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出声的是荷谣,这次秋猎,任君月就带了这一个功夫好的。
任君月笑着冲她点点头。
荷谣不远不近地跟着那个人,没多久就回来了。
一脸严肃的贴在任君月耳边说了些什么,任君月脸色立刻就变了。
任君阳不明所以:“怎么了?”
任君月低声说道:“五皇子回来了。”
“五皇子不是应该在南方打仗吗?若是回来,光明正大的便可,又不是打了败仗逃回来的!”
任君阳原本还有些疑惑,但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任君月看他的表情,没有解释,只是让荷谣去找任宪忠或者廉修。
这件事,还是知会他们一声比较好。
任君月坐在马上,看向前面望不到头的队伍,只觉得这次秋猎不会太平。
他们一路颠簸,云岚却坐在院子里无所事事……
荷梦看她那惆怅的样子,实在不明白为何。
“我……担心啊!”
“担心小姐?噗哈,那没什么好担心的!小姐的功夫比你看到的好的多呢!秋猎而已,而且还都是些被驯养过的动物,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云岚看向荷梦的眼神带了一丝怜悯,有时候,人可比动物危险得多……
云岚顶着荷溪不满的表情,找了个借口回房间休息。
虽然房间里比较简陋……
但是,关上门,就像到了另一个世界,和外面完全隔绝起来。
云岚头一晕,缓过来的时候就到了须弥空间。
小正太皱着一张脸,不满地看着她:“我几天没看着,你怎么就搞事情了呢!”
本着知错不认错的原则,夙岚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我怎么了?”
小正太看着她那样子就来气,小手一挥,把夙岚刚变出来的椅子又给变没了,而夙岚像是不知道一般坐下,却腾空坐得稳稳当当。
“你知不知道你自以为是地瞎掺和会坏事!”小正太嘲讽地笑笑,“对,你是身份高贵,是如今血族最高统领,但是我告诉你,在这里,我管的地方,你现在也只不过是个丫鬟!”
“放肆!”夙岚站起身,俯视着孩童模样的天道。
两股强烈的气流在这个没有尽头的空间中碰撞,隐约竟然能听得到冷兵器交接的铿锵声。
“咳……”
然半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夙岚便感觉到口中一股甜腥味。
小正太看她嘴角留下的红色液体,渐渐收回了威压,纵然没有防御,夙岚的威压对他来说却仍然恍若无物。
“殿下,您还是不要太自以为是得好。虽然我看着是个三四岁的孩子,不过,怎么说也是一方天道而您如今的实力,本就大打折扣了。”
夙岚站得笔直,还是带着一身傲气。
“看来是有人把您保护的太好了。你还看不明白吗?这个所谓的任务,不过是想教会您看清自己而已。作为王,您可以一身傲骨,可以目中无人。但是,你必须清楚自己的定位。在血族,或者,这里。识时务者为俊杰。您说呢?”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您在这,还是歇歇吧。这里只是让您试个水而已,就算没有您插手,那位八皇子最后也会当上皇帝,那女人也会是皇后。”
“殷大人给您开了后门,也狠不下心。但您不要忘了,我毕竟是天道。您在九幽与我无关,但是在这里,您不算什么。”
云岚再睁眼,已经是月上枝头。她躺在床上,荷梦在床边坐着。
云岚扭头看看正睡得香的小丫头,心中一软,没打扰。
对于云岚来说,意识到自己错了很容易,但是承认就很不乐意。何况是这样明明白白地被指责……
她突然心里就有点委屈。
记忆里关于父亲与母亲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忙。父亲忙的是血族政务,各个领主之间的矛盾,各个家族的利益纠葛;母亲每天忙于见各种人,下达各种命令,以及保护家人和魔族……
夙容以前是个不着调的。连成人礼都能差点忘记在别的世界疯玩。
而她,只要出了自己的房间,就必须端庄高贵优雅。可她那时才多大?现在,不得不接手这一堆烂摊子,连背后捅刀的是谁都不知道,眼下还被丢到一个落后的小世界……
凭什么啊……
她一直都在被动地接受这些东西!
活了那么久,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只有在这个小世界失去记忆的那十几年最轻松。
夜晚的风已带有一丝凉意,把任君月的睡意吹去几分。
睡不着。
总感觉他们有事瞒着自己。
“任小姐?”
任君月侧目望去,她对这位的感官不错。
“容安?你也来了?路上没见到你?”
“听说你要来,我求了我兄长好一会他才顶着我爹爹和娘亲的压力同意了呢!路上一直坐在马车里,不像你,骑着马逍遥自在的。”
任君月过去牵住她的手,冰凉凉的,“怎么这么大半夜还没睡?”
“你这不也还没睡吗?”容安温柔地笑着,“难得能出门,我当然得抓紧机会多走走,多看看。”
“这么晚了,风也凉,你怎么能一个人出来?我让荷谣送你回去,等天亮了,我再陪你去逛逛。这样,你哥也能放心些。”
容安犹豫了一下,反过来抓住任君月的手,凑过去低声说道,“此次秋猎不简单,你千万小心!”
任君月笑容不改,“你也是。”
如此,容安才稍稍安心,转身离开。
荷谣把她送到她的营帐附近,看着她进去了才离开。
然而容安一进去,就发现里边站着一个人。
那人听到声音转过身,“安安,这么晚了,你从哪来?”
容安避而不答,“哥哥怎么大半夜跑到我这来了?”
“我本想着看看你在这睡不睡得着,哪曾想连人都没见到。”
容安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走过去把容与往外推,“我现在就要睡了!哥哥你快回去罢!明天你也要上场的吧?”
容与顺着她的力道往外走,“安安,我们注定了是太子党。”
容安手一顿,“我明白。可是……君月嫁给太子肯定不会幸福……”
容与明白妹妹的意思,却只是叹口气,“安安,大局为重。”
“……”
容安心里替任君月委屈。
自从明白了那几位皇子的意思,任君月就一直在故意败坏自己的名声。她对皇家没有好感,宁愿一辈子待在将军府当一个没人要的老姑娘,也不愿意当什么皇妃。
虽然容安不明白这种抵触是为什么。但是她知道一个姑娘家舍弃自己的名声有多么艰难。
哪怕这样她能活得更自在,但……但那些指指点点一定很难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