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一句实诚话,在场的几个老兵里,除了花连长的酒量,曹贵没有探到过底,其余的老兵都不是他的对手,他的最高纪录是连喝十八瓶啤酒不倒,绰号酒中仙。
王晨立瞪了曹贵一眼,还兄弟呢,我看这里就你笑得最欢。
众人笑了一会之后,菜被服务员一盘盘端了上来。
菜上来了,老兵们就借机敬起酒来。
首先是开胃酒,每人必须先喝一瓶,看着老兵们几口就是一瓶的豪气,王晨立有些抓头了,说实话这啤酒对于喝惯了的人来说,如同淡水,对于第一次喝的人就是一种煎熬了。
花连长倒是站出来说话了:“小王啊,喝慢点,多吃点菜。”
花连长毕竟稳重些,不像曹贵那几个老兵,耍疯了。
王晨立正好感到尿涨了:“连长,我去上个厕所。”
花连长挥挥手,示意让他去,未必尿急了还不准别人去拉?
王晨立几步走出包厢,询问了下过路的服务员,就朝着厕所的位置走了过去。
刚刚走入厕所,王晨立就不由自主的闭住了呼吸,我的妈啊,这厕所不知道有多久没打扫过了,一股浓郁的酸臭之气扑鼻而来,这也太臭了点,让王晨立一阵反胃,差点一口将之前吃下的酒菜给吐了出来。
捏着鼻子,迅速解决了下水道问题,王晨立迅速的冲出了厕所,没有办法,呼吸都快闭不住了,要是再吸一口进去,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真的吐出来。
不过这一冲,就冲出了麻烦。
一个染成黄毛,穿着奇装异服,身材瘦高的青年,东倒西歪的走进厕所,王晨立一冲,与其撞在了一起,就在相撞之前,王晨立就发现有人,并迅速收力,可那人还是连退几步,眼看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由于是在厕所门口,地面上全是水迹,如果坐上去的话,估计滋味不好受。
王晨立不由自主的向迈进两步,一把将那人抓住拉了起来,口中还连说:“对不起。”
“对不起?你妈的!”那黄毛青年看来喝了不少的酒,脾气挺暴躁,站稳了就是一巴掌朝着王晨立脸上扇来。
王晨立怎么可能让他扇到,左手轻轻一划就将扇来的巴掌给挡开了。
这黄毛青年满口脏话,见自己的巴掌居然给挡了出去,酒劲上涌:“我拍死你!”冷不丁的就一低头朝着王晨立撞了过去,这是混混打架的惯用招数,一头撞在你胸口上,然后一抬头,再撞到你下巴上。
人的下巴是很脆弱的,遭到重击之后,基本上人就晕了,丧失大半的抵抗力,还不任由黄毛青年宰割?
王晨立被黄毛青年连连问候母亲,他酒量本来就不大,连喝三瓶啤酒,大脑就变得特别兴奋,此时更是怒不可止!骂我可以,但是别骂我妈!
王晨立看到那黄毛青年一头撞来,右手上前一按,随后按劲转为粘劲,向旁边微微一拉,脚下已经后退两步,随后肩膀就靠了上去,左脚已经踩入黄毛青年双腿之间,肩膀一顶,臂,腰,腿三力合一,微微一发劲就将那黄毛青年弹飞了出去。
只听一声闷响,那黄毛青年就如同一只苍蝇贴在了厕所对面的通道墙壁上,打人如打墙,靠人如贴纸,王晨立这一手倒是有几分八卦掌铁山靠的架势,只不过八卦掌的铁山靠是靠的刚猛之劲,而王晨立这一下还是柔劲,只不过如同弹簧一样,蓄力发劲,打人如弹墙罢了。
还没等那黄毛青年从墙壁上滑下来,王晨立一个箭步就冲到面前,左手一伸将那黄毛青年的脖子卡住,抵在了墙上,右手上去就是左右开弓,对于一个普通的混混,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混混来说,王晨立的耳光也显得有些重了,十来个耳光下来,黄毛青年的尊容就大变了样,红亮发肿的面容,相信就算是他妈妈看到都不会认识了。
打完耳光之后,那黄毛青年显然是被这一连环的打击给整愣了,嘴巴里只是无意识的咕噜着什么。
王晨立左手一松,黄毛就如同一头死猪摔坐到地面上,王晨立微微低头,用低沉的声音对黄毛说:“你再骂一个字,我让你死!”
声音不大,但如同利剑一般穿入了黄毛的脑海,顿时将黄毛惊醒过来。
都说皇帝一怒,伏尸千里,武夫一怒,血溅百步。
自古以来,练武之人大多都是性格直爽,热血沸腾,快意恩仇之辈。
侠以武乱禁,说的就是这个了,一旦怒起,往往不将世俗法规放在眼里,只要心里舒服里就行。
王晨立以往都是以平和待人,却不能说他就是个老好人,欺到头上,佛也发怒!
再加上喝酒的后遗症,王晨立感到那黄毛青年在自己面前如此脆弱,只要自己手上加重几分,就能让黄毛命丧当场!
黄毛平时里仗着自己舅舅是这一片的派出所长,横行霸道,领着一群小混混,看谁不顺眼,上去就是几巴掌,看见漂亮的女子上去猥亵一下什么的事做得多了,今天居然碰上了个大钉子,将自己撞得头破血流的,要是这副模样被手下的兄弟看见,自己以后怎么在这片混啊?
不过王晨立凶狠的目光和威胁的话语让他打了个寒颤,也让他的头脑清醒了过来,好汉不吃眼前亏,等过了这一关,看我不玩死你!
黄毛心怀怨恨,不过脸上却挤出一丝笑容:“大哥,我错了,我喝酒多了,您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吧。”
黄毛的不断求饶让王晨立的怒火逐渐消去,鄙视的看了看黄毛:“如有下次!你知道后果!”
说完,王晨立就凭着记忆朝着花连长等人的包厢走去。
黄毛紧绷的身体这时才松弛下来,顿时一阵酸痛从全身上下传了出来,一阵阵哎哟声传遍了整个过道,引得过路的客人们注目相视,倒是让黄毛自己感觉丢尽了脸。
不过黄毛的眼睛一直盯着王晨立的身影,心中暗暗骂道:你个新兵蛋子,等着,老子不把你小子收拾够,老子名字倒着写。
等到王晨立进了一个包厢之后,黄毛记住了位置,立马挣扎着起身,扶着腰杆就朝饭店外走去。
一个服务员起好心,上前想要搀扶他,谁知道黄毛却将气发到了他身上,随手就是一个耳光扇在了服务员脸上,还骂骂咧咧:“靠!你看我笑话是不是!”
服务员转身就跑,再不跑,又一耳光上来了,不跑是傻子!
不过等黄毛出了饭店,服务员马上转身朝着王晨立的包厢跑去,嘴里还小声的嘀咕:“你个黄四郎平日吃饭不给钱,还打人,今天遇到狠人了,被打活该!”
王晨立前脚走入包厢,坐下还没吃几口菜,后脚那服务员就跑了进来,嘴里还大呼小叫的:“解放军同志,你打的那个混混可不是个好东西,他舅舅可是这一片的派出所长,他现在肯定去叫人了,你们不走的话就麻烦了。”
正在喝酒的花连长一愣,将目光移向了王晨立,这小子平时里不是很老实嘛,怎么一喝酒就出事了?
看到花连长疑问的眼神,王晨立急忙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一述说了一遍。
要说王晨立才从学生转变为军人,对派出所还是有点畏惧,毕竟在老家的时候,他还是个尊敬守法的学生,听服务员这么一说,也有点乱了方寸,只有让花连长拿主意了。
王晨立在新兵团里接受的正规教育是军民纠纷,小事也是大事,何况训练基地在遇到军民纠纷时,尤其是新兵,一般都先打新兵的板子,以免影响军地之间的关系。
花连长一口将啤酒干掉,正想说话呢,唯恐天下不乱的曹贵就跳了起来:“我叉!他舅舅不就是个派出所长嘛,老子从新兵团才下老连队的时候,就打过一个派出所长,兄弟,别怕,一会哥哥们给你撑起!老花,你说是吧?”
花连长翻了下白眼,心里说我的话都给你说了,我还说什么?
“曹贵说得对,要说和老百姓打架,那是错误的!但打了个小混混,打了就打了,怕个球!”花连长虽然酒量大,不过也有点上头了,在打了几句官腔之后也说起粗话来。
其余的老兵也大声了起来,他们这段时间关在训练基地里,早就有点骚动了,今天遇到这事,早就恨不得与王晨立换一下,手都发痒了。
见花连长以及老兵们都这样说,王晨立有点忐忑的心顿时定了下来,就好像花连长说的一样,我怕球!要是真有事,自己也不会连累一干老兵的。
这句话他幸好没有说出来,不然这些老兵估计得喷他一脸的泡沫子:“不把我们当兄弟看了!”
服务员见他们这样说也有点急了,看这样子非打出脑浆子来不可,到那时这饭店还不被砸了?要是老板知道自己插在这里面的话,估计第一个开自己。
服务员又急忙劝了几句,看到服务员发急的样子,花连长多少知道点他的意思,笑了笑:“你别急,黄四郎是吧,我们也吃饱了,我们把剩下这点酒喝了就出去等那个黄四郎,保证不会影响你们饭店生意。”
花连长话一出口,服务员脸顿时红了,不过想要说自己没那个意思,服务员不敢,他怕自己一说,这几个当兵就不出去了,到时候还是自己倒霉。
花连长挥了挥手,那服务员知趣的跑了出去,当然他还要去将这事告诉自己的老板,万一真有什么事发生,免得老板怪他个知情不报。
啤酒喝得很快,总共不过两件二十四瓶啤酒,对于几个老兵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酒醉饭饱买单,曹贵掏钱是快,不过花连长阻止得更快:“今天算是我请客,你个毛猴子抢什么抢?”曹贵被敲了下头就老实了。