里一片空白,整个过程她都是一种缺氧的状态。

林幻被叶蒂悄悄地拉着走到助手区域,看着被聚光灯笼罩的云潇然,叶蒂在林幻的耳边小声说:“云总化妆后比平时更好看了。”

林幻并没有说话,身体略微有些发抖。像是一场庞大的舞台剧,刚刚黑暗时光中所有鼓掌的人们,都在大幕拉下的时候全部消失,剩下一个空旷的剧场和凌乱的坐椅,我站在中间,流下滚烫的热泪。一个人独自站在空无一人的黑暗中,胸腔深处发出一阵又一阵酸楚。

此时舞台上的云潇然,这个自己一度认为身边最亲近的人,现在在林幻的眼里是那么的陌生而又遥远,那种惊愕而又不安的感觉在内心里持续地放大着,现在的从容,现在的风平浪静,其实就是最无声的反抗。

人生有很多很多难过的事情,其中让人最无法承受的就是我们看不清我们以为最了解的人,在我们忽略了的日与夜里,那个人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离我们越来越远,最终平静而无声地离开我们,留给我们一个又一个被眼泪淋湿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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